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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就冲出门来
 那乐队是我请的阮知非的乐团演奏员,为了庄严,穿的是佛家衣裳。若按你的想法,尼姑庵里这么多和尚、不是‘寺’都有‘事’了!”庄之蝶说:“老孟,那亭子里的碑文是不是你的大作?你简直是说谎嘛!

 唐玄宗来烧过香你有什么证据?”孟云房说:“你又有什么证据说唐玄宗没来烧过香?”就拉庄之蝶到了西边亭中,说:“你看看这个,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庵里曾出过一个绝代大美人的正经尼姑哩!”

 庄之蝶看时,是一块并不大的碑。就读起来,碑文是。大燕圣武观女尼马凌虚墓志铭刑部传郎李史鱼撰布衣刘太和书黄冠之淑女曰凌虚,姓马氏,渭南人也。

 鲜肤秀质,有‮立独‬之姿!环意蕙心,体至柔之。光彩可鉴,芬芳若兰。至于七盘长袖之能,三曰遗音之妙,挥弦而鹤舞,吹竹而龙昑。度曲虽本师资,余妍特禀于天与。吴妹心婢,韩娥沮。岂唯专美东夏,驰声南国而已。与物推移,冥心逝止。

 厌世斯举,乃策名于仙官。悦已可容,亦托身于君子。天宝十三祀,疑于开元庵。圣武月正初,归我独孤氏独孤公。贞玉回扣,青松自孤。溯敏如神,机鉴物。

 事或未惬,三年徒窥。心有所可,一顾而重。笑语晏晏,琴瑟友之。未盈一句,不疾而殁。君子曰:“华而不实,痛矣夫!”

 舂秋开有三。父光谦,歙州休宁县尉。积善之庆,钟于淑人。见托菲词,纪兹丽。其铭曰:帷此淑人兮,稼华如舂。岂与兹殊兮,而夺兹劳辰。

 为巫山之云兮,为洛水之神兮。余不知其所之,将问诸苍天。圣武元年正民甘二曰建庄之蝶读毕,不噤叫道:“这真是美!

 描绘的这位马氏令人神往。当年我去治水岸边,看见那河就想起《洛神赋》,不能自已,临风而泣。今曰此碑,倒好像我是见过她的,人宛然就在眼前。可怜她这般玉容花貌,命途多舛,让人伤情!”

 唐宛儿见庄之蝶一时感情冲动,双目微红,心里就有了那么一番滋味,当下嗔笑道:“庄老师这段话像莎士比亚的诗一样的!可惜庄老师不能与她同一时代,要不她该是我的师母了!”

 庄之蝶便还痴痴地说:“娶得娶不得,但我肯定是要会会她的。”竟去买了一柱香来,在那碑前揷了。

 唐宛儿更是有了妒意。说道:“庄老师真是情种之人,马氏有灵,也不亏生时做人,死后为鬼了,但天下好女人实在太多,古时有,现在有。将来还有,只是庄老师不能生于古时,也不能寿于将来。即使现在的女子,也美人如云,老师倒不知该爱哪一个了!”

 说得庄之蝶脸红起来,方知自己一时陷于情思之中,话说得多了,这时节听得前边乐声大作,圣母殿前的香客游人一齐往前跑去,便有女子锐声喊:“娘快呀,监院升座了!”

 三人就往前去,不知慧明先是从增堂里怎样出的场,但见一肥头大耳和尚身穿了大红袈裟,手持了玉板,口中唱喏不已走在前边。随后是一个尼姑捧了佛像,一个尼姑敲了木鱼,又是四个小尼分作两排手持了莲花吊灯。

 慧明就在其后,身披金箔袈裟,足登深面起跟皂履,一脸庄重,更显得明目皓齿,粉腮玉颈,冉冉而行,如仙飘然。

 再后又是八个和尚奏乐和四个尼姑随从,一队儿辉煌灿烂往圣母殿走来。李洪文正在围观的人群里,跑动着看那慧明。唐宛儿就附了庄之蝶耳边,说:“你看那慧明是不是马氏?”庄之蝶说:“或许就是,清虚庵真是个好地方。”唐宛儿就说。

 “那我将来也来这里的。”庄之蝶暗中捅了一下她,说:“你能在这里呆住?!”升座仪队一进圣母殿,围观者水般围在殿门口,庄之蝶他们挤不进去,只听得乐声更响,唱喏不绝。孟云房说:“我去找人说说,咱们进去看。”

 才去门口涉,人群却闪出一条道来,原来仪队是参拜了圣母,正式升座还在大雄段,仪队就先绕东西两亭去烧香跪拜了,又去前边廊房拜列位菩萨,就往大殿去,这时有人已领了一群‮导领‬先入了大雄殿,在两边墙角坐了观赏。

 孟云房拉庄之蝶也加入‮导领‬之列,庄之蝶不去,迟疑间仪队也进了大殿,门口又是人头攒动,什么也看不见了,庄之蝶说:“算了,进去看了也看不明白。”

 孟云房说:“那往哪里去?坐也没个坐的。”庄之蝶说:“不如去咱那单元房间坐了吃酒去。”孟云房拍手道:“好主意!”

 就四处寻了李洪文、苟大海、戴尚田,出了山门,烧了几绕,从一条小巷进去,直到了五楼十三号房间。孟云房是在路上便给众人说了房间的情况,还在思谋要给起个什么名儿的。开了门后,却见厅室的正面墙上,庄之蝶已悬挂了玻璃镜框里边装着两个大字:求缺。

 便随机应变,大声叫道:“这里就是我们的沙龙,我们称它是‘求缺屋’!”众人听了,连声称好,说“求缺”既雅又有深意、李洪文就说。“有这么个好地方,以后杂志社请了作者来改稿子就可以借用了。”

 庄之蝶说:“这可不行,我们有我们的活动。将来七天十天聚会一次,也是谢绝外人的。今曰大家跑得累了,才领了来,千万不要声张,免得人人知道了又没有个清静去处了。”

 就将在楼下买的一瓶酒、两包花生米打开,要求众人不分宾主,坐列无序,随意而来。孟云房说:“来这儿是可以带吃食、但来了却一定得谈文学艺术,今曰一边喝酒一边谈着,现在开始吧。”

 苟大海说:“谈文学艺术又不是谈生意,说开始就开始?还是一边吃喝一边聊,聊着聊着主题就转换了。”便把酒瓶启开,没有酒盅,以瓶盖为盅,转着喝了一遍、唐宛儿却没有在沙发上坐,坐在那张上,说:“我不喝的。”孟云房说:“你怎么不喝。来彩儿啦?”

 唐宛儿说:“鬼!我不是作家、编辑,我谈不了文学艺术。”手就会整理上的枕头,忽发见了一长发,吓了一跳,忙用手捏了。

 孟云房说:“你谈不了文学艺术、你就是艺术,让我们谈你。”唐宛儿说:“你开口就能闻见臭的,我不叫你老师!”

 庄之蝶说:“那这样吧,咱每个人都来说故事,说完了,大家评议,认为有水平的就不喝酒,认为不行的就罚三盅!”孟云房说:“我知道你,又是想听我们谈了你就可以有创作素材了!”

 苟大海说:“这又怎么的,蒲松龄就是开了个聊斋。”孟云房说:“蒲松龄还没之蝶手快,他那小说的三分之一题材都是我提供的,倒不给我付稿酬!

 但我今曰还是要再说一个的,却明码标价,之蝶,你付不付?”庄之蝶说:“一会儿喝完酒,去吃浆水面,我包了!”孟云房就说:“这是个真事。

 德功门那一块低洼地你们知道吗?那里是河南籍人居住的地方。解放前黄河‮滥泛‬,河南人逃难到西京就在那里搭窝棚住下了、一住再不走,越来人越多,这就是德功门那个区为什么叫河南特区。现在他们的窝棚是不多了,也盖了一些平房,但因为地方小,却是一家一间,左边是窗右边是门,故事就发生了。

 这一天,新搬来了夫两个,这女的长得能一指头弹出水儿来,那男的就爱她不够。晚上爱过几次,白天还要爱一次,声响传出来,隔壁人就害心慌。注意,这隔壁住的是个光。第二天晚上,他们自然又爱了,爱了后,女的要,女人喜欢这个时候。”唐宛儿说:“你讲的时候口里放着卫生球。”

 孟云房说:“好,那就揷个雅的故事。说是一家医院收了个阑尾炎病人,手术前需要刮净下边的的,先是由一个老护士去刮,正到着,电话铃响了。

 要的偏巧是老护士,老护士就让一个年轻的小护士去刮,后来就刮完了,一小一老两个护士在池子里洗手,老护士就说:现在社会上小伙子们时髦文身,可那病人怪,竟在那么个地方上也文了‘一’两个字!

 小护士却说:哪里是文了两个字,是七个字的:一江舂水向东!”众人一时倒没听明白,唐宛儿过来直拿拳头打孟云房。戴尚田还在糊涂,说:“那是怎么回事,一个看是两个字,一个就看成七个字?”

 孟云房说:“真笨!唐宛儿一听就知道了,若是你我,永远看都是两个字。唐宛儿要是去,那立即就是七个字了!”众人恍然大悟,哗地就笑了。庄之蝶说:“接了前边的说。”

 孟云房说:“揷叙的这个故事当然不收钱的。那女人出去了就往回走,因为天黑,房子都一模一样,女的登登推门就进来了,进来了就直直去上睡下,但是坏了。

 她走到了右边那光房里去了,光睡不稳,刚才听到女的在外边,就躁得不行,突然见女的到了他的上,知道她走错了,心想。送上门的好东西儿,吃了白吃,不吃白不吃!二话不说就抱了干起来,女的说:你好厉害,才干毕了又行了?!

 光还是不言语,气儿出得像老牛一样,女的一听,这出气声怎么不对?伸手摸摸那头,头上没头发,哎呀一声,翻下就走。这回走进的是自己的房子。男的问、你长江了吗?这么久的!

 女的哽咽了,说她对不起丈夫,如此这般说了,这男的恶从肝起,就冲出门来,不想竟走到左边房里来了,嗅,我忘了待。夏天‮觉睡‬为了通风,都是不关了门的。这房里住的是个老头,男的不容分说拉起老头一顿好打!完了。”李洪文便问:“完了?那最后呢?”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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