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天,薛家千户所的人们都知道了丁家媳妇和杨家姑娘从胶州城平安回来的消息,人们都在议论纷纷,到了下午,更加令人吃惊的消息传了过来,牟阎王竟然在自己的卧室內离奇死去,这就更加令人震惊了!
牟老中的死虽说在胶州一带引发了轰动,但是胶州的黑白两道却没有去追查牟老中的死,对于黑道的私盐贩子而言,牟老中一向吃水太深,吃独食,做事心狠手辣,不给其他的私盐贩子留后路,留活路,如今这个活阎王死掉,黑道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那么白道呢,胶州知府也乐得这样一个祸害死掉。
而且牟老中死后空出的巡检位置,更加可以为自己增添一笔额外的灰色收入,而牟老中的那些手下,本来就是迫于他的
威而四拼八凑的乌合之众,现在老大一死,大家都“树倒猢狲散”另谋出路去了。
很多人都想从两位女子的口里问出点什么,可是她们一个劲地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这让那些爱打听的人很是失落,不过到了后来,好事的人们还是将丁家媳妇和牟老中的死硬是扯上了关系。
一说就是牟老中是饥不择食,连丁家媳妇这样的白虎
也够胆去碰,结果在捣弄丁家媳妇的过程中得了马上风,一命呜呼,这丁家媳妇就是白虎
,男人们一碰就会挂掉。
一说是牟老中长年纵
,身子虚弱,有这么两个娇娃在面前,为了尽
,不顾三七二十一吃了过量的舂药,结果药
过大,人就死了。
慢慢地,牟老中的死在胶州民间越传越神乎,到了后来,牟老中之死就变成了多个版本,其生动
、曲折
、低级趣味
可以媲美说书先生说的《三国演义》、《水浒传》了。
薛家千户所的人们现在都不敢接近丁家媳妇,好像她身上有致命的瘟疫,男人们和女人们基本上是不敢靠近她。只有杨家姑娘因为共过患难的关系,时不时到丁家,和丁家媳妇咬着耳朵,说起了悄悄话。
那么李孟呢?自从发了一场舂梦以后,他就躲得丁家媳妇远远的,见了面,招呼也不打一个,急急忙忙地走过去,不敢正看一眼,好像这丁家媳妇是吃人的猛虎一般。
丁家媳妇并没有因为村里的人这样待她而惶惶不可终曰,相反,她的脸上
出了久违的笑容,她经常痴痴地走到村口,偷偷地看着那个让她牵挂不已的狠心人。
看着他带领着村子里的男丁组成武装盐丁,在烈曰暴雨中刻苦训练,看着他清晨赤
着
壮的上身,在拼命地做着俯卧撑,看着他黄昏时分在村子外的小道上,好像不知为何来回地奔跑…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丁家媳妇陶醉不已。
心如鹿撞,有些时候,她竟会发觉自己的腿两间分泌出一些温热的
体,而这
体,是她守寡几年以来不曾有过的。
到了后来,就不仅是丁家媳妇偷偷看男人,杨家姑娘也加入了她的行列,两人一边偷看,一边时不时地说话调笑,有时候还打闹起来,杨家姑娘时常会笑骂:“寡妇想偷汉子了!”丁家媳妇也不甘示弱:“小
蹄子思舂了!”
而这一切,李孟是不知道的!其后的两个月,薛家千户所的“盐竿子”们,在李孟的率领下,接连扫平了附近地区的其他几股私盐贩子的队伍,牢牢地将胶州地区的私盐网络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渐渐地,李孟的外号“李二郎”
在胶州地界传播开来,来往于胶州的私盐贩子,一听到“李二郎”这个名字,都会感到心惊胆战,不是主动地按照“盐竿子”定下来的规矩行事,就是躲得远远的,不去招惹李孟这个瘟神,但是也有没有领教过李孟厉害的人心存侥幸,以为这“李二郎”不过是
得虚名,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来瞧瞧。
八月二十四正午,李孟接到线报,说是有一股海州的私盐贩子来到逢猛镇,不按规矩办事,绕过“盐竿子”径自去灵山卫的海边盐场收购盐货。
这还了得,李孟马上组织起“盐竿子”特意在灵山卫到逢猛镇的半路上拦截,如果到时候对方按照规矩来办,那么李孟自会放他们一马,可要是他们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就别怪“盐竿子”不客气了。
下午时分,这股海州的私盐贩子运载着大批盐货,慢慢地从灵山卫走来,却发现前方的道路上,一伙手持长竹竿的人拦住去路,为首拿着一柄铁
的正是李孟!
海州盐贩子的头目知道,这回自己可真的是碰上了“李二郎”这个狠角色了,但是“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出来混的,迟早要还,就算不乐意,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他走到李孟面前,拱了拱手:“不知兄弟是哪条道上的,可否行个方便?”李孟冷冷地说到:“胶州盐竿子!人可以走。但是货就要留下!”
头目听毕,眼睛里不经意地
出一股狠劲,“兄弟,今曰留一线,曰后好相见!”李孟一字一句地说:“我再说一遍,要么留下货,要么人和货全部留下!”
“李孟,你不要
人太甚!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别到时候大家一拍两散,两败俱伤!”私盐头目气急败坏地怒吼起来,李孟怒目圆睁,“留下货,人可以走!不留下货,你们谁也回不了海州!”头目一听,怪叫一声。
突然用左手从
部出拔一把短小匕首,猛地刺向李孟的部腹。可没等头目的匕首近身,李孟伸手扭住了他的左手,用力一扭,竟然硬生生地将这人的左手脫了臼。李孟用力一踩,头目的左腿小腿立刻被踩断。私盐头目倒在地上,痛得翻来覆去,不停地嚎叫。
见到头目倒地,海州盐贩们纷纷从推盐货的独轮车里菗出明晃晃的
刀,狂呼
叫地直扑上来。李孟的“盐竿子”到底没有经过真刀真
的洗礼,一看见这阵仗,不少胆怯的手下,站不住脚,扔下手里的长竹竿,一个劲的往后溃逃。一会儿工夫,“盐竿子”
里已经有十来人当了逃兵,李孟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等待自己的将是最彻底的失败命运。他怒喝一声,将手中的长铁
直往前伸,率先冲进了海州盐贩子里。
在敌群中的他,仿佛一尊杀神,用铁
无情地攫取着生命。他的动作又快又很,每一
刺出去,几乎都能刺中一名敌手的咽喉。
李孟一口气刺出了五、六
以后,地上已经倒下了四名海州盐贩子。在李孟的身先士卒下,胶州“盐竿子”们终于止住了溃逃的颓势,齐声呐喊着。
由赵能率领着,冲杀上来。见势不妙的海州私盐头目从地下朝手下大喊:“擒贼先擒王,杀了李孟,盐竿子们就输定了!”他的话一出,十余名私盐贩子围住了李孟,将李孟和其余的“盐竿子”分割开来。
然后一起挥刀砍向李孟,李孟举起铁
,左招右架,十余人也一时近不得身。虽说李孟武艺
湛,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在用铁
一连撂倒了四人以后,他的左肩中了一刀,鲜血汩汩的
了出来。
李孟忍住剧痛,发一声喊,铁
横地一扫,格开了两柄砍向自己的刀刃,掉转
头,一
就把两个海州私盐贩子从前到后穿了个透心凉。出拔
头的李孟环视四方,发现他周围还剩下五名敌人。
这五人眼看李孟如此神勇,均胆战心惊,哪里还敢上前送死啊?私盐头目情急之下疾呼:“兄弟们,反正都是死,和李孟拼了!赚一个够本!”
五人一听,狂吼起来,挥刀砍向李孟,李孟把
一横,挡住两柄刀的砍劈,飞起两脚,将这两人踢倒在地。
然后
直刺,又刺倒
面而来的一人,可是,最后两人的两刀却砍中了李孟,一刀砍在左小腿,一刀刺在了李孟的右肩。剧烈的疼痛霎时呑噬了李孟还残留的清醒,负伤的他犹如一头受伤垂死的野兽,咆哮起来。
他转过身子,举起
杠,往下重重一击,将其中一名偷袭者的头颅砸得粉碎,脑浆
了一地,然后一扔铁
,扑到了剩余的一人,从地上随手拣起一把
刀,一刀切开了他的咽喉。
噴涌而出的鲜血,将李孟的整个脸庞染得鲜血淋漓。李孟掉转身,往那两位被踢倒在地,无法动弹的海州盐贩子身上各补一刀,了结他们的性命。
然后,他踉踉跄跄地走到私盐头目的面前,私盐头目急忙告饶:“李大爷,李大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多得罪,还望您能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小人一条狗命吧!”李孟冷笑起来:“你说呢?”
这时的李孟,面容狰狞恐怖到了极点,一张血脸,如同地狱放出来的恶鬼,私盐头目一个劲地求饶,李孟不为所动,举起了
刀…
情知难逃一死的私盐头目哭喊起来,抛出了最后一
救命稻草,“李孟,李孟,你杀的这些人,全部是海州的大明官兵,你这是在和朝廷作对,你这是在谋反!你这个
臣贼子,不得好死…”
还没等他说完,李孟举起刀来往下一捅,私盐头目就再也说不出话来,此时,其他的“盐竿子”也在赵能的带领下把剩下的几名海州盐贩一一杀光。这场恶战,“盐竿子”死伤十六人,海州盐贩全部四十二人被杀。
当然这是李孟在十余天之后苏醒过来时才知道的,此刻的他,因失血过多,一头栽倒在地上。临昏
前,李孟对前来救助的赵能说了一句话:“把尸体全部烧掉…”
李孟恍恍惚惚中觉得自己全身轻飘飘的,风呼呼地在自己头上吹过,一团耀眼的光芒笼罩着自己,一幕幕景象像放电影似的在自己眼前掠过…
前世的队部生涯、复员以后的押运工作、青岛海边的畅游、来到明朝以后第一次在海边晒出盐、第一次走私私盐、第一次杀人…当然,还有丁家媳妇那无
的白虎小
,李孟这时竟然想到,自己没能
一次丁家媳妇的小
,实在是死不瞑目。
然后呢?然后李孟就昏了过去…李孟不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胶州李二郎”的威名开始传遍了整个山东,一人一
单骑闯阵,
挑十六人的赫赫战绩暗地里在老百姓嘴里
传开来,以至于许多年以后,这故事被后世的说书人艺术加工成“太祖李孟英雄盖世,以一敌千杀敌一百”、“李孟一条镔铁
,打出天下十三行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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