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叫做鲤鱼吃朒
陈云丽看着杨书香窜得比自己都有些壮了,笑着说道:“我还跟你妈提来着呢,惦记给你弄身西服,多洋气!”“可别介,穿西服太板了,要是有就再给我弄条运动
吧,得我活动手脚。”
杨刚抓住杨书香的手腕子,看着他伸展开的身子骨连连“渍渍”冲着众人说道:“三儿长胳膊长腿,窜得真快。”想到了什么,又赶紧说出口来:“下午就带着你去华联买介。”
柴灵秀脸上泛起了桃花。儿子得人疼得人爱,当妈的心里当然替他高兴了,圈了他那么久也够难为他的,就让他疯两天好了:“跟你大玩可得收着点,回头妈再接你去学校拿成绩。”
“给学校去个电话问问不就得了,来,告大考得怎么样?”杨刚心里高兴,酒过三巡话匣子就没断
。
杨伟心里却一肚子气,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杨书文,见侄伙计规规矩矩有板有眼,暗自嘀咕了一声:“穿运动
惦着干啥?和人干架?”憋在心里头还没跟儿子算账呢!
“三儿的学习都得归功到小妹身上。”李萍笑呵呵地给柴灵秀把鱼送到眼前,柴灵秀赶忙叫了声“妈”:“怎么还照顾起我来啦!”碰了身下旁的大侄媳妇谢红红:“这鱼不辣,不影响你
孩子,你爷忙乎了多半天呢。”
借花献佛,接力似的已经给她两口子的碗里送上了菜,又笑眯眯地冲着陈云丽说:“香儿免不了又得腾折你们,可别什么都由着他胡来。”
让杨刚觉得美中不足的是,侄子在自己家里只能留宿两个晚上,有点仓促,不过事在人为,以杨刚对侄子的了解,他有信心、有能力把事儿办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不能,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就来个无所谓、漫不经心,这事儿还不就是一举拿下。想通了这点,顿时又心花怒放起来,举起酒杯冲着柴灵秀一比划:“回头我把三儿送学校介,二婶儿你可别拦着我,平时我招三儿过来都不答应,今个儿到了我这,要是让三儿挑了我这当大大的毛病,她娘娘都不干!”
一旁默默不语的杨伟瞪了杨刚一眼,越发觉得自己大哥身上的
氓习气过于浓郁。“颜颜是不是困了?之前可跟我玩一个多小时呢。”说说笑笑中,柴灵秀见杨颜颜确实有些困意,忙知会侄媳妇儿把孩子送进卧室。
“二老,你多尝尝这鱼。”李萍看他吃到嘴里,忙问:“比妈的手艺如何?”杨伟点了点头。除了自己媳妇儿,就属爹妈做的饭菜合胃口,心里也舒服了许多。
“熬鱼放干辣子比放啤酒的味道更好,鲜而不腥,爸这前儿的手艺直追妈了。”杨刚说话冲归冲。
但井井有条,适时开解了衬衣领口的扣子,也夹了一口鱼,吃得津津有味。这话刚落,就听母亲说:“你爸今个儿超水平发挥了呗。他五点半就跑出去了,溜溜一个半个小时才回来,就冲着这劲头,妈今个儿也得让他多喝口。”
“爸这上下楼溜溜达达
好。”柴灵秀从卧室出来,回座率先举起了酒杯:“来,咱一起敬爸一口。”杨伟揷了句嘴:“黑灯瞎火又冷冷呵呵的就别四处跑了,六十好几了都!”闻听此说,杨刚咦了一声:“这来回撑死了四十分钟,我爸那腿脚多利索怎么出去那么长功夫?”
“你算算啊,买鱼打
两头跑,还得买菜,这不又单另买干辣子和桂皮去了吗!”李萍笑着说道。
“咱家又不是没有,我那一楼不开火,拿上来不就行了!”拿父亲没办法,杨刚只得摇了摇脑袋。杨廷松端起酒杯笑道:“锻炼一身下体不
好吗,这不买菜一回来浑身热乎乎的,小妹给我买的五零五元气袋我都给摘了。”
一小口酒抿下去,脸红扑扑的。“你还行吗?”柴灵秀莞尔一笑,她抹了抹鼻尖上的汗,见大嫂子俏脸也溢出了汗珠,忙问。
陈云丽正夹着红烧
,筷子一抖,
掉落盘中,忙说:“再喝两杯也没事。”拿筷子再夹,递送到杨书香的碗里。“要吃
肥中瘦,还是娘娘疼我。”杨书香刚念叨句俏皮话,杨刚就笑了:“回头你也疼疼你娘娘,可说好了…”
“我二哥够忙哈?
历年见不着面,这前儿也没影儿,上东头府政那边的平房去住了?”杨书香想起了吉他,打断了杨刚。
杨刚稳稳当当浑不在意,等杨书香说完话,他不疾不徐地说:“这阵子酒局多,到年了。”接茬又说:“上个礼拜你妈头脚刚走吉他就拿回来了,我还寻思你妈怎么没把你带过来。”借着余光瞟了眼杨伟,后面的话没说。
“你还替他遮着瞒着?”杨伟实在忍无可忍了,埋怨着杨刚,脸色阴沉呵斥一声:“跟老顾家扯到一块了吧?啊!把人打了还纠集人马去人家村里堵在家门口打!啊!惦记着混黑社会了吧!”这没来由的翻脸把众人弄得一愣,杨书香也有点懵,很快琢磨到个中原因:准是李学強给我捅出去了,立马回嘴:“那群人无缘无故骂我。”
“你不出风头谁会骂你?”杨伟把眼一立,他最痛恨打架之人,而且今年夏天他深受其害…“…师傅,去北小郊怎么走?”“顺着这条省道往北四五十多里地就到了,你们去什么村?到那边再打听…”
“跟您说一下,您是中一的杨伟杨老师吧?!”“啊,是我,怎么了你们…哎呀,怎么打人啊…”…这血淋淋的镜头恍如发生在眼前,历历在目,更不要说当年运动时期眼见的事实,以及自己教书时生学捣乱的样儿了。
“骂我行,骂我妈就不行!”杨书香一听杨伟这话茬不对,皱了皱眉,嘴上说得平淡,心里却腻歪:又出么蛾子。最看不惯儿子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儿了,正要再说,就给杨廷松拦住了:“二老你这是干啥?吃个饭还要说教!”
杨刚斜着身子赶忙把杨书香护在身后:“建国早就跟我澄清事实了,本来不惦着跟你讲,既然你问了,不跟你说说显见把你撇到了一边。那事儿我查了,不怨咱三儿,这事儿绝做不得假。”
“那就带头打群架?还跟黑社会不清不楚!”杨伟哼了一声。心说话:合着都是我毛病?我管自己儿子还有错了?!
本来心里
欢喜,猛地给自家男人揷了一杠子,心情再好也给搅合烂了,吵架又犯不上,和稀泥又没法活,往那一坐,柴灵秀干脆一语不发。
陈云丽见自己儿子把饭盛来,一时会意赶忙打起圆场:“小伟,你大侄儿把饭给你盛来了,咱吃饭。”杨书文顺势把饭端到杨伟跟前,也说:“二叔,甭生气,回头我开导开导三儿。”
杨书香斜睨着杨伟,这心口淤着火,他不想让妈妈为难,咬了咬牙:“爸,我错了!”不知是不是恍惚,刹那间竟觉得妈妈点了点头,不由得把眼神注视过去。
看到儿子的变化,柴灵秀
欣慰,既然儿子都低头认错了,忙说了一句:“快到年了,难得一家人吃顿饭,”稍微一顿,面带笑容:“爸、妈,哥嫂,咱把酒干了,吃饭吧!”
下午还得照看颜颜,所以中午这酒李萍没喝,管孩子她向来主张说服教育,从来不提倡旧社会那套戒尺理论。
如今二儿媳妇都改了脾气,怎么二儿子就改不过来呢?见杨伟有些小题大做,李萍这脾气也上来了:“小伟,香儿也跟你说好话了,你这怎么了,脸蛋子一嘟噜还惦着用你那套‘
出孝子’的招?”
杨伟也不知自己火气为什么那么大,见势头不对,眼看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忙陪上笑脸:“平时没工夫管他,我这不也是为了他好吗!”李萍摇了头摇:“小妹都没言语,你别找不素净!”
“吃饭吃饭,值不当的事儿!”陈云丽起身走向厨房,把汤打上来,边走边说。杨廷松扬起手来朝着二儿子庒了庒:“三儿是淘,但他不混…”
见陈云丽把汤端上来,端正身子说道:“今个儿把这菜都给我包圆喽,也不枉我忙忙乎乎多半天。”指着那汤又说:“云丽啊,这汤来得真及时,爸得喝头一口。来,咱们把酒喝了吧,该吃饭了。”
屋子里暖融融的,笃笃之声随着陈云丽的步子响了起来,她俏脸早已熏醉,看着公公老当益壮的模样,给他拿碗盛汤时笑了起来:“知道你想喝了,这不就给你盛来了”
好在她喝了酒,一说一笑谁也没留意到她耳
子后面的红,但有些事情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吗?是的,真就是神不知鬼不觉。比如说:杨廷松六点走进了楼口,七点才走回二楼,这一个小时他都干了啥。
比如说:陈云丽特别爱自己的丈夫,她可以为他奋不顾身去做他想做的事情。比如说:健美
里套一条连
袜,跳舞时能很好地起到保暖作用。比如说:这两天她的身子极其热燥。
陈云丽盛好了汤,公公起身来接汤碗,他的手指又细又长,碰到了自己的手,耳轮中就听他说了一句:“云丽你快别动了,
里的料爸可是放足了,你觉着怎么样?”一歪头,正
上杨书香的目光。
***很早以前泰南就有个说法,叫做“鲤鱼吃
,八王喝汤”鲤鱼很好理解,而八王在叫法上就有些名堂了,学名人们管它叫做“甲鱼”还有像什么土鳖、乌
等等称呼,不外乎是种类上的差异,都可以归类到八王这一行列里。
还有,它还是句骂人的话,比如说“八王蛋”、“你个活八王”“鲫鱼吃
,八王喝汤”这说法中的前者众人已经在饭桌上尝食过了。
后者则是通过杨廷松嘴里念叨出来的。杨廷松这个人喜欢喝茶,尤其喜欢喝浓茶,就沏了壶酽茶置于茶几之上,修生养息和看书一样这已经是杨廷松饭后必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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