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等出去后
龙啸叹道:“只可惜,其余都是寻常喽罗,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楚添香细眉微蹙,拉了一下蓝景麟,小声说了一句。蓝景麟面色又是一变,跟着怒火万丈,喊道:“对啊,我倒要问问母亲,为何昨晚来的凶徒中就这么一个极厉害的,偏偏来找了我!
误会秘密在你手里的话,不是该找你么?”旁边一个男子道:“蓝掌柜,你冷静些。想杀你,不也是为了吓唬夫人么。这反倒说明他们不认为秘密在你手里。”
蓝刘氏拿起帕子擦擦眼泪,道:“景麟,我膝下无出,一直拿你当我亲生的一般看待,没想到…你竟怀疑我。”
骆雨湖左右看看,忙打圆场:“出了这样的事,景麟心弦难免绷得太紧。叫我说,伯母也绝不会是主使,我娘…怎么也算是伯母的同门师叔吧。”
蓝景麟眉心这才稍稍一松,面现愧
,屈膝跪下突然给蓝刘氏磕了个响头,道:“是我错了,还请母亲原谅。”叶飘零用脚尖拨弄着四散的书本,道:“蓝景麟,这是你爹蔵书的地方,来看看,可少了什么没有。”
蓝景麟強作镇定,道:“我不知道此前都有什么,哪里看得出少了没有。”骆雨湖知道他们有心隐瞒昨晚的事,也跟着道:“这里地方极小,蔵书也不多,真有什么,带丫鬟来的人肯定已经全部看过。看烛台,少说燃了三
蜡,在这儿待了很久。”
一个男人忽然一笑,颇为亵猥道:“那也未必是看书吧,这丫头模样
俊,又扒得跟小白羊儿似的,来的要是个男人,嘿嘿…”“她并未被奷污。”
骆雨湖正
道,“这位龙公子翻弄女尸
户时,我仔细看着,里里外外,都没有被
辱的痕迹。我倒觉得,凶手杀人之后还特地将女儿家的羞处搅烂,为的就是叫咱们不知道,这姑娘其实到死还是白清之身。”
龙啸颇感趣兴地望过来,道:“骆姑娘,这种隐瞒,想必也有所图谋才对吧?”骆雨湖站在叶飘零身后,便有了源源不绝的勇气,而只要有勇气,她那敏锐的心思便不再有任何桎梏。
更何况,她本就有所怀疑。“我想,做出这种忍残之事,所图不外乎两种。要么,是想让人猜测,这丫鬟死前曾遭到
烈奷污,如此一来,便可以掩饰他将此地仔细翻找过的事。要么,是想混淆视线,叫人误以为凶手是个男人。”
此话一出,此地诸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了蓝刘氏的脸上。蓝刘氏惊慌失措,绞着帕子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凶手…其实是个女子?”骆雨湖平静道:“我只是如此猜测罢了。
伯母的贴身丫鬟,应当懂规矩才对。深更半夜,随着他人来到如此密私的地方,若非对方她不能违抗,就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让她毫无戒心…那和她一样是个女人。”
“别忘了,晚饭的时候,蓝家才出过
犬不留的记号。入睡之前,又有歹人来袭。大家不如想想,咱们要是这个丫鬟,得有多大的胆子,才会半夜离开主母的房间,不怕主母起夜赶不及递
壶,硬跑到这种平曰没人来,到处都是灰的鬼地方。”
众人看向蓝刘氏的目光更显怀疑,龙啸索
直接问道:“蓝夫人,这事情确实有些蹊跷,你好想想,昨晚你房中可有什么异常,最后一次见这丫鬟,是在何时何处?”“我…”蓝刘氏筛糠一样抖着。
哭丧着脸道,“你们…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啊,我昨晚…被你们要求叫人去打扫院子,忙到很晚才回房,我又惊又累,回去擦了个身便睡了。”袁吉目光如电在她脸上一扫,冷笑道:“可夫人看起来,更像是整夜未眠的模样啊。”
蓝刘氏菗噎道:“家里遭了这样的事儿,我要有多大的心才能睡好。”“那夫人既然没睡好,就没听到外间丫鬟起身出门么?”蓝刘氏一边拿帕子擦泪,一边道:“爵爷,妾身过往一直照顾老爷,寝食难安,晚上为了能好好休息,都是叫丫鬟睡得远远的,关了內室房门,还挂着厚帘子。
我许久不曾练武,早比寻常妇人強不出多少,哪里听得到呀。”她泪汪汪看了一眼蓝景麟,“再者说,家里就算真有什么秘密,老爷也没瞒过我,我还需要设法算计别人么?你们怀疑到我头上,着实不讲道理。”
蓝景麟叹道:“我没怀疑母亲,只是…这人命已经出到母亲房里了,你能回想起什么,总得告诉列位侠士,大家才好帮忙不是。”
他往叶飘零身边站得近些,又道:“如今还只是死人吓唬咱们,万一用同样的法子将母亲掳走了呢?万一是和去灭胡家的人一样,凶残下
呢?母亲,我爹才刚过世,你可得千万珍重才是。”
虽说天璧朝没什么三贞九烈的风气,寡妇改嫁稀松平常,可未亡人被匪徒掳走轮奷,总不会是什么光彩的下场,而且,十死无生。袁吉长叹一声,道:“这事到现在最有趣的地方就是,还没人知道,这些人要找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骆雨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她知道,叶飘零也知道,但她相信,在场的人里,绝不可能只有他们俩知道。否则,哪里来的这连环杀身之祸。
只不过胡、蓝两家的秘文,仅有他俩知道。这应该也是祸端依旧在继续的原因。半晌无言,刘管家带人过来,问清楚确实不需要报官,便将阁楼匆匆收拾。
诸人顺次下来,刘管家忽然想起什么,探头喊道:“姐,这个月的花儿准备好了,还往娘家送么?”蓝刘氏一怔,拍额回首,“我都忘了。
既然已经备好,你忙完找人送一趟吧。”骆雨湖眼前一亮,拽住叶飘零的袖子,与他一起落在后面。等前面诸人走远一些,她才轻声道:“主君,我想起来了,我娘以前每个月也会搜集附近的时令花草,花钱请人快马加鞭送去百花阁。
有些不便保存的,还会提前做干,封在油纸里。”叶飘零皱眉道:“如此不同寻常的习惯,你到此时才想起?”
骆雨湖面上一热,道:“从我懂事,娘就一直这么干,我哪儿知道…这不同寻常。刚才见蓝夫人提起,才想起来,这会不会就是你怀疑的,百花阁搜集报情的手段。”
叶飘零略一犹豫,拉着她往前赶了几步,越过胆怯等着的蓝景麟夫妇,高声道:“蓝夫人,你每个月都会往百花阁送花么?”蓝刘氏步子一顿,转身颔首道:“是,我们出阁,门派给了不少嫁妆,此前在那边,也是好吃好喝养着。
我们那边研究药草,酿酒,种植,各处都要用花,所以我们嫁出来的,每个月都会搜集一些当地的花草,令人送去。这事儿平常不必我打理,也是赶上发丧,管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叶少侠,这…有何不妥么?”
龙啸微笑道:“百花阁的确有这么个规矩,不过不算太严,我们庄中外门弟子,年前就娶了个百花阁的小娘子,她
子疏懒,几个月也想不起来送一次。”蓝刘氏略显惆怅,缓缓道:“那不过是新婚燕尔,还顾不上罢了,等以后儿女大了。
夫君不疼爱,闺房冷清闲来无事,这每月弄弄花草的事儿,反而不会再忘。”明智的人不会跟寡妇谈闺怨,龙啸一转脸,道:“叶兄为何想起问这个了?”叶飘零毫不掩饰,盯着蓝刘氏道:“你往百花阁送的,就只有花么?”
蓝刘氏一愣,道:“还有些草。其他同门…兴许还会写写家书,给师父师叔师妹看看,我…当初嫁得不是很合规矩,羞于谈起,便很少写。”
骆雨湖发现话头似乎有些难收,在旁柔声道:“主君只是听我提起我娘也有一样的习惯,觉得有趣,并没别的意思,还请伯母不要介怀。”
蓝刘氏勉強一笑,摇了头摇,“叶少侠武功高強,肯来相助,乃是蓝家的福份。他有此一问,说明对蓝家的事情上心,我岂敢有什么责怪之意。”她这话说得颇为诚恳。
之后,也算言行合一,过午不久,便找人来叫叶飘零和骆雨湖,在偏厅议事。这次其余高手皆未受邀,楚添香都被勒令回房,厅门关上,屋里就只剩下蓝刘氏、蓝景麟、龙啸、袁吉、叶飘零和骆雨湖。
“蓝夫人不好好休息,将我们请到此处,是想起什么该说的了?”龙啸的眼神略显倦怠,隐龙山庄常年处理的都是江湖中的大风波,他来此却碰上一串神神秘秘的凶案,以他的年纪,想来已有些不満。蓝刘氏迟疑片刻,道:“此刻屋內的诸位,是我…觉得可以相信的人。”
袁吉微微一笑,道:“蓝夫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莫要太轻信他人的好。”她咬了咬牙,“我没别人可信了。
百花阁的同门没什么高手,光是那戮仙城的杀手,就得下毒才能应付,而且…她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龙啸道:“这么说,你已向门派求助?”
蓝刘氏点点头,道:“卧虎山庄出事,师叔惨死,我岂能不通知同门,只是那时我还没想到,蓝家…竟也到了危机四伏的地步。算曰子她们本该到了,我猜…兴许是路上听到了什么风声,去找人助拳了吧。”
她清清嗓子,
直后背,
出了几分当家主母的气势,“我请诸位来,只为了一件事…将我所知道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你们。”袁吉抬眼望她,微微皱眉,“都?”蓝刘氏颔首道:“不错,都。
我不知道究竟那些人想要什么秘密。索
,我便把所有我知道的,不能说的,都讲出来,等出去后,我便说,我将所有知道的秘密都告诉了你们。
盼望那些歹人,能放过我这个寡妇,但这会给诸位带来一些危险,所以,我想听听你们的意思。是否肯仗义出手,帮帮我。”龙啸微笑道:“好,我不介意那些杀手来找我。你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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