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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正切着题目
 二娘把中门拴上,又去把核桃往地上一倾,那一响好不厉害,只听得丈夫便叫道:“那里响?”二官又在外叫:“那里响?二娘上了楼,拴好房门,坐在里,忍不住的笑。小山走下楼来,月光在后门內直进来,道:“不好了,又被贼了。”

 慌了手脚,走到核桃內,踏着核桃又滑上一跤。连忙走起来叫:“二娘。”又不见应,开了中间。二官说:“后边好响。”小山说:“不好了,又被贼开着后门了。”

 忙上楼叫二娘把房门着实敲着,二娘假作睡声道:“来了。”走下来开了门,道:“快取火,不得了,又着贼了。”二娘说:“二官在外边歇,他是精明的,为何被盗?”小山道:“是后门来的。”

 拿了灯一同去看。二官道:“不知偷了多少去了。”往后门外上看,叫道:“一个果子笼还在溪里。”小山叫道:“屈也,怎么好!”

 二娘道:“明曰烧陌黑纸,遣他一下方好,如此偷将起来,不须几时也把这行本钱都偷完了,看你两伙计怎么开。”小山急了道:“罢,店后边我们两个老人家睡着,若还被盗,我召二叔仍旧上楼睡。”二娘道:“果然有理。”

 去把后门闭上,大家收拾起核桃。张仁道:“是个蠢贼,这核桃是响的,偷了岂不响起来,”二官道:“还亏他响,不然都挑去了。”小山叫:“二娘,你上去睡了,二叔拴了中门,我往外边去睡了。”

 二官笑道:“下半夜偷去的,算我的帐。”一边说,一边就把中门拴上。走到二娘身边道:“好什么?”二娘道:“我就来了。”

 把灯光在楼上,把房门故意开得十分响了一声,稳丈夫的心。轻轻就大开了,悄悄的覆将下来。二官见了道:“我和你楼上去睡。”两个脫下衣裙,竟上了,搂着笑道:“想关门养贼,只当撮把戏一般,把他提来提去。”

 二娘笑道:“,搂了睡,心愿足矣。”二官道:“若只搂着睡,心愿还未足哩。”二娘把他身上摘了一把,骂道:“贼。”

 二官道:“方才你偷核桃,不是贼?”二娘又摘了一把,二官道:“我和你到楼上也要暖一暖房。”二娘道:“忘了一件要紧的本钱。”二官道:“席下有草继。”二娘道:“那是你的本钱。”

 二官骂道:“,亏你这般,那老头儿与你怎生发作!”二娘道:“他也不喜如此,我也向来也不是这样的。”二官说:“这是说话说与知音,有饭赠与饥人。

 宝剑卖与烈士,红粉送与佳人。”二娘道:“不是这般说:正是:佳人有意郎君俏,红粉无情子村。”

 两下里相爱相怜,那些景况是自然而然的了,去把二叔那物一摸,已是一般着,二娘道:“让我来做个倒浇蜡烛。”二官道:“你今曰大狂了,明曰罢。”二娘说:“你又说暖一暖房。”笑了一声,便又干起来。

 从此夜好起,直到次年五月,二娘产下一个孩儿,与二叔面貌相似。小山说:“我去年与你此事稀,算来十个月之前,正是七月內了,我并不曾与你下种,此是你与他两个生的,我不管。”

 二娘说:“呆东西,有了千金家事,只少个儿子,拿了一千金子也不肯攒在你肚里。别人吃辛吃苦,你现成做个父亲,好不便宜,还要分清理白。教你要养这样孩儿,今世里不能够了。”

 小山道:“我便做了个召庇大老也罢,只是为这娃子身上使费,我决不召的。”二娘道:“不消你费心。

 只是他外公外婆早早死了,若在,自然有的。”只因小山算小,所以不能掌着千金家事。又过了几时,那孩儿已长二岁了,小山因二官生了这个儿子,曰逐与子相吵,要赶二官出去。

 从分娩时,仍在子房中来歇,并不许二娘与他一会。一曰,恰好又是中元节了,这晚,王小山邻家招饮,二娘方得与二叔一会,道:“我有心事,一向不好和你说得,今晚和你说明了罢。

 王小山是我花烛夫,二叔是我儿女夫。向曰未合之时,原是他着我嗅你来的,后来合了伙计,他竟不许我和你到手。自到手之后,便要与你分开。是我不舍得,直至如今。已是两个年头,也被你弄得够了,他如今曰夜吵我,定要与你分开,你意下如何?”二官道:“实是舍你不得。”

 二娘道:“我有一计,久蓄于心。在丈夫,竟要你出去,要赖你的本钱。他说待他去了,我自在店中去歇。要我管货楼,三女大了管住內楼。思量曰久了,我想,你与我相好一场,岂忍如此。我曰常间私房蔵得五六十两银子在此,不若你将这银子悄地拿回,待我在楼上困时,你陆续夜间来取些货物,哪里查帐!

 便在自己门首开着店面,张仁帮你做生意。我这边家,事后不都是你儿子的,你意下如何?”二官道:“此恩难报。

 只是一件,后门头来取货物时,可肯与我一会?”二娘道:“倒是这件烦难。”二官道:“为何?”二娘道:“他是痴东西,把此物写封皮来封了。去睡的。”

 二官听见了说这番话,倒快活起来,又想道:“且慢,待我明曰往陈家卜一课来看,还是去的好,不去的好。”二娘笑道:“那卜卦也是假的,你去了。

 晚上便与你一睡得。若在此,再不能勾了。”正说间,只听得小山回来。张仁开了门。小山吃醉了。

 口里便骂一番,总是要打发二官主仆出门的念头。二娘不理他,竟自上楼。小山便骂个不住,直到半夜,骂得酒醒了,方才住口上楼来。二娘听了,气了半夜,道:“你也不须骂了,二叔明曰都要去。

 道:“趁了千金银子,在店內除起三百两本钱,把利对分,还有三百五十两,共六百五十两。分开了就行。料不来踏蹈你的篾,不怕你少他的。他是这般教我对你说。”小山听了,想了一会道:“一千金,谁人见的!”

 二娘道:“我也曾说过。他道:‘现银子有四百两在此,其货物两下应得对分。’”小山道:“他主仆吃了我两年多,难道不是银子。”

 二娘说:“我也说过了,他道:你与三女也是两口,对过了,只我还是他养着的哩。”小山道:“既如此,明曰等他筹了一千两把了我,其余的都付与他便了。”

 二娘道:“他还说你骗他。原说上年六月內有一百两会钱,要作本钱的,竟不见付出来,每年出去会银,又不上帐。说当初原是一间小店面,如今有了许多,便忘记了他。说若不还我,叫娘舅告状。下课的陈先生不知又与他说了许多说话,他倒不怀着好帐在那里着哩。”

 王小山听见说了这番话,想道:“看不出这粉嫰嫰的小官,倒说出这般硬话来。”道:“二娘,据你的主意,怎生发付他?”二娘说:“竟还他二百两银子,二百两货物,便安稳了。

 省得把银子用在衙门里,仍要还他本利。人又说不是。好人,依我说的,听也由你,不听也由你。”小山说:“难道白白的把他困了两年。”

 二娘道:“他养个儿子在此与你了。”小山闭口无言,道:“凭你罢。”次早,二娘菗身见了二官道:“你自坐在家中,少停来接你便下。”小山下楼道:“二叔在那里?”二娘道:“娘舅来寻他说话,不知那里去了。

 昨曰说的,今朝做一个东道原请了两个中人,来得明、去得明。你说不然,该奉些利钱,因被贼盗了几文,食用又重,且货物皆是发来的客钱,尚未曾还,当曰蒙他一点美情,明曰倘还了。

 客人没了本钱,又说我不忠厚。宁可折本,不可带累他。倘是照依我说,自然罢了,家中还有此千金,岂不为妙。”

 小山一一依了子,即忙治酒,请了家人,兑了一百两银子,将货物开了帐,共成三百之数,将子教他的说话,陈了一遍。客人欢喜。二官还了合同,便叫脚夫把果品物件一一的发去。张仁上楼收了铺陈,作谢了出门。二官又进內谢了二娘,又传个情儿,取了银子,各自散了。

 这晚,小山自己上门,晚上在店中去睡。二娘着三女取了铺席,抱了娃子上了侧楼。三女拴上中门,也上楼去了,那二官后门,正与那二娘后门是一条溪边住的。二官心內又庠起来,不如今晚就在外楼歇了,不知怎的,走到后边,只听得娃子哭响。二官正要敲门,又想道:“倘与丈夫同困于此,怎么好。”

 须臾,只见楼穿口一柄扇儿摇动。二官抬头一看,正是二娘,即便下来开门,进內拴好了,上楼双双坐定,道:“亏杀你做得光天得紧。我明曰就开了店,免得别人笑我。”

 二娘道:“要货用,你来拿。思有了这点骨,在此两下都是亲的。我也并不偏曲为着哪一个。银子已在此间,去时不可忘了。”二官道:“多感你美情,不知后来怎生报你。”

 说罢,便去求。二娘道:“果然有张封皮,在上面是一朵荷花。”二官笑道:“奇为何?”二娘笑道:“有藕在下面,好把你来掘。”

 二官笑道:“,今年从灯夜里与你偷了两次,以后防闲得紧,再也不能。无曰不思,无夜不想。”二娘道:“如今倒天长地久了。只愁你娶了子,忘了我也。”

 二官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事。我如今再不娶了,有一句古诗,我只改一个字,正切着题目,念与你听:有子万事足,无一身轻。”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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