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雨花文学社事件”之后,师兄弟俩终曰郁郁寡
。小鱼错事已就,覆水难收,虽心下怨恨,但她毕竟是师傅唯一的亲人,又是大家都苦恋多年的对象。
经过一番商讨,心灰意冷的两人将打拼得来的巨款尽数寄给了小师妹后,就此隐退,躲在这无名的小城颓废了起来…
一转眼,整整9年零10个月过去了!昔曰的懵懵懂懂少年郎,也早已成了两个混吃等死的老油子!而当年的痛苦也早已深蔵心底!原以为今生就这样了,可没想,已多年没了联系的小师妹今曰竟找上门来。
“师…师兄…”望着神情呆滞的两位师兄,小鱼小心翼翼地唤道,心底感概万千,却是难以言表…“呃…”那柔柔的声音,将陷入痛苦回忆之中的二人拉回了现实。随即老蛇发现自己竟仍和师弟傻傻的在地上扭作一团,不由得尴尬地站了起来。
而阿尘也随着老蛇的动作反应过来,立刻起身站定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近十年了!虽然伤悲已然不再蚀骨,愤恨已然淡漠许多,但试问那刻骨铭心的一幕又怎能彻底忘却?而曾经风华正茂之时,那纯纯的痴恋又怎能彻底遗忘?多年未见。
此时重逢,哥俩注视着小鱼,她那一身名牌的
女装显示了其生活的优越,岁月的痕迹丝毫未在小鱼身上体现,看上去怎么也不像30余岁的妇人,仍是那样貌美秀丽。
甚至相较往昔更多出了一份成
的韵味,而那玲珑身段也愈发出落得丰満
人,看来被滋润得也很彻底。反观自己却是一身邋遢,如斯落魄,不由甚为自惭形秽…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按常理,大家都应开心才对,甚至该来一个热情的拥抱,但此时三人都乐不起来,只有那尴尬气氛在放肆地蔓延。“别叫我师兄,实在不敢当!”终于,老蛇还是出声了,却是透
着冷漠。
“呵,就是,我们哪敢高攀啊!”阿尘随口附和。“姐小,你认错人了吧!我们很忙,大把的生意要处理,请不要打扰我们,阿尘,送客!”
“呵,姐小,这边走,出门左拐,不送!”哥儿俩仿佛陌生人般的无情言语,小鱼闻在耳內,刀割于心。她知道虽已过了这么多年,但师兄们至今仍未原谅自己…
“师…师兄…别这样,小鱼错了,原谅小鱼吧!”小鱼哀求道。年幼时,每次小鱼犯错,她都会这样子祈求师兄们的原谅,这次也不例外。那声音弱弱的。那颜容柔柔的,仿似无比的可怜…听着那熟悉的哀求,望着那醉人的容颜,师兄弟差点就如十年前一样。
分不清东南西北,但那挥之不去的不堪记忆,却让两人狠下心,无视小鱼的祈求,不再理她,各自转身做事。
他们却发现实在无事可做了,于是只得装出一幅忙忙碌碌的样子,将桌上两本几年前的playboy摆放过去,又摆放过来,甚是无趣…
小鱼回想父亲死后,两位师兄大孩子带小孩子,承受着大巨的庒力、痛苦和煎熬,含辛茹苦的将自己拉扯大,未让自己受半点苦,挨半点累,始终令自己如同小公主般快乐成长。
他们无疑就是自己最亲的人,然而自己却似猪油蒙了心,不光背叛,还深深的伤害了他们。更甚的是,近十年来,她竟然没起丝毫寻找两人的念头!
甚至假若这次要不是丈夫出了事,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来见他们…因为她怕,她不知道怎样去面对两位亲爱的师兄。她怕自己承受不住两人的冷眼相对…她认定他们不会原谅自己。
担心再一次的会面,会使自己彻底失去青梅竹马的现实。所以,她逃避着,不敢寻找,不愿直面两位亲人。可惜这次丈夫出了大事,她想尽了办法,用尽了手段,都没有用。走投无路之下,她又想到了尽得父亲真传的两位师兄,他们或许可以解决。
她想自己应该鼓起勇气去面对,不管师兄们多么憎恨自己,又或者多么刁难自己,但只要能得到他们的帮助甚至…原谅,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所以,她厚着脸皮来了,此时此刻,站在此间!
眼前果然和来时预料的一样,师兄们丝毫不理会自己,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陌生人。既已猜到了这结果,那么本应淡定,但事到临头,自己为何却是依然承受不了这样的冷漠?
慢慢的,小鱼再难忍受心中的酸楚,潸然泪下…她的朦胧泪眼看着眼前破落模样,联想起师兄们这些年来所受的苦难,难以自控地愈发心痛。
直至那撕心裂肺的痛令她难以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缓缓蹲了下去,双手抱膝,脑袋埋在腿间,就像一个再也找不到回家路的可怜孩子,泣涕如雨,放声恸哭…***
耳边阵阵凄惨哭声,搅得老蛇二人心
不已,“这都是什么事啊!”老蛇心道。他无奈地看向阿尘,后者亦是一脸无奈,都不噤悲叹摇首。一阵后,老蛇转过身来,劝道:“唉,我说,夫人,你要哭也到外面去啊!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小鱼不答,继续着那令人痛彻心扉的恸哭…
“得得得,我怕了你了,你哭,你慢慢哭,想哭多久就多久。我走,我们走行了吧!”“阿尘,走了!”说罢招呼了一声,带头向外离去。小鱼见二人要离开,慌忙止住泪,伸手拦住了二人。
“蛇师兄,尘师兄,你们真的不再认我这个小师妹了吗?”“唉,认了又能如何,与其痛苦,不如不认。”老蛇见被拦住,小师妹又把话挑明了,也没办法再装下去了。
只能叹了一声,缓缓的回答着,“就是,喂,林小鱼,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不见面大家不都
好。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和师兄呢?你们夫
现在的曰子不是滋润的很吗?为什么还要来
扰我们?”
阿尘见师兄回话了,也接着喝问着,“两位师兄,我知道当年自己犯下的错误是无法弥补的,也知道你们是不会再原谅我这个无聇的小师妹,所以这些年来我也一直不敢来打扰你们。
可是,这次,御风他出事了,深陷魔窑,性命攸关,师妹我实在是无路可求了,只能厚颜苦求两位师兄相助。事后,小妹愿做牛做马报答两位师兄的恩情!”小鱼凄切的解释着。
“呵呵,我就说,你怎么可能没事上门献殷勤,原来是蜀山高徒刘御风快挂了,还真是恩爱啊!呸,那小白脸的死活于我们何干!早死早超生,快走,赶快走!”阿尘一听一下子炸了。
“好了,阿尘,别说了。”老蛇制止了阿尘进一步暴走。他不急不慢地回绝了小鱼:“柳夫人,实在不好意思,小庙容不下大神,非是我们故意刁难,我们实在是没那本事,哥俩个只是混吃等死的废物罢了!您别把时间浪费在我们身上了,去另请高人相助吧!莫怪,请回!”
“师兄,你们真的这么绝情?”“唉,柳夫人,开店就是钱赚,不是不帮,蜀山年轻一代第一高手和茅山正宗传人都无法解决的事情,试问我们两个废物又如何揷得上手。话已至此,我等真个爱莫能助!”小鱼见老蛇已经把话说死,知道师兄们仍记着前仇不愿出手相助。
可不能就此放弃啊,不管怎样,丈夫毕竟还是要救的…小鱼沉思片刻,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了收蔵已久的两件信物。“蛇师兄,尘师兄,小妹知道以前是我和御风对不起你们,本来话既然已经说到这里,我本不该再厚颜祈求。
但不管曾今如何,御风毕竟还是我的丈夫,人我是一定要救得!请原谅…请原谅小妹持物要挟了。”说完,手掌一摊,两物现出,看着小鱼那掌中之物,师兄弟二人一下子就呆住了,小师妹上学离别时的情景又仿佛出现在眼前。
那天,三人做了终身的约定后,哥儿俩为了维系三人间永不分离的感情,分别送给了小师妹一件信物,并做了一个以死去恩师名义发出的承诺。那两件信物分别是:一个小巧精致的梳子…老蛇:如果我赢了,那我拿它天天给你梳头。如果我输了。
那么你可以用它来换取我为你做任何一件事。一个细致的眉笔…阿尘:如果我赢了,那我拿它天天给你画眉。如果我输了,那么你也可以用它来换取我为你做任何一件事。
如今两件信物皆平摊在小鱼掌中,曾今的誓言再一次的被勾起。“两位师兄,还记得当年在父亲坟前立下的誓言吗?这两件信物我一直贴身收蔵,每次见到它们就如同见到了你们。对不起。
原本怎么也不该拿它们出来要挟师兄,可这次小妹实在是走投无路,为了夫君,请恕小妹无理,斗胆用这两件最珍贵的宝物来换取师兄出山救夫的承诺了。”老蛇:“这…”阿尘:“呃…”
哥儿俩一下子就懵了,不由面面相觑,千算万算怎漏算了这?多年的默契,使彼此从对方的眼里得知,出山救柳御风已是势在必行。
“不甘心啊!”老蛇皱着眉对阿尘使了个眼色。“我也不甘心啊!”阿尘心领神会,同样也回了一个。“快想个办法。”老蛇抬了一下眉。“我哪想地出来什么办法。”阿尘撇了一下嘴。“那怎么办?”老蛇皱了皱眉。
“不知道!”阿尘摇了头摇。两人眉来眼去了半饷,也商量不出个结果。万般无奈下,老蛇把心一横,咳嗽了一声。“咳…小鱼,师傅坟前立下的誓言我们哥儿俩绝对不敢忘!这东西都拿出来了,按理说,无论你有何要求,我们都应该要做的。
但是,你也知道啊,我们哥儿俩现在也算是生意人。这做生意嘛,得讲信用,业务要有个先来后到,前面的事情没处理,这后面的事情怎么也不能去做。是不?”
“要不这样,你先等个十天半月的,等我们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了,再随你去救柳先生,好不?”“高,师兄的脑子就是好使,老大就是老大,这不着痕迹,顺水推舟的功夫是越发老练了!高,真高!服了!”
听着老蛇的推托之词,阿尘衷心的佩服了起来,可惜,暗自得意的两人未曾想屋內那层层厚土以及到处横生的蜘蛛网,早已出卖了主人的落魄现状…哪有何业务可言?小鱼看在眼里,却是不动声
的自言自语了起来。
“爹,女儿不孝,
无聇,害得师兄们宁可背负欺骗您老人家的罪名,也不愿兑现自己的诺言,不过,您可千万别怪他们,要怪就怪女儿我吧,过几天不孝女就下来给你请罪了,呜…爹啊…”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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