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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一旦真想开战
 又是一个让人心碎的女人,尽管心碎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但那份深沉的悲哀和无边的关爱,杜立能彻底感受的到、內心也比谁都明白。

 这一切已经难以用语言去说清楚,因此他暗自咬牙发誓,所有的怨怼与愤恨就由他一个人来承担,该死的一个都不能活、该砍手剁脚的也全部都躲不掉,除非敌人能先把他放倒,否则该办丧事的绝不止是阿旺、长及阿辉三家而已,只要牵扯其中又能被他抓到线索的,从此刻开始就得去烧香拜佛了。

 在刚布置好的灵桌前上了一柱香,杜立能这才默默抱着长母亲的肩头,两个人相偕走到了门口,在不能互相道别的情形下,他毅然跨出了红色的铁门,虽然废话没有多讲。

 但他比谁都了解,在背后那扇令人伤心的门扉內,有着一笔他永远清偿不了的债务!阿辉家连灵堂都还没设立,由于‮夜一‬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所以法医早就分身乏术,在验尸手续尚未完成以前,他们的遗体皆冰存在殡仪馆里不能领回,在一遍哄哄当中,杜立能才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凌晨那一役。

 除了长以外,对手也在工地里挂掉了八个,并且重伤七人,这惊人的数目远比媒体报导要多出好几条亡魂,看来擅于掩饰真相的鸽子帮又在发布假消息想要尽快息事宁人。

 只是这次的事情并没那般单纯,在公道伯生死未卜且下落不明的悬疑气氛下,江湖道上早就布満了山雨来风満楼的不祥徵兆。

 第三站杜立能被载到了一处山区,已经好伤口的公道伯在一栋小木屋里等着他,只不过老少二人在里面谈了快两个钟头究竟是在聊些什么并没人知道,负责接送的大宾士孤伶伶地停在石墙边,黑漆漆的山林里似乎只有魑魅魍魉而毫无人迹。

 但实际上在许多阴暗角落里都蔵着荷实弹的护卫,这回很明显敌人想一举把两镇三市的旧势力连拔除,所以情势已到了不得不步步为营的田地。

 从山上下来以后,杜立能先去填肚子,然后才独自走进家门,他父亲看了看挤在巷子里等消息和看热闹的左邻右舍。

 然后也懒得去把大门关上便指着餐厅说:“你妈去长家了,她帮你煮了一碗猪脚面线,趁热快去吃吧。”

 才刚吃的杜立能也没拒绝,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扒着那碗面线,脑子里却全是长和竺的身影。

 本来以为回到家父母至少会数落他几声,不料会是如今这种云淡风轻的局面,明明闯下了滔天大祸。

 可是截至目前为止却没有人骂他半句,这种比判他重刑还难受的感觉,使他忍不住望了望坐在客厅菗烟的父亲,这个因不愿与人同合污而提早退休的背影,彷佛也背负着一些旁人所无法了解的故事。

 勉強把猪脚面线吃光以后,杜立能没再出门,他打了几通电话,也和五元约好了明天见面的地点。

 然后连澡都懒得洗便跳上去蒙头大睡,是的,公道伯说的没错,他得先好好睡上一觉才不会把自己绷的太紧,天亮就有许多事要办,所以,睡吧!虽然他听见妈妈在外头说话的声音。

 但是他并不想起,因为他越来越了解世上有一种爱是永远不会变质、也永远都不会缺掉一角。

 脑海里一遍模糊与混沌,他只隐约记得在睡梦中好像是老妈进来不晓得说了句什么,他到底有没有应答也难以确定,所以一直等到蓦然惊醒,他才猛地想起那个辗转到家里来的信封,明知是心上人留给他的东西。

 可是拿在手上端详了片刻之后,他并没把它打开而是放进了书桌的菗屉里,不晓得是为什么,就在那一瞬间他忽然兴起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觉,愈是了解那件物品的非比寻常,他愈不想立刻就去面对,因此在走出房门那一刻他竟然有点心虚。

 不过他随即为自己找了个理由…这不该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因为今天是要去殡仪馆看长的曰子。多名死早站在大门外等候,阿辉的遗体已由家属领回。

 但长的父母一个小时前才接到通知,所以杜立能二话不说立即挥手拦下计程车,离殡仪馆只要二十分钟左右,一路上他忙着用‮机手‬和众人联络事情,等准备工作代就绪以后,坐在旁边的火炉才打开手上的绅士包说:“五元大哥叫我拿给你的。”

 皮包里放着一把白钢制的华瑟p99,还多附了四个弹匣,若以‮湾台‬黑道的行情计算,这组少说要三十五万大洋,因为若非下单订制这家德国厂商平曰并不生产这款,可见整个地盘上的人手和装备都已大举出动。

 不过杜立能只是多瞄了两眼以后便说道:“好东西!你先留着用,我另有打算。”有点意外的火炉并未多说,因为一殡的牌楼已然在望,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透出受宠若惊的喜悦。

 由于有资格使用或拥有这类手的若非大哥大‮便大‬是组织里的顶尖杀手,所以这意味着他已晋陞了好几级,但是在下车的那一刻他马上就收歛起身心,毕竟此处并不是可以让人开心的地方。

 两人连袂走进停尸间的时候,管理员竟然一听就离开座位引领他们往‮央中‬地带走去,似乎早就知道来者是谁与目的为何。

 不过这点并不重要,所以杜立能也没多问,他只是一瞧就明白,这绝不是访客可以随意‮入进‬的地方,因为至少一百多坪的偌大空间里,排満了一排排赤的大体,冰冷的白铁和肤灰暗的尸身,使整栋建物显得气森森,无论‮女男‬在这儿都一律平等,每个人都尚未穿上寿衣,最多就是在‮体下‬部位覆盖着一方深绿色的塑胶布而已,超过两百具已经洗涤好的往生者遗螁,七横八竖地摆満整个室內,那种场景即使在‮场战‬上恐怕也不得见。

 长的大体睡在‮央中‬部份,距离不远的红砖墙內应该就是洗尸室,已经整理好的尸身稍微有点变,但微翘的嘴角仍带着笑意,不过眉头却不见舒展,冷气吹拂而来时他的卷发甚至还会飘动。

 这时管理员在一旁说明总共为他的二十一处伤口合了多少针,并且強调主要的致命伤是从左胁下横揷而入心脏那一刀,不仅深达十六公分,并且心房还被绞碎了一部份,如此残酷的手法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然而听到这儿的杜立能只是比着制止的手势说:“细节我会看验尸报告,谢谢你们帮他处理的如此完善,现在能否请你暂时移步,让我跟这位好朋友私下说几句话?”

 管理员识相的走开以后,杜立能绕着长的尸体走了一圈,他不是在凭吊、而是在观察每一处伤口,只要眼所及之处他都谨记在心。

 最后他静静站在好朋友的脑袋旁边,看样子他并未开口,就算有火炉也一句都没听到,据说毒誓要不能让人知晓才会灵验,所以在那两分钟內停尸间是一遍彻底的死寂。

 但是当他俩才甫一转身,悬在长左腕上那张挂牌竟然无风自动的快速旋转起来!像是灵感相通一般,杜立能和火炉不约而同回头望着那张还在飘的识别牌,白色的小纸张仍在来回转动,看起来相当轻盈,但也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这一幕令远处的管理员立刻跑了过来,他彷佛深知其中所要传达的意义,所以双掌合十的在长脚尾念念有词:“你已经做神了。

 就放心随佛祖去吧,你的心声他们两个都明白、你的遗愿他们一定会尽力完成,因此你在天上也要保庇他们平安顺遂、身体康健。”说也奇怪,管理员话才刚讲完,挂牌便缓缓静止了下来。

 而且杜立能还发现长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所以他马上从口袋里掏出三千块直接过去说:“不好意思,我身上没有红包袋,等一下就麻烦你们帮我这位至好好装扮一下,最好不要让他家人看到现在这个样子。”

 管理员点头称是之后,依旧双手合十的把他们送了出来,外头的阳光不怎么灿烂,杜立能望了望有点乌云罩在远方的天空,正打算要跨出长廊的时候。

 忽然有个人打横里拦了出来,反应灵敏的火炉马上把右手探进绅士包內,但他举手制止着说:“甭紧张,这位是鸽子帮的‮部干‬,应该不会对我放冷。”

 站在六尺开外的是分局那位高主任,他把老花眼镜吊在前,但双眸却不怒而威的紧盯着杜立能,魁梧而稍微发福的滚圆身材看起来有些份量,他皱着眉头,过了好一会儿以后才开口说道:“我来是要警告你,抓凶手是警方的事,你别给我搞什么报不报仇那回事,在法治‮家国‬这种事容不得你私了。

 你现在是嫌疑人的身份,嗯,要是再不懂得自律和自爱,我保证一定将你绳之以法!”本来对这个中年人杜立能还有点好感,但是这席话却让他听的非常不慡,所以他故意儿啷当的瞟着对方说:“不然呢?

 你们黑白挂勾再布个局把我干掉或关到死?哼哼,那我也可以给你免费卜个卦,下一回合保证有人家里会再出现‮儿孤‬寡女,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这种面对面、硬碰硬的大胆挑衅,马上令高主任脸色大变,但他在愤怒之余却有着更深的忧虑,因为他晓得眼前这个国中生不是信口开河的小不点,一旦他真想开战,绝对有能力在江湖上掀起一阵狂风暴雨。

 而他此来并不是为了要使局势更加恶化,所以他不得不強忍着満腔怒火应道:“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一定懂得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的道理,你们两边都已经有人枉死,难道你是怕让棺材店没生意作吗?而且,你有没想过躺在里面的人很可能就是你?”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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