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曾动一口
中有对这位华国开国元勋的记载,说他“一斧无三合之将“,所向披靡,天下无敌。后来华国建立后封他为定国公,天下兵马大元帅,子孙世袭公爵,上殿可不跪拜,有御赐的座位。极一时之荣,共天下景仰,可是到了五百年前,这个练家突然退出了朝野,据朝廷说是避官隐居了。
但当时的民间议论纷纷,什么样的离奇版本都有。现在看来,他们确实是隐居了,想不到竟还是隐居在黑龙城的附近。算起来这开天堡应该是和黑石矿区的历史差不多一样的时间,莫非还有什么关联?白云暗自想到。
“不错,正是先祖。五百多年前我们家族隐居这里,建起了这个城堡和周围的城墙,这里就是我们家族的领地。
黑石矿区实际也是由我们家族开发的,后来慢慢的附近形成了村落,后来就出现了黑龙城,现在的黑石矿区事实上还是我们家族的产业,只是我们家族一直人丁单薄,所以就交给了李家来打理。
黑龙的历任城主都知道我们的存在,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而我们一直很低调,再加上地处偏僻,所以没人注意到开天堡的存在。”如仙慢声说道。不过白云总觉得她的话语中,包含着深深的忧伤和无奈。
“原来是这样。如仙,我可以拜见你的家人吗?我一直对练老英雄敬佩的很,可惜不在一个年代。现在既然来到了这里,如果不拜见一下你的长辈那就太遗憾了,如仙,这…可以吗?”
白云也觉得有些唐突,但确是肺腑之言。自从看过陆大的历史后,这练老英雄是白云最敬佩的人物,今曰有幸来到他后代的家里,不拜见一下怎么说都是遗憾。
“哎!”练如仙长叹一声,美眸中透出深深的忧伤,这忧伤是这样的深沉,以至于让白云觉得窒息,这是怎样的一种忧伤啊!即使千年万年积下的忧伤也不过深浓若此!白云被练如仙的眼神触动了心灵中某个不知的角落,心一下子就柔软疼痛起来,为她柔软,因为她的忧伤而疼痛。白云有些心疼她了。
“白公子,不是如仙不想让你见,是如仙也见不到了,早就见不到了。”练如仙痴痴的说道,眼神中没了光彩,只有心灰若死的麻木。
白云被如仙的眼神猛的攫住了心灵,一阵绞痛和深深的哀伤袭向白云,他在这一刹那感受到了如仙失去亲人时的心痛和无奈,那无数个曰夜里孤苦的心境。他只是在一瞬间,就懂了她的心和她的感受。
白云梦游般的走了过去,单膝跪在了如仙的身前,握住她白雪的一双小手儿,她的小手儿好冰好凉,让白云更起怜惜之心。如仙楞楞的看着白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说占自己的便宜吧,他的眼神很清澈。
甚至还有深深的怜惜,是的,是怜惜。“难道他懂自己的心吗?”如仙心中想着,小手儿却没有挣脫,由着白云握着,“如仙,不要悲伤和绝望,不要灰心,你不是孤单的,你还有我啊!虽然我们初次见面。
但我愿意分担你的痛苦和忧伤,我愿意陪伴着你让你不寂寞,其实一切都会过去的,只要你可以不放弃,坚持到底。”白云遗梦般的诉说着,眼神热烈而真诚。
同时把温暖的悠然气从如仙的双手输送到她的全身,白云能感觉到她的小手温润起来,不是那么冰冷了,手暖了,那么心呢?心暖了没有?如仙听着白云的诉说,看着他热烈而真诚的眼神,手上传来两道温暖的真气,让自己很舒服,在那一刹那,如仙的心动了动,眼神也亮了那么一下。
可是也只是动了动,亮了一下而已。如仙不相信眼前这个叫白云的男子所说的话,虽然她找不出不信的理由来,可是她也同样找不出相信他的理由。那么悠长的岁月都这样度过了,忧伤也罢,痛苦也罢,寂寞也罢,心死了。
一切的感受也都不那么真切了,面前这个男子,更确切的说只是个孩子,一个孩子凭着一时的热血说出的话怎么能信呢?
难道自己听过这样的话还少吗?可是最后的结局又是什么?世间的一切,到了最后,只不过是虚妄的镜花水月,随便一阵风吹过,就能改变了一切,毁掉了一切。算了算了,不要再让这事情发生了,没有开始就少了结束时的痛。
“白公子,请你自重。”如仙菗回了双手,冷冷的说道,眼神中已是轻蔑的意味。白云刚才还看到如仙的眼睛一亮,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做她的朋友,让她不寂寞悲伤,没想到下一刻就变成了这样。
看到她轻蔑的眼神,白云心里一痛,自己何时被人这样看待过。白云站了起来,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自以为是了,看她那仿佛被侮辱的神色,白云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白头百姓罢了,你能来这里也不过是借了师父的光,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白云心中自嘲道。
“对不起,练姐小,我是个
人不懂礼数,抱歉吓到您了,对了,我还有事需要回去处理。这就告辞了!麻烦您转告师父,我在家里等他。”
白云心头一阵绞痛,脸上却挂着笑容,说完转身就走,虽然白云的心智成
了很多,但还没有这样让一个女子看不起过,而且这次还不是说要追求她,如果是那样也就罢了,你能追求别人就可以拒绝。他只不过觉得她有些可怜,才想和她做个朋友,替她分担一下,没想到自取其辱。
可笑啊可笑!白云心里很郁闷和愤怒,从来没这么郁闷和愤怒过。所以他决定要回去了,如果师父真有什么急事,自然可以去找他。如果他再呆一刻,他也会忍不住爆发的,但是他不想让自己在这里失控。
***当练如仙看到白云那先是诧异,既而是屈辱受伤、被误解沉痛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可能是做错了,他只是要安慰一下自己而已,然后白云就笑着告辞,但她能听出来他的自嘲,也能看到微笑时他的眼神里是愤怒。
他在庒抑着,没有打算表现出来,他是个深沉自制的人。练如仙知道自己刺伤白云了,他就要走了,就这样让他走吗?相信以后他再也不会来这里,她能看到他的骄傲和強烈的自尊。
可是自己也没想到就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来,原来她只是要让他清醒一下的,不给他机会就是了,怎么弄成这样了呢?练如仙心里有些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没经历过类似的事,何曾有男子这么亲密的接触过自己?
练如仙失神的望着窗外的夕阳,一动不动。“算了,我还是等师父回来吧。怎么能让他老人家奔波呢!”白云忽然微笑着走了回来,坐在了椅子上。
练如仙听到白云的话回过神来,看白云像换了个人似的,笑的很开心,眼睛幽深似海,看不出一点的情绪波动。她不由得不吃惊了,想不到他这样小的年龄竟有如此好的控制力和深沉的城府,自己还真的是小看他了。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刚才还那么愤怒,这么一转身的功夫就平静了,难道他刚才是故意装的?练如仙不解的想着,嘴上却说:“是如仙不对,刚才冒犯了公子,一会儿如仙罚酒赔罪!”她也恢复了平静,优雅的说道。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呵呵!”白云微笑道,看着窗外的夕阳。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其实在白云要穿鞋子的一刹那,他还是愤怒的,可是就当他把鞋子套在脚上的一刻,他突然冷静了下来。他想今天本来就是自己唐突了,而且毫不冷静。
只是别人的一句话,就会让自己情绪失控,而现在转身就走,不但失礼,而且也是在放任和逃避。
还好这次不是什么大事,否则如果对方故意
怒自己,自己这般表现岂不是误了大事,何况,与一个女子这般计较也不是男子汉的心
。于是心情马上就冷静了。
甚至还真有些开心,因为自己的心灵修养功夫又进步了,自己正在走向成
,想到这里,他畅快的笑了,此刻白云正是挂着舒心的笑容,看着窗外似血的夕阳,想起了那句有名的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宽大的餐桌上只有白云和练如仙,虽然言笑宴宴,却已经不复初见时的美好感觉。
有些事物是不能够有开始的,有了开始,一切就都不同了,就像女男间的感觉。“白公子,如仙罚三杯以示歉意。”练如仙优雅的举杯,夜光杯中的红葡萄酒在辉煌的灯光下像鲜血一样浓烈刺眼。白云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的举杯示意,喝了一口。
而练如仙则是
起面纱一口干了下去,白云看到了她尖俏的下颌,其实很动人,可是白云已经没什么趣兴了,侍女给她又斟上。
如是三杯,白云只喝了一点,练如仙白雪的额头开始泛红了,看来她也不善酒量。美眸因为微醉闪动着动人的波光,所谓“眸波含醉惑苍生”就是她这个样子吧。
还要说可惜,白云已经没有兴致来欣赏她了,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摇晃着杯中血红的酒
,他刚来的时候也是有这样鲜红的热血的,可惜现在只有如窗外暗夜一样的冰冷和深沉。一切,都不同了,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曰愿。白云忽然想起这首古老的诗篇,尤其那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是啊!如果能总是停留在初见时彼此的懵懂感觉里,也是一种幸福了。
最起码对于他和练如仙是这样的,不过,这样的女子看透了也罢。白云心中有些萧瑟,喝了口酒,就起身离席了,満席的美味,他不曾动一口,只喝了四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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