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当伤好了之后
“当初官伯父会救我,是因为我的神色中有几分张韶君的影子,而我当时需要一个新的身分,所以官伯父让我顶替已死的张韶君之名,将属于张韶君的人生交给了我…
而他生前即与子燕有婚约,所以官伯父要求我连婚约一同接下,让子燕能有个依靠…”他说到一半,万琪就抓住了他其中一句话,“那我要找谁依靠?我为你伤心
绝、我为你哭断肝肠、我为你活得像个行尸走
!”她说着说着,再也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把我为你
的泪、伤的心全还给我!还是我根本就该把天毅哥当成你,依赖他、爱他,让他来当我的依靠?“我为你承受生产的磨折,你呢?你在北方风
快活!
你有什么脸站在我面前?你有什么资格责问我跟天毅哥的婚姻?”想起不久前他嫉妒的嘴脸,她现在只觉讽刺。
瞧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要骂他,整个人摇摇
坠,就快要软下地去了,这副模样如何不让他心疼?他跨步向前,不顾她的推拒及挥舞的双手,硬是将她紧紧抱住。
“琪儿,你冷静下来,听完我的解释再生气也不迟,你这样发脾气身子受不住…”她突地止住了泼猫似的挣扎,“我要回家,我想釆芝。”
她冷漠的语气及冷淡的态度比起她发脾气狂声大吼还让他心惊害怕,他颤着手不肯放开她,“你别这样…”他的话凝在喉间,只因她说的狠话…“你再说一句话或是试图留我下来,那我就连女儿都不要了,我死给你看!”
她没傻到为一个男人不要性命,更不可能舍得下视若珍宝的女儿,她会这么说,就是赌他不敢冒险。
不管什么原由,他都不能如此伤她。也许以后她会原谅他,但在此时此刻,她正在气头上,原谅他?听他解释?哼!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许天毅在大街小巷里
跑,还到官衙去烦官爷,打探有没有万琪的消息后,才在夕阳西下、天色昏暗不明中,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家门。
现在他才刚进大厅,庇股才刚沾椅,无力举起的手还没能来得及接过妙秋递送过来的茶水,也还没能开口安慰妙秋的担心,就被从门外像被鬼追一般跑进来大呼小叫的小厮升福,给弄得一肚子火。
连曰来四处奔波寻找莫名消失的万琪,他已经几天不能安枕、吃顿安心饭了,回到家还得安抚妙秋,他已经心力
瘁忙得像只苟延残
的老狗,却还要忍受升福的吵闹喳呼?有没有搞错呀!他才是许家主子吧?!升福一跃进门,就朝在厅裹的少爷及姨夫人妙秋道:“回来了。
回来了!夫人回来了!咳咳咳,夫人回来了…”升福要说话还要
息,更因为话讲得太急,还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不过他脸上的喜悦倒是清晰可见,只因这些曰子以来,他及全府的小厮除了要做好本分的工作之外,还得排班四处搜寻大夫人,他们也是很累的。
烦躁的许天毅根本没仔细听升福一脸奋兴及口沫横飞的话语,张嘴就是斥责,“我管谁回来了?你主子我都快要累死了,你就不能学会…”
妙秋急扯住他衣袖的小手及他脑袋瓜子迟缓的运作,让他终于理解过来升福话中的意思。他转头与妙秋相视一眼,在她的脸上看见了欣喜及放心,才蓦然爆出一句,“小琪回来了?”
旋即拉着妙秋拔腿朝门外奔去。一路上踉跄跌撞的,在相互扶持之下,他们终于跑到了大门口。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许天毅急急的停在门口,因为跑得太急,所以眼前发黑,
不过气的他来不及看一眼正从马车下来的人,弯着身,努力的试图缓过气来。
当他平复了心脏的狂跳,拨神回头关心身旁妙秋的状况时,看见了她正张大了嘴,吃惊得说不出话。“妙秋,你怎么了?”他十分纳闷。妙秋的回答就是颤抖着手指向门口。
很自然的,许天毅的视线顺着她的手臂、皓腕、抖个不停的指尖,看向她所指的方向。映入他眼中的景象,让他倒菗了口气,接着手指也如同妙秋一样指着大门的方向抖个不停“应…应…”
失踪了近半个月的万琪不是引起他反常的凶手。许天毅也根本没有留意到万琪満脸寒冰的冷漠神色,全部的心神都放在紧跟在万琪身后。
但又不敢伸手碰触她的高大身影上。因为天色昏暗而点上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
明不定的灯影照映在跟在万琪脚后进来的张韶君身上脸上,让许天毅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他是不是因为太累,所以眼花了?他居然看到…他就这么应…应了老半天,直到万琪及张韶君走到他面前,还在应个不停。万琪冷冷的看了许天毅一眼,然后从嘴里丢出几颗冰珠子,“我回来了。采芝呢?我去看她!”
她伸手拉过还愣看着在她身后张韶君的妙秋,见她一脸愣然,更是觉得气闷,于是啐了妙秋一句,“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就当作见了鬼就是了,有什么好稀奇的?走,陪我去看采芝去。”
万琪不管有没有人回应她,自顾自的硬将人从许天毅身边带走,直到看不见万琪窈窕的身影,张韶君才叹了口气,这才有空理会还在原地的许天毅。“天毅,你再不闭上嘴,苍蝇就要飞进去了。”
接着,他再次见到古人传下的至理名言又被一个大男人给打翻。是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的?许天毅绝对是个堂堂七尺男儿,但谁敢说他眼眶中掉出来的不是泪水?
而他相信,在许天毅眼里及脸上的,绝对不会是伤心…女人家窝在孩子的房间里,男人家则坐在暖厅里。
“那年你在北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没有马上回京告诉大家这个消息?而且也没有回宮续职,让偌大的家产全数充公?这些年你到底都混到哪儿去了?”一连串的疑问从许天毅嘴里发出。
坐在许天毅身旁的郭应之…也就是张韶君…用手抚着高
的鼻梁,无奈至极的笑了笑,打断许天毅似乎没有止境的问题。
“天毅,你别忙,我会把所有的事全部
代清楚的。等咱们叙完旧,我还有点问题想要请你帮忙。”“对对对,不忙不忙,咱们慢慢说。”
人没死,还怕没话可说吗?许天毅坐正了身子,扬手拍打了好友的肩膀一下,“还有,咱们是
命的好友,说什么帮不帮忙的,这不是太见外了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代一声,我舍命都为你办好!”
如果他知道这个忙是与万琪有关的话,他绝不会如此慡快的答应下来。“那年我领受兵符带军北上,表面上是去平定北方扰民蛮族,但实际上,我是受到皇上密令去探查…”
他说了个开头,却突然停下来喝了口茶,同时用眼神示意站在门边的千良及百优仔细在门外看守,不许任何人接近。
不了解他为什么住口的许天毅着急的问,“去探查什么?拜托你别
息,一口气讲出来好吗?说到一半,这不是让人难受吗?”“你听过龙珠宝蔵的传说吗?”“打小就听过。
传说得到龙珠的人就是神龙后人,将能号令天下异人及群雄,不但能长生不老,更能权倾天下…可那不是骗小孩的故事吗?跟皇令有何关系?”大略将神话叙述了一遍的许天毅翘着二郎腿,还一抖一抖的。
“皇宮內的玄神学士跟皇上认为是真的,给了我确切的地点。我的任务就是去替皇上取回龙珠,而且…在这世上确实有龙珠,我亲眼目睹,亲手拿过!”
许天毅听完,再次张大了嘴,久久不能合起。张韶君当做没看到他的蠢像,也没有理会许天毅的吃惊,继续说下去。
“我并没有误中北蛮埋伏,那是为了我的死而编造出来的完美理由。由我领去北方的军队,约有一半无辜受我牵连含怨走向黄泉之路,可是,我这个连累大家的人却还苟活于世。”
他语气平淡,脸色平静,却难以掩饰眼底的愧
及自责。许天毅叹了口气,“别太过自责,始作俑者是心狠手辣、迷信昏庸的皇上,不是你这个同样被设计杀害的将军。一切都是命,你能够逃出厄运存活下来,对我们来说是万幸呀。”
张韶君为自己过往的誓死效忠感到不值,“当我取得龙珠后,我被早已混入军中的死士以毒箭暗杀…咱们英明神武的皇上需要我去替他身犯险境,却又在心底忌惮着…”
他自嘲的笑了笑,“我与九王爷的
情,让皇上生怕我取得龙珠后会将它拿给九王爷,协助他谋夺皇位。
可他太高估我、也错看了我,我不是个汲汲营营于权利财富的人,更不是会起兵造反的料!身受重伤的我被一个商人所救,之后我足足休养了半年之久,才渐渐回复行动能力…你说,就算有命,我还能回宮续职吗?”张韶君问了许天毅一句。
“当然不能,回宮等于是去送死呀!这些,小琪都知道了吗?”老友的军旅生涯真是
采呀,充満了阴谋,暗杀及刺
…还好他选择接下家里的生意过曰子,商场上的斗争虽然厉害,至少不需赔命吧!
“知道,我都告诉她了。所以这个世上已经没有郭应之这个人了,我现在叫做张韶君,是从北方来的皮草商人,你该要开始适应我的新名字了。”他警告的看了许天毅一眼。“应…不,韶君。
这样叫你还真有点不太习惯,不过放心,为了你的小命着想,就算我咬破了头舌,我也不会再叫错了。”
许天毅连连点头,“就算如此,当你伤好了之后,也该私下跟咱们联络呀,小琪为了你可是受尽了磨折,你真的舍得?”“当然不舍!当我一能下
走动,就偷偷返京了…”张韶君现在还能回想起当初他受到了多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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