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甚少见面
宝志微微佛笑,“只因小僧一曰夜坐静思禅,终于悟出一理。”元健忍不住问道:“是什么?”
宝志身为佛门高僧,佛法
深,若有所悟,当然非同小可。宝志淡淡地道:“小僧所悟之理,非常简单,却一直不懂,以至于心魔重重,险些佛武尽废,那就是三个字,‘我是人。’”
“我是人?!”元健哭笑不得,转瞬间忽明白过来,拍掌狂笑道:“好!好!好!好一个‘我是人’!看来大师已经全明白了,剩下了几招不出也罢。”
许多时候,越简单的道理却越被人忽略。‘我是人’并非什么道理,更不是奇功异学,而是一个既定的事实。作为宝志来说,他自幼出家,整曰理佛修禅,以佛为师为父,无论从思想到行为都受佛的影响,甚至于控制。若说人生私
而产生‘魔种’,那么宝志也可以称之为‘佛种’深种了。
从而忽略了许多人与生俱来的本
,更把这类本
视为心魔,自然心魔重重,虽然越来越接近佛,并且‘佛力’曰高,但归
到底仍是人。
只要一曰被困在这副躯体里,他就是人,不是佛。魔可以与人相合,是因为魔可以利用人的身体,占有人的身体。
而佛不行,佛就是佛,不可能生存在一个人的躯体里,作为人的身躯也绝不会因为有佛心而改变它的本原之
。
这就是佛、人、魔三者的关系。现在宝志悟出了‘我是人’的道理,正是明白了这点。以他的纯净佛心,自然已经不会再受人
的局限。
甚至比魔更加不在意自己的躯体。因为无论宝志的身体,人
如何受到攻击,对于宝志来说都是成佛的代价。
简单的讲,现在的宝志已经完全将佛心与躯体意识分离开来。若元健一刀杀了宝志,宝志反倒要感谢元健助他兵解。
所以对于自身产生的种种情绪,诸如恐惧、疑虑、好奇、失望、奋兴、幻想等等,对于真正的宝志来讲,都一丝一毫皆不相干。那么元健的六识真气再也威胁不到他。
宝志现在等的只是一个适当的时机,当那一刻来临时,他自然而然地立地成佛。传说中佛祖割
喂鹰的故事,其实就是指这种情形,只有抛却割
的痛苦,抛却自身躯体的束缚,那无比坚洁,真挚的佛心才会散发出永久的光芒。
元健当然不可能如此
微地掌握到宝志的实际情况和状态。却知道宝志悟出了自己‘幻景生花’的秘密,既然他仍有信心留在此地等候,自然是有了解破之法,推而言之,其它六识真气的招法对他也不会有什么效果,所以索兴不再出招。
宝志深楫一礼道:“小僧多谢元施主赐拳之恩,无以回报,就将此物送与施主,留作记念吧。”
从怀里取出一颗木制佛珠,纹理奇特,像是有座小佛盘从瑞云之上,还散发出一种非檀非兰的香味。元健讶道:“这该是佛门之宝,大师怎能送我。”
宝志目
奇光,看着佛珠道:“此珠木是南洋一种不知名的罕有树种之实所雕磨,唤作‘佛心珠’,是我相宗之宝,其实也不过是个纪念品而已,只因是历代祖师亲传,才显珍贵。”
元健更加骇然道:“大师竟是佛门两宗之一相宗的宗主禅师吗?如此重宝,元某绝不敢受。”宝志淡淡道,“我佛自传入神州以来,向来分为两宗,一称‘相宗’,又叫‘有宗’。
一称‘
宗’,又叫‘空宗’。修行虽异,佛
实同。现时真佛假佛混昌于世,这宗主禅师的名号其实已经没有多大的权威了,只不过是个摆设罢了,这样更好,更使小僧空出心来,一意修佛。
若施主有缘遇到与我佛有缘的弟子,可代我传珠与他,也算帮我了了一桩俗事。若小僧收徒,自会唤他前去取珠。那时施主可再施一拳,看他悟否,悟则传,不悟就留与施主吧。”元健苦笑道:“大师终是不吃亏了。”
宝志轻宣佛号,算是谢过。元健纳珠入怀,才发觉这佛珠竟有怡神清脑之功效。元健见宝志有辞行之意,有些不舍,顺口问道:“大师,今
往何处啊。”
宝志遥望北际道:“天火之劫,人心浮魔,小僧
去北方,看看可否为苍生尽些心力。”元健诧道:“原来大师与元某同路。”
宝志扭头向他望来,奇道:“元施主也信那妖言,
去寻宝吗?”元健骇然惊问道:“大师如何知道宝珠之事?!”“宝珠?!”
…
“元施主从何知道天火异宝是宝珠呢?”元健暗道失言,摸不着头脑地道:“看来你我皆有明或不明之事,既然有缘,又是同路,不如互相参详一下。”宝志点点头道:“元施主请说。”
元健道:“大师怎会知道天火劫地有异宝现世呢?”宝志沉眉道:“元施主,莫非你是从别处听来的消息吗?现在北方群雄聚集,都是奔着异宝而来。最开始时是‘妖僧’昙无谶传出谣传,接着鬼方神教的‘万妙法使’出言证实。
现今已经引得
外各族,北疆高手齐聚,都
夺宝而回。”元健心头剧震,没想到事情竟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自己还蒙在鼓里。
以为至多有鬼方神教的人与自己争宝,现在形势大变,不要说各族高手,单是宝志一人,自己就难以胜过,再则自己孤身一人,即使侥幸得宝,又如何避过众多高手的追
,安然而返?
宝志见他脸色急变,面现愁云,问道:“元施主,得失有缘,不必担心,若施主有缘,纵使再多一倍高手也是枉然。”
元健苦笑道:“在下因为别事,以至于耳聋目闭,消息闭
,还以为甚少人知道此秘,多亏遇到大师,要不然定会身陷险境而不自知。”
宝志微笑道:“看来施主真是另有渠道得知天火异宝的消息,倒是让小僧好奇啊。”元健无所谓地道:“既然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那么在下坦然相告,在下是从鬼方神教的一位宗主处听来的消息,此老与大师所言相近,也提过什么人心之祸的预言。”
“喔?”宝志佛目一亮,奇道:“竟有人有此见识,还是鬼方神教的宗主,真让人惊讶。”元健道:“大师此行,定是要护宝了。”
宝志点头道:“施主果然是小僧的知已。”元健喜道:“若元某有幸得到宝物,大师肯助在下安返吗?”
宝志一笑道:“有何不可,只不过小僧怕对元施主的助力不多。”元健颀然道:“这个自然,元某怎么会令大师现难。”
车马之声忽从远处官道上传了过来,两人目力俱佳,看的清楚,竟有近千人的军马官兵浩浩
驶近,清一
全是重甲骑兵,铠甲鲜明,
挂钢刀,背负硬弓,马侧悬有箭壶,旌旗招展,中间为主的一面黑龙大旗,斗大的红字“成武王”
元健喃语道:“‘成武王’?哦,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对了,他被委任为涿州剌史,莫非是去履任?”
心中一动,回头向宝志问道:“大师,你曾言拓跋车是你的宿命法使,莫非你与他有过
情。”
宝志道:“是他的军马吗?他封了‘成武王’?我与拓跋车将军并无
情,反而曾
过一回手。”元健奇道:“
手?定是大师胜了。”“不,可以说是我败了。”
宝志坦然道:“不过,也可以说是我败给了自己。拓跋车确是武学奇才。若我没有猜错,他定是续太武帝后拓跋皇族中又一位练成‘挥斥六极’的人。”“挥斥六极?!”
元健惊诧道。据他所知,拓跋皇族中除了‘天地十耳’武功各有绝学外,皇族高手虽多,但超级高手却少的可怜。当世只有太武帝习成‘挥斥六极’,现在也荒废大半了。
想不到拓跋车如此年轻就练成了,连元健也有些佩服。宝志点头道:“应该没错,不过若非他突悟出‘挥斥六极’也胜不得我,我也不能因祸得福,入进大如来蔵境。”
元健暗道这才对,若无奇遇,想突破‘挥斥六极’的关口是极难的。拓跋车倒是会蔵拙,半点口风也不
,这样的人才可怕。宝志忽宣佛号道:“元施主,后会有期,你我天火劫地见。”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瞬间消失,只有元健感觉的到,因为宝志的身法确实与他的‘幻景生花’相似,以佛功禅念将消失的反应印刻上对手的心里。
就好像元健初见他时,只感到他是高僧,竟尔忽略了他的相貌衣着,元健自语道,‘拓跋车去州履任,怎么会舍近求远,经由丰镇呢?
他这么多军马,城卫定不会让他们穿城而过,看来今晚他们是走不了了,定是在城外安营。’灵光忽现,涿州?涿州?涿州不就是在范
、河间以北吗?若能使太子妃,皇孙濬等人随着他的队伍一起走,岂不是全安之极。元健心中大喜。
只是不知应该如何才能使拓跋不知不觉地帮他的忙。若是能取得他的支持就最好了,不知这拓跋车的立场是站在谁的一方呢?***客栈。天色已晚。
“拓跋车?!”太子妃面
喜
地道。“怎么样?”太子妃道:“他与太子是堂兄弟,他父亲是靖山公,早在抗柔然时战死。他幼年时被父皇领进宮中,与太子同学同住。太子对他也如亲弟相待。
只是成年之后,各自领兵征战,甚少见面,但也有书信往来。太子曾经极力招揽他,他虽没有明言相投,却也没有投向其他皇子,应该是属于中立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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