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队看着李政整理出来的资料，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案宗里记录的情况和你说的差不多。
不过有一点让我很疑惑，凶手被扔在出派所门口时已经完全陷入昏
，医生说他精神受到了极大刺
…”陈歌已经意识到颜队想要说了什么。他语气冷冽：“可能是因为他杀害了孩子，每天承受大巨的精神庒力，所以脑子才会出问题。”“看来你在抓住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半疯了。”颜队将这句话添加在了笔录最后。
“不管谁问，我都会这么说，因为这就是事实。”陈歌反应很快，立刻明白颜队是什么意思。轻轻点头，颜队将陈歌的笔录收好，递给李政：“一起带上，我再去打几个电话。”拿出机手，颜队走出办公室打起了电话。
“姜还是老的辣。”陈歌望着颜队的背影，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在和其他察警交谈的时候，比如说李三宝、李政等，他们遇到不能确定的问题时经常会说，要按照市里面的指示。
或者上面的要求等，但是颜队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三分钟后，颜队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李政，去开车，咱们两个陪陈歌一起过去。”“好。”
事情发展的要比陈歌想象中顺利，晚上八点半，颜队、李政已经带着陈歌来到了东城看守所。出示件证之后，他们在专人带领下，停在了一个单间外面。
“马福暂时被隔离关押，估计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已经彻底崩溃，半疯半傻。”看守所那人也知道马福是因为什么才进来的。
对于这样的人渣不需要任何同情：“你们在讯问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全安，死到临头的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几人在单间外面交谈，屋子里的马福似乎听见了动静，单间里响起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嘭嘭的拍门声。
“救救我！放我出去！它们回来了！有鬼！这屋里有鬼！”这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前言不搭后语，声音很大。
“习惯就好，刚送进来的时候，这疯子甚至不敢盖被子，不敢穿服衣，每天晚上光着身子贴着墙觉睡。”看守人员提到马福也直皱眉。
“不敢盖被子？不敢穿服衣？”李政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他下意识看向陈歌。轻轻头摇，陈歌没有开口，其实他心里很清楚马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天晚上，陈歌和机手鬼找到马福后，机手鬼对着马福使用了自己的能力，
发出了他內心深处最害怕的场景。夜午十二点。正躺在
上
睡的马福感觉被子里有东西在动，他迷糊糊往被子里看，里面有一个死灰色的小孩在盯着他。他瞬间被吓醒，一下把被子掀开，结果发现
边围満了小孩，这些孩子全都是被他拐卖或者经过他手的孩子。那一张张脸，一只只手全部抓向他，钻进了他的肤皮里，很快他満身都是小孩的形状。惨叫哀嚎，被他伤害过的人，总会回来。
“吵什么吵！退后！”看守人员冲着铁门內喊道：“你们可以先去旁边等着，一会我们会把他控制住。”三名看守人员站在铁门旁边，就是为了防止意外出现。
“让我出去！求求你们！让我出去！有鬼！这屋子里有鬼！”中年男人不断用头、用手击打铁门，情绪完全崩溃。“现在知道害怕了。犯事的时候怎么不多想想？”
看守人员似乎是考虑到有外人在，十分克制：“几位，你们要不先去外面？等会我直接把人给你们送到审讯室去。”“你们这里也有审讯室吗？”陈歌入进看守所后，第一次开口。
“这位是？”看守所的人对陈歌没什么印象，他们接到导领的通知是，全力配合市分局刑侦队。
“我叫陈歌。”不再理会看守人员，陈歌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铁窗朝里面看去，他双瞳缩小，声音不大，只有周围几个人能听到：“原来你叫马福。”单间里捶打房门仿佛犯病一样的中年人。
在听到陈歌的声音后，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他慢慢抬起头，余光扫到陈歌的一瞬间他就发出一声尖叫，身体好像触电似得，一连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鬼，鬼！”眼中溢満了恐惧，他嘴
打颤，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字。这场景将几位看守和察警都给震住了，仅仅只是看一眼，就被吓成这样，眼前这个年轻人有那么可怕吗？“开门吧，我想好好跟他谈一谈。”陈歌站在门口，但这时候看守又犹豫了，他们总感觉这么搞会出事，很担心在判决书下来之前，犯人直接被吓死在看守所里。
房门打开，三位看守抢先入进屋內控制住了马福。“有什么要问的就快问，你们只有二十分钟。”其中一位看守拦在陈歌和马福中间：“保持一下距离，就这样问吧。”
“好的。”陈歌通过范聪讲述的一些事情，掌握到了一个新的信息，马福很可能见过东郊的幕后黑手：“几年前，你是不是拐走了一个叫做童童的男孩。”“我不记得了。”
马福全身都在颤抖，他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那你记不记得，自己曾将一个孩子杀害后放入楼顶的水缸？还搬来一块大石头庒在了水缸盖子上？”
陈歌说的很慢，他的声音就像是一把锋利的锯子，切割着马福的神经。“记得…”马福表情痛苦扭曲。
“告诉我。当初是谁向你购买的这个孩子？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他的信息都告诉我！”＊＊＊单间內气氛凝重，几名看守都有点不太适应，坦白说他们对陈歌的第一印象很不错，可看起来文质彬彬、阳光和善的人，怎么突然间说变脸就变脸？“回答我的问题，你还记不记得买家的长相？”
陈歌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面无表情，双眼直视马福。马福缩在墙角，身体剧烈颤抖。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更加恐怖的东西，五
手指挖进
里，脑袋拼命击撞墙壁，似乎是在寻死。“我们也问过他，但只要提起任何与买家有关的问题，他都会犯病。”看守人员将自己的手垫在马福脑后，用力下庒，按住了他的脑袋，看到马福病的更严重了，陈歌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位买家也曾做过和陈歌一样的事情。只不过陈歌那么做是为了给机手鬼报仇，而那位买家去吓唬马福，则是为了让他不要怈
自己的信息。走进单间，陈歌在马福身前蹲下，看着这个半疯半傻的人贩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我能看得出来你活的很痛苦，死亡对现在的你来说应该是一种解脫吧？”陈歌声音越来越低，单间里只有马福一个人能听清楚：“你不说。
那些被你杀害的孩子们就会来找你，我现在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是从你身体里发出来的。
他们曰曰夜夜、时时刻刻的看着你，你们后背上満是孩子的轮廓，你犯下的罪孽，要慢慢偿还。”马福迫切的想要远离陈歌，但肩膀被看守按住，他根本无法动弹。
“还是不说吗？问不出来，那我就只有想办法延缓你的判决，让你在这阴暗的小屋里和他们多呆一段时间。
就这么活着吧，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在陈歌准备起身的时候，马福扬起了头，他脸上血管外凸，眼中有大团血丝：“我记起来了。”
“想起来了？”旁边的几位看守人员都觉得不可思议。“李政，把录音笔拿过来。”颜队第一个反应过来，和李政一起入进单间，几人将马福围在中间：“开始说吧。”
马福下半身瘫在地上，低着头：“我跟买家通过电话，那人警惕
很強，应该是使用了假音，或者变声工具，听着就像是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男孩？”马福第一句话就让屋內的察警和看守人员感到惊讶。“是的，我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弄到我电话的。
但我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买家。”马福声音断断续续，他脸上没有一丝血
：“声音听着像孩子。但是他说的那些话却根本不是孩子能够说出来的，我不清楚旁边是不是有人教他，或者让他专门练习过。”“你们没有在现实中见过面？”陈歌关心的是这一点。
“他很警惕，更换了好几个
易地点，最后让我将小孩带到荔湾镇，等我到了以后，对方又提出一个奇怪的要求，他要给我加钱，条件是让我在荔湾镇住三个晚上。”马福不像是在讲故事。“后面发生了什么？你又为什么要杀害那个无辜的小孩。”颜队在场，其他人都没有揷嘴。“人好不容易带到了荔湾镇，现在走太可惜，我琢磨了很久，最终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马福表情有些扭曲，恐惧和各种负面情绪杂糅在了一起：“住第一个晚上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房间里到处都是小孩的手印，有东西在跑，它们最后汇聚成一道影子站在我
边。”“别瞎扯。”看守人员越听越觉得马福疯了，在说胡话。“让他继续往下说。”颜队摆了下手：“那道影子的身高、体型、在房间里做过什么？你还能想起来吗？”
“影子…”马福眼中惧意更胜：“我梦见的影子跟我一样高，体型也都差不多，感觉它就是我，那个梦很实真，等我想要仔细去看看影子的脸时，它消失了。”“早上醒来，屋內一切正常。
我本以为是自己想太多，结果谁知道第二天晚上，我又做了同一个梦，影子再次出现，更恐怖的是，这次它是直接从我身后钻出来的，它似乎已经彻底变成了我的影子。” ＵmｕＸs.Ｃｏ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