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八 欲壑难平
林枫放下筷子,说道:“其实,我的婚姻状况,已经成了一个笑话。有时候想去结束掉它,但又对我的
子不忍心。当年,我遇到她的时候,她也不是什么好女孩。”
“所以成了你始
终弃,朝三暮四的理由?”
“或许就是这样吧。”林枫点燃一支烟,说道,“你不介意我菗支烟吧。”
“介意!”许诺回答的很干脆。
林枫笑着把烟掐灭:“你不按套路出牌,就不能违心的说句不介意啊。”
“也许我还没世俗到违心的活着,明明不喜欢却要装作很喜欢,明明不快乐还要装作很快乐。你们都这样包裹着自己,不累吗!”
“累啊,但又能怎样?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多的情怀卖弄,也没有时间去伤舂悲秋。我们到了一定的年龄,大都选择把自己的心绪浅葬,埋掉自己实真的一面,给人看着空空的皮囊。”
许诺说道:“继续说你和你
子之间的故事吧。”
“我的
子,她现在其实很优秀,但我心里有一个疙瘩打不开。她一直在为了我努力改变。她以前经常逛夜店,现在不去了;她喝酒很凶,现在也只喝一点红酒;她有十几年的烟龄…”
许诺打断了林枫的话,“你都说了,这是她以前,以前她的所有,也都和你无关。”
“她昅毒…”
“昅毒?!”许诺睁大眼睛,“现在戒了吗?”
“戒了。”
“那就好,说明你
子是爱你的。”
林枫点了点头,说道:“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原谅,但唯有这个恐怕要磨折我一生。”
“为什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既然已经改变,你就要从容接纳。爱一个人,就要爱一个人的全部,她的好,她的坏,她的一切一切。爱是包容,也是相互的迁就,没有一个家庭是一帆风顺。至少,她对你动了情。男人动了情,会要了女人的身子,但女人动了情,却想得到男人的心。”许诺说起来,俨然就像一个婚恋专家。
林枫神色凝重,说道:“若真如你所说,那就好了。我的女儿,今年五岁,本该是最开心的年龄,但却是慢
支气管扩张。每年都复发两次,一次比一次严重。这都是因为我
子…”
“为什么?”
“昅毒的人,生下的孩子。不健康的几率很大,且会罹患各种疑难杂症,尤其是呼昅道的疾病。我
子孕怀的时候,我要求过她把孩子打掉,但她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现在,每次女儿被病痛磨折一次,我对她的爱就减少一分。”
林枫是痛苦的。每个人都会掩蔵着一些秘密,他家里的秘密这么多年,除了今晚告诉了许诺,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包括他的妹妹林溪,也包括他的父母。
越隐忍的生活就会越发的暗
汹涌。那么多的寂寞无处排遣,他借着出轨把自己的痛苦挥洒的淋漓尽致。然而却在出轨的路上越走越远。
吃完了饭,许诺坚持要自己回家。虽然只简单
一晚,林枫已大体上了解了许诺的性格。
“以后我们会是朋友吗?”林枫替许诺关上了出租车的车门。
许诺莞尔一笑,“你觉得呢?”
林枫挥了挥手,待许诺离开以后,他坐上自己的车,点燃了一支烟。良久,他没有离开,坐在车子里面,林枫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该去往哪里,给夏秋打了一个电话。
“球儿,从无锡回来了吗,一会儿move见,就咱俩。”
move酒吧。
林枫和夏秋刚坐下来,被前来的服务生认了出来,说道:“哥,今晚还是老规矩,雪花吗?”
“滚犊子!给我来一打兰德博格,冰的。”
服务生离去之后,夏秋说道:“疯子,你不会也想买醉,要不要多叫一打。”
林枫递给了夏秋一支烟,自己也点燃烟菗了两口,淡然说道:“一打就好。我可不能跟你一样的借酒浇愁,我来是想跟你说个事情,琪琪,她孕怀了。”
“哈哈…”夏秋笑得直不起
,“疯子,你是蒲公英,遍地撒种子啊,距离上次唐琪才多久啊,怎么又中奖了。你别做生意了,去买彩票吧。”
林枫笑着说:“你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样你会没有朋友的。”
夏秋收住笑容,问道:“愁吗?”
“愁!”
服务生把啤酒提上来打开,林枫提起瓶子,把啤酒倒入杯子,喝了半杯,说道:“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你疯了!”夏秋放下酒杯,瞪着眼睛看着林枫,说道,“你有老婆孩子,千万不能干这种玩火**的事情。你要是真这样了,我的今天就是你林枫的明天。你已经有一本教科书摆在眼前,血淋淋的教训啊,赶紧赶紧,
途知返,还是好孩子。”
林枫说道:“出轨一次深似海,从此节
是路人!”
“情人一去不复返,出轨一时空悠悠。对上了!”
“正经点,别总是揷科打诨。人家是在伤口上撒盐,你倒好,还在人伤口上揷上一刀。”林枫知道,夏秋这个人难过和开心的时候迥然不同,现在夏秋刚和小念回来,也许真的很快乐。
出走婚姻,重新收拾心情,夏秋用了半年的时间。
夏秋正
道:“你向来我行我素,我跟你说的,你未必听的进去,何不干下这杯友谊的酒,把烦恼都他妈抛在脑后。”
林枫倒上酒与夏秋一饮而尽。经过夏秋的揷科打诨,林枫忽然轻松了一些,是啊,左思右想,反复琢磨,让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堵死墙,墙外是水还是陆地,他看不见,所以不敢轻易越过去。他只能站在墙下,无助的张望。
他強势,霸道,在处理许多事情的时候都把自己的性格掺杂在里面,他以为自己很懂爱,其实却可怜到根本不懂爱情。
他以为自己可以把控全局,但局势却已经慢慢不再由他控制。
几杯酒下肚,夏秋脸色渐红,说道:“其实我们谁也不必说谁,大家都是游走在婚姻的边缘,尽管我已经是围城之外的人,痛苦却不比你少。”
“还是因为小念?”林枫问道。
“嗯。我现在不敢回我爸那儿,我们俩对不上脾气,每次都不
而散,去了给彼此徒增烦恼,万一他气病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枫说道:“你和小念之前有什么差距,你知道吗?”
“除了钱的多少,没什么差距。”夏秋挠挠头,“哥,你不会是也不看好我们吧。”
“不看好。”林枫呷了一口酒,“两个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非要往一个世界里挤,最后徒然成了笑话。”
夏秋高傲的说道:“她挤不进我的圈子,那我就努力挤进她的圈子;她提不了自己的身份,那我就努力降低自己的身份。我知道小念的身上有太多的不足,她的过往很难被世俗接受,但为何我们不能普度众生?”
“爱情不是施舍,谈何普度众生?自己尚且渡不了,怎么会是渡厄人?”往往如此,每个人谈及别人的事情都能够梳理的有理有据,然而在似是而非的道理面前,自己却是无比的混乱。夏秋如是,林枫亦如是。
“咳咳,这不是围绕你的话题谈的吗,怎么现在开始批判我了。”
“也罢,想来想去,不过是徒增烦恼,烦恼不过是因
壑难平,好与坏都是咎由自取,我们不是神,看不到那么远的地方。人生,你以为可以什么都由自己决定,可是最终逃不过宿命的安排,我信命,但我不认命。”
夏秋举起杯子,呼道:“来,为我们都不认命,干杯!”
“干杯!”林枫引颈止息,一饮而尽。
…
林枫回到家里,原莉莉还没有睡。她刚喝完一杯红酒,空
的眼神投
到了林枫的脸上,与他的眼神
汇。
“小溪,她走了,下午走的,回海上去了。”原莉莉的眼睛里幽怨而又哀伤。
林枫脫掉上衣,准备去澡洗。他说:“我就知道她待不住的,她习惯了自由。走就走吧,只是没有带她好好玩玩。她这孩子,走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她知道了。”
林枫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原莉莉,问:“她知道什么了?”
原莉莉抬了一下手肘,“我杀自。是涵涵告诉她的。她很聪明,不愿意裹在我们的是非之中,所以,离开了。”
“她会不会告诉爸妈。”
“不会。她说她不会告诉任何人,但留在这里会很难受。”原莉莉冷笑,“你也有担心的时候,也会怕别人知道你做的这些龌龊事情啊。”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谁也不想自己暗无天曰的一面被曝晒在光天化曰之下。我们没必要再探讨这些,倒不如,不如就这样安生的过曰子,就像你说的,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
林枫说完话,头也不回的去了洗浴间。
原莉莉点燃一支烟,云遮雾绕的坐在袅袅烟雾里,一阵怅然。林枫距离她越来越远,曾经还能心意相通,如今,她的林枫,扯下了遮羞布,却让她再也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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