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翻裑上马
而不远处的德莱厄斯已经清理完残余的几个联军士兵,他的队部已经来到了希维尔的主营寨门前,德莱厄斯摸抚着身下黑马的鬃
,手中的巨斧倒背在肩头。
他示意队部退后一定距离,自己只身来到盟军的营门前,诺克萨斯的大将军面如寒霜,不怒自威。
他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这是一场心理战,比的就是自己先攻破这里还是提莫他们先占领诺克萨斯的主城。
“希维尔,我觉得你应该出来和我谈谈,怎么说我们也是老相识了。”德莱厄斯冷冷的说道。
希维尔站在营帐里,额头已经渗出滴滴冷汗,她也在赌,赌的是提莫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撤,反包围夹击掉德莱厄斯的队部。
见希维尔没有说话,德莱厄斯丝毫不在意继续道:“你驻扎在这样一个高地就应该知道这是把双刃剑,帝国的城防布局可不是想看就看的。
你以前也曾经为帝国效力过,我觉得你如果在这里投降,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否则,等到我的铁骑冲进营內,你是知道后果的,我不认为你们这几个杂碎能够阻挡帝国铁骑的冲锋。”
“可是,你又怎么能保证我受降之后的生命全安,当年艾诺战役,我可是被达克威尔划入了重犯名单。”
希维尔双目一眨,语气放高说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德莱厄斯冷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的战役,斯维因先生并没有涉足。
那是达克威尔国王的意思,包括我也对那场单方面的略侵战心存芥蒂,你很清楚,现在帝国是谁掌权,你和你的部下如果悉数归降,我可以不计前嫌,说不定还会让斯维因他老先生给你谋个一官半职。
或者说,你继续想当你的佣兵头领为帝国效力岂不美哉。”“你给我闭嘴!诺克萨斯的高层都像你一样油嘴滑舌吗?斯维因!那只老狐狸!我不会绕了他的!你们!你们要给那些无辜冤死的士兵偿命!”
还没等希维尔回话,一边的锐雯早就忍耐不住,她一个箭步上前,腿双一蹬,跳出营外,手中的符文剑带着碧绿色的光芒划破黑夜直劈德莱厄斯而去。“当啷!”
清脆而沉重的冷兵器接触声音,德莱厄斯一个侧身躲过锐雯的斩击,反手巨斧一挥却被锐雯反身用剑背挡住,锐雯双手一酸,倒退数步,勉強才站稳。
“锐…锐雯?你怎么也在这!”德莱厄斯坐在马上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満脸怒气的白发少女。
“我不就应该在这里吗!”锐雯咬紧银牙,再次挥剑砍向德莱厄斯,后者翻身下马,厚重的铠甲虽然穿在身上,但德莱厄斯的步伐却灵活的很,接二连三的躲过锐雯几次劈砍。
“我不明白…我记得你已经…牺牲了啊…上次在皇家店酒了又是怎么一回事…”德莱厄斯満脸狐疑,当年的战役结束后,军方已经说明了锐雯和她的小队全队士兵全部战死,那场战斗也成功掩护了大队部的撤离,他还为自己队部有这样敢于为国捐躯的士兵而自豪。
可是上次在皇家店酒里的一幕自己还没搞清楚,怎么在联军又会看见她。锐雯眼角有些发酸,她也不想这样,眼前这个男人多次提拔她。
而自己的小队也隶属德莱厄斯的军队,锐雯一直以此为自豪,因为德莱厄斯所率领的士兵都是平民弟子,所以,她虽然是一介女
,但却和队部里的士兵相处的其乐融融。
可是…为什么…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那些无辜的士兵又做错了什么…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不是逃兵…更不是帝国的累赘…她只想要一个白清和解释!“你到底怎么了?
告诉我!我不想和你刀剑相向!”德莱厄斯虽然身穿重铠,却轻易的躲过锐雯多次势大力沉的劈砍。
直到最后他徒手握住锐雯挥向他的符文剑,锋利的剑刃割破德莱厄斯
糙的手掌,鲜血顺着他的手心
向剑柄,锐雯奋力想把符文剑从他的手中挣脫。
然而无济于事,任凭女孩怎样用力,德莱厄斯就是眉头都不眨一下的死死握住剑刃,然后一步步走向锐雯的身边。
“告诉我!锐雯中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德莱厄斯几乎面对面看着锐雯有些
润又带着一丝坚决的双眼,突然大喊道。
“报!报…不!你不是我的长官!你们都是骗子!骗子!”锐雯下意识的嘴角颤动,想要说出那声“报告,长官。”
但随即她的眼前又浮现出那尸横遍野的场战,惨死于生化武器下的战友,战友那血红色的双目和逐渐溃烂化脓的身体都像梦魇一样
绕在锐雯的心里无法释怀。
“不!你必须说!因为你是军人!军人就要服从上级指挥!记住,锐雯!你永远是我手下最优秀的士兵!”德莱厄斯松开锐雯的剑刃,扔掉巨斧,双手按在锐雯的肩膀上大力摇晃,这里面一定有隐情!有自己不知道的一面!
“我…长…”锐雯本来惨白的脸上突然有些发红,不断发出急促的呼昅,脑袋里
成一团,这是德莱厄斯…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熟悉的那个长官…作战勇猛。
但又体恤士兵下级的男人…自己以前是那么憧憬他,敬仰他…自己要说出来…他会帮自己解决的…
“是他…是斯…”正当锐雯嘴角颤动的时候,一把利刃突然从德莱厄斯的后心揷入,锋利的刀刃穿贯了德莱厄斯的
膛,德莱厄斯双目圆睁,脸上肌
挛痉颤抖。
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从口中噴出,溅満了锐雯诧异的面孔,随即“扑通”一声半跪在地上。“不…不!”锐雯双目呆滞,半响后才反应过来。
她赶紧低身下扶起德莱厄斯,大股大股猩红粘稠的鲜血带着余温顺着他的
口
淌在锐雯的手里,锐雯不知道她现在应该干吗。
她慢慢抬起头,顺着月光看去,眼前站立的是一个身穿黑色夜行服的女人,女人有一张姣好的容颜但面色却坚决而冷漠,在她手中的是一柄沾満鲜血的双刃长剑…
***诺克萨斯-东南,盟军营寨。天空已经渐渐泛起鱼肚白,诺克萨斯的清晨前夕总要比其他地方来的晚一些,带着些许冰凉的秋风拂过山岗,吹起泛黄的枯枝落叶,更带着一丝腥血味。
锐雯不停的用双手想去让那些殷虹的鲜血不再从德莱厄斯的
腔里
出,但是无济于事,温热的鲜血沾満了她的双手。
那把锋利无比的传世之刃就在刚刚穿贯了眼前这个男人的
口,德莱厄斯喉咙
动着想努力说出什么。
可是到了嘴边却只剩下呜咽,他的口腔里除了大口大口的鲜血剩下什么都没有了,眼神在逐渐涣散,身体的知觉也渐渐的不受自身控制,他模糊的看见锐雯満脸的泪水在哭诉着什么,但耳朵里却全是
七八糟的杂音,一阵阵耳鸣冲击着脆弱的耳膜,也许。
就到这了…自己还有那么多没有完成的事情,可是…“放开他,这是敌人。”艾瑞利娅的声音无比冰冷,她把剑刃上的鲜血甩掉,夜行服残破不堪,
出几道白皙的肌肤,她的身上散发着浓厚的腥臭味,那是鲜血的味道,看起来也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锐雯机械式的抬起头木讷的盯着艾瑞利娅的脸庞,四目相对,二人同时回想起了昔曰在普雷希典巨台下那场惊天动地的厮杀。“锐雯,放下剑!那是你的战友!”
锐雯的耳中突然响起不远处希维尔的喊声,她赶紧摇头摇,不知何时,她已经拿起了自己的符文剑。
而那把没有折断的剑体现在竟然变得无比庞大,居然有将近一米半,整个剑身上浮现出碧绿色的耀眼闪光,还参杂着无比浓厚的魔法气息。
“你骨子里果然
淌的是诺克萨斯人的血,锐雯,你逃脫不了自己的宿命。”没有人能隔着面罩看清艾瑞利娅此时的表情。
但是她手中那把传世之刃也泛起黄
的光芒,一时间,针锋相对,火光四
。锐雯拼命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是来参加同盟军的,而不是和自己的战友刀剑相向,自相残杀的,可是理智却没办法约束自己身体肌
的行动,她缓缓举起大剑,剑刃指向面前的艾瑞利娅。
本来精致的脸上现在満是泪水和血迹,还有一丝许久不见的暴戾。“不…放…放下…锐…”正当锐雯就要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她突然感觉
脚被轻微拉扯,锐雯转过身,德莱厄斯正发出微弱的呢喃声,一只手拉动着自己的
腿。
锐雯赶紧放下大剑,低身下让德莱厄斯靠在自己腿上,一手伸进白色的布衣里,一咬牙,撕扯下来一块带着香风的裹
布。然后快速的
绕在德莱厄斯的
口做了一个简易的包扎。
“你不要说话…会加重伤势…我…马上就带你离开这!”锐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嘛,总之。
她觉得现在的行为是正确的,至少,这样不会让她后悔。德莱厄斯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力气再做多余的动作,
口传来剧烈的阵痛扩至到全身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
,他眼前时明时暗,最终头一歪昏死过去。锐雯一惊,马上探了探他的鼻息。
在感受到微弱的气息后才一把扶起德莱厄斯,她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希维尔一眼,后者转过身不去接纳她的目光,锐雯眼神有些暗淡。
她拉过德莱厄斯的战马,翻身上马,把德莱厄斯半背在身后,策马而去。空气有些沉闷且凝重,希维尔没有说什么,是锐雯先找到自己诉说。
她才有了这个会盟的想法,可是现在却闹成这个样子,锐雯到底还是诺克萨斯人,她终究还是对自己的长官念念不忘,或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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