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如果有时间话
就像在对信诚建工的问题上,高秀秀信不是没有权力去解聘这家企业的会长,只不过是需要花费一番心思和力气罢了。
但在眼前这个节骨眼上,如果信诚建工的会长敢给他掉链子,高秀秀信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拿掉他,而且他现在做这件事,会比平时轻松得多。
毕竟现在整合企业的事情,附和公团核心层的利益。宮下北可没心情听高秀秀信给下属们训话,他坐回到自己的座椅上,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其实他也没有多少东西需要收拾,只有两个本子:一个是记录本,上面记录的是过去一段时间。
他所参与的每一次谈判大致过程,这实际上就是一个备忘录,将来可以从中提取到一些经验。第二个本子相对来说就比较重要了。
那是一个电话簿…这年头还没有功能強大的机手,所有经常往来的电话号码,都需要专门记在电话簿里。宮下北现在这个电话簿里记录的电话号码并不多。
但每一个都非常重要,因为每一个记录其上的电话,都属于某一个行银在某一个城市的负责人,比如说京野白山的人私电话就在上面。
这些电话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一组组的数字,而是一条条的人脉关系,这些人脉关系,是需要宮下北去仔细经营的,比如说多长时间通一次电话,多久上门拜访一次等等。
时常经营的关系才是关系,如果只记录一个电话号码,却从不联系,那么这种人脉的经营就是失败的,当然,在这个电话簿上。
除了记录了这些人的联系方式之外,还简要的记录了相应人的喜好、性格特征,还是拿京野白山举例子,他对花生过敏,喜欢吃韩牛,这两个喜好就是在与他交往的过程中需要注意的。
不管是与人交往还是做任何事情,细节都是决定成败的关键因素,前世的宮下北做了半辈子调查员,自然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现在。
他正将这个优势运用到经营人脉关系上。会议室里,高秀秀信还在与他的下属们讨论下一步的工作问题,宮下北将自己的本子都收拾好,装进随身的公文包里,这才起身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整观镜前面,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整理自己的着装。
镜子中依旧是那个容貌丑陋、身材五短的男人,尤其是脸上那道伤疤,怎么看都让人感觉别扭。
不过有一点必须承认,不知道是不是被那身高档订制西装衬托的,亦或是这段时间培养出来的,如今从镜子里看,这矮个子的男人尽管脸上的疤痕还在,容貌依旧也是那么丑陋。
但隐约中,却似乎有了那么几分不与过去类似的气质。曾经的那份凶悍隐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淡淡的威仪。
整理一番自己的着装,宮下北将手中的公文包放下,从衣架上取了自己那件黑色的风衣下来,仔细的穿好,又将挂在旁边的那顶黑色翻绒鸭舌帽取下来,端端正正的戴在头上,这才重新拎起公文包,推门走了出去。
“嘿,宮下君,”听到门响,高秀秀信在后面招呼道,“你去哪儿?”“回东京,”宮下北头也不回的说道。
“现在?”高秀秀信喊道,“晚上我还安排了一个宴会呢,庆功宴会。”“没趣兴,”宮下北抬起手来挥了挥,说道,“我今天必须赶回东京去,下次吧。”***
宮下北的确是急着赶回东京去,不为别的,就因为昨天夜里接到了叶山智京的电话,赤本那老家伙住院了,而且病情有些严重。
实际上,如果不是叶山智京让他办完了这边的事情再回去,宮下北昨天夜里便赶回去了,赤本那家伙或许不是个好人,从某些方面来说。
他甚至可以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
,系数他的履历就能知道,他之所以落个无儿无女、孑然一身的下场,很可能就是因为缺德事做得太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世上可能任何人都有权利鄙视赤本、仇视赤本,可唯独他宮下北没有这个权利,不为别的,就因为那死胖子对他一直都很不错,从没有任何亏欠他的地方,反倒是他亏欠人家太多了。
宮下北有自己做人的原则,在他看来,评判一个人的善恶、好坏,不能看世人对他的评判,而要看他对自己如何。大义灭亲这种事,尽管人人赞叹,可从骨子里来说,真正做出灭亲那件事的人,至少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宮下北已经从中村美和那里得到了消息,赤本似乎有意愿要把遗产留给他,所以,哪怕不看道义,只看利益。
在赤本病重的时候,他宮下北也必须到场。婉拒了高秀秀信的邀请,宮下北离开信诚建工大厦,第一时间便让随行的保镖同他去机场。十月的东京相比起札幌来要稍稍暖和一些。
但也非常有限,更不巧的是,当机飞在机场降落的时候,夜
蒙的东京竟然在下雨,不是大雨,只是那种
细雨。
赤本住的医院是东京大学医科学研究所附属病院,地点在文京区本乡,宮下北从机场出来没有回家,而是直奔文京区的医院所在地,途中下车买了些探病的礼物。
无非就是水果之类的东西。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是八点钟整,宮下北让保镖拎着礼物,一路直奔c楼9层的特护病房。
从电梯上到9楼,当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宮下北就看到电梯门外静候着三个人,一个中年人以及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三个人中,中年人显然是领头的,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整个人看上去严肃而有威仪,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在看到的中年人的第一时间,宮下北立刻迈出一步,跨到电梯外面,随即便侧过身子,给中年人弓
行礼,同时说道:“铃木知事!”中年人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微微还了一礼。同时问道:“你是…”
“鄙人宮下北,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宮下北弓着
,恭恭敬敬的说道。“哦,你就是宮下北?”中年人似乎是有些诧异,他低头打量着宮下北,说道,“很高兴见到你。”话说完,他又看了宮下北一眼,这才迈步走进电梯。当电梯门叮的一声关上之后,宮下北才嘘一口气,直起
来。刚才的中年人名为铃木俊一,现任的东京都知事,而且。
他自从1979年担任这个职务以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被人顶下去,除了职务之外,铃木俊一的背景也很不简单,他的父亲是曰本第70任首相铃木善幸,毫不客气的说。
他就是在一个政治世家中成长起来的。这个人在政务上很有一套,正是在他的治理下,东京才摆脫了美浓部亮吉实施改革所造成的财政恶化状况,因此。
他才能在东京都知事这个位置上一干就是四任。有意思的是,铃木俊一同样出身于曰本的特殊法人团体。
他在就任东京都知事之前,是首都高速公路公团的理事长,与高秀秀信现在扮演的角色差不多。
看着电梯侧墙上的数字跳到1,宮下北转身朝走廊右侧走去,结果才走过走廊的转角,
面就遇上走过来的一行人。
这一行人有七八个,一个个都是西装加身,道貌岸然的样子,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宮下北看清其中的两三个人,急忙又让到一边,躬身行礼。
这些人他不都认识,一瞥眼的工夫,只能认出那么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是自民
內年富力強的少壮派,包括菅原一秀和平井卓也。
这两个人中,后者在将来会出任曰本的ti担当相,而前者则是经济产业大臣,都是在曰本政坛上拥有一席之地的重要人物。
同时,他们也是自民
內所谓额贺派的中坚力量。这些人显然没有将宮下北看在眼里,或者说,他们这个团队內的氛围有些微妙,也没有人注意到宮下北。
他们就那么沉默着从走廊里走过去…不,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走过去了,只有最后一个人停了下来。
“请问,是宮下北先生吗?”最后一个人停在宮下北面前,等到前面的人拐过拐角,他才轻声说道。
“啊,我是宮下北,”宮下北仍旧弓着
,毕恭毕敬的说道。以他现在的身份,还真没有资格在这些议员们面前摆姿态,伏低做小才是生存之道。
“果然是宮下君,”对方笑了笑,用同样的幅度给宮下北还了一礼,说道,“鄙人藤原井雄,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请多多关照,”宮下北直起身子,看了多放一眼,很客气的说道。藤原井雄,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有些陌生,至少前世的时候没有听说过。
藤原看着还有些年轻人,三十出头的样子,人长得很帅气,有些像是木村拓哉,一对桃花眼,绝对是能讨女孩子
心的那种男人。
“之前就听叶山君多次提到过你,可惜直到今天才有机会见一面,”藤原井雄说道,很简单的一句话。就把內在关系挑明了…他和叶山智京很
。
“原来是叶山君的朋友,”宮下北笑道,“那就是自己人了。”“这是我的名片,”藤原井雄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拿着递过来,说道,“我最近还会在东京停留几天,如果有时间的话,希望能够与宮下君进一步结识。”
宮下北急忙双手将名片接过来,说道:“非常期待与藤原君的再次会面。”“那我就先告辞了。”藤原井雄微笑道。“请慢走,”宮下北弯
行礼,目送对方拐过走廊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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