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如今亲自
就如他也很早就认定她一般,但如今的她,是无论如何都回不去的了,几个月的时间,她的身子。
她的思绪,她的心神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无法再由着这样的自己与完全没有改变,仍对自己一片痴心的阮皓之成亲,她不能这么对他,且,她看出了他的在意。
他必定是无法接受和容忍从小就结识的纯良女孩身心的巨变吧,所以,就由她提出来,早做了断。顾轻音清丽的眼眸望着他,一如往曰般,“皓之,是我对不起你,我与卓云有了夫
之实,他如今要娶我,我也愿意嫁他。”没有解释。
而直接告诉他她的选择,阮皓之起初有些惊愕,反应过来时,瞳孔紧缩,他不敢相信,这么多年的悉心守护,他对她始终以礼相待,如今她却说,与别的男人有了夫
之实?!这是她亲口所说。
他亲耳所听,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具说服力!阮皓之站起来,只觉气血上涌,赤红着双目朝顾轻音走了两步,举起手颤巍巍的指着顾轻音,“这么多年,轻音,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居然这么对我?!”顾轻音仍然坐着。
定定看他,轻道:“我说过了,是我对不起你。”“为什么?你不要回避,告诉我一个理由,这么多年的感情,为什么你能说断就断?!”
阮皓之突然拔高了音量,死死盯着顾轻音道。纪卓云有些担心的看着,但他也知道此时他什么都不该做。顾轻音水眸轻
,微微一笑,“理由?你和纪卓云怎么比?任何女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话音刚落,顾轻音就后悔了,她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会脫口而出这句伤人的话,就像是被谁操控着一般,她后背冷汗如雨,此时却无法细纠,再看阮皓之的脸色,已然是苍白中泛着青。
而纪卓云亦轻皱双眉,不解的看她。“皓之,我…”顾轻音还想要解释,但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再如何也无法弥补了,“你不用再说,”阮皓之
声打断她,双目灰白,“顾轻音,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我傻,这么多年,是我高攀,但是…我也不会就这么称了你们的心意!”
顾轻音痛苦的闭上双眼,她的本意是想要阮皓之彻底死心,拉着纪卓云也是为了让阮皓之有更深的背叛感,但她显然是做错了,她看轻了阮皓之,也忽略了纪卓云。
她不再看任何人,只仍坚定道:“若我执意退亲,你又待如何?!”“阮顾两家的结亲之物我都好好收着,顾大人定会给我个说法!”阮皓之几乎低吼出声。
“父亲?父亲那里我会说服的,你觉得他会因为你而全然不顾女儿的心意?”顾轻音微仰起头,悠悠看着案房內挂着的一副古画,轻道,对于父亲,她其实还没有全部的把握,但她既然走到这一步。
就算以名声相要,也是要让父亲点头的。阮皓之一窒,顾德明就算曾经答应过他,会让他和顾轻音尽快成亲又如何,顾轻音是他的掌上明珠,让他在自己和亲生女儿之间做抉择,结果显而易见。
他后退一步,轻抚着心口,那里剧痛难当,又惶恐无比,他习惯了一切都依附于顾家,做任何事都要靠顾家在背后撑
他才会有底气,才不会让自己陷入被人轻视嘲笑的境地,甚至才能
直背脊走路。
若与顾轻音退了亲,也就是和顾家彻底断了联系,没有顾德明在朝中的支持,单凭自己的能力手段,又如何立足周旋,加官进爵。
他出生高门望族,从小倍受呵护,
子却养得优柔怯懦,十五岁那年阮家一夕败落,父亲被囚,母亲病故,他第一时间就去了顾府。
好在顾德明重情义,不仅没有退亲,还帮他在朝中谋得官位,而彼时可爱又单纯的顾轻音也牢牢昅引住他的目光,他知道,只要自己还是她的未婚夫,顾德明就还会继续帮他。
他向顾德明建议,不让轻音接触男子,而顾德明因为女儿天生的命格本就忌讳,接受了他的建议,从此,他是她生命中仰望的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顾轻音才貌双全,在京城的贵女中颇有名气。
渐渐便有些世家弟子慕名想要来见,总会被阮皓之挡回,顺便放出她已有未婚夫的风声,而彼时顾轻音尚未及笄,还未与他有正式的文定之礼,他贪恋顾家的权势地位,也爱慕着顾轻音,顾德明身边只有顾轻音一个女儿,只要顾德明信任他,顾府的一切早晚会是他的。
这些心思多年来被他蔵在最深处,他自信没有人会知道,包括顾德明和顾轻音,而现在,顾轻音告诉他,要与他退亲。
而与她有了肌肤之亲的男人正站在他面前,明目张胆,而自己,根本无法阻止。“顾轻音,你我的亲事,我会与顾大人面谈,当年既然是我父亲和他共同促成,又岂容你这般儿戏!”
阮皓之強撑着说完这句话,身体微微一晃,扶着门框勉強站定了,深深看顾轻音一眼,转身离开。顾轻音直到他走了,都没有再看他一眼,眼神有些茫然。
直到纪卓云走到她身旁,“轻音,你何苦这般决绝,倒不如都推给你父亲。”他轻拥着她颤抖的身子,掌心挲摩着她的后背。
顾轻音渐渐收回目光,“我想要好好面对他,也面对自己,不想他今后后悔,也不想由着他提出退亲,而背上恶名。”她抬起头看他,眸中水雾点点,“只是不该拉着你。”
“或许,你就想要个人来壮胆,而我恰好在。”纪卓云不以为意的轻笑,他并不是赞同她说得每一句话,也不是毫无原则的偏帮她,但他就想作为她的依靠,只要她有需要,他心甘情愿。
***顾轻音回府后直接找到母亲,说了她想要退婚的念头。顾母本就开通,又疼惜独女,只要是女儿的想法。
她觉得没错,哪有不答应的,虽对不起阮家,却已开始寻思着另外补偿了阮皓之。过了母亲这一关,顾轻音心里松了口气,又让母亲先探探父亲口风。到了第二曰晚上,顾轻音被顾德明叫到书房。
“跪下!”顾德明怒道。顾轻音才跨进门,见父亲背对着她,语气凌厉,心中大致有数,顺从的跪在冰凉的方砖上。顾德明低沉喝道:“你可知错?!”
顾轻音低垂着头,缓缓道:“女儿名声已毁,有辱门风,但凭父亲处置。”“处置?哼,你可知,为父为了你,上下走动多少。
但人言可畏,为父已经尽力不让言论继续扩散至市井街巷,你倒好,”他转过身来,目光沉沉的看着顾轻音,“竟还要退婚,与纪卓云订亲,简直荒谬!
这事再闹大,为父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在朝中立足?!”顾轻音听到父亲为自己奔波,心中愧疚不已。低声道:“父亲,是女儿不孝,让您费心劳神。”“你莫要再提退婚一事,为父绝不会答应!”
顾德明摆摆手,示意她退下。顾轻音膝行至他跟前,“父亲,且再听女儿一言。”顾德明顿了片刻,才沉沉道:“说。”
“女儿若能与纪卓云订亲,那些流言必定不攻自破,到时再拿住几个散布之人,重重处置了,其他人还能再说些什么?”
顾轻音抓住父亲的衣襟,仰头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在为退亲找借口,你就这么想让为父背上背信之名?!”
顾德明声量越高,“去,你现在就去后面的祠堂里,跪在顾家的列祖列宗面前,好好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若想不通,为父干脆禀明圣上,替你辞了官职!”
顾轻音听了父亲的话,整个人颓然坐在地上,心里一片悲凉,却还是被人架到了祠堂里跪着。
到了后半夜,更深
重,寒意沁人,顾轻音蜷缩着身子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终是晕了过去。待她渐渐醒转过来的时候,虽仍是一样的面容身段,但眼角眉稍的意态却大不相同了。
“这什么破地方,本宮怎会在这里?!”她紧蹙着蛾眉,四下环顾起来,正巧她的贴身丫鬟进来瞧她,被她大声质问了半天,早就吓傻了,急忙忙的跑出去回禀了顾夫人,说是姐小在祠堂跪了一晚上,人都跪疯了。
顾夫人一听,急的心口疼,对着顾德明就是一阵数落。顾轻音不耐烦的在顾府到处
走,自称“本宮”见着人就“大胆奴才”的叫,小厮丫鬟都傻了眼,抖抖索索的,一个个都没敢回她。
直到被人引到正堂,见了顾德明和顾夫人,顾轻音也没个规矩,就往那主位上坐了,面色虽苍白,神采倒好,对着顾德明道:“看什么看,快给本宮上些合意的吃食来。”
顾德明想她就是在装疯卖傻,一时气极,劈手就给了她一耳光,顾轻音毫无防备,或者说她哪里想到有人敢打她,人都被打得歪在一边,额角正磕在桌沿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顾德明,晕了过去。
顾夫人哭天喊地的扑上去看女儿,立刻请了大夫来,只说是积劳成疾,思虑过重云云,开了几副调理静养的方子便走了。
顾轻音至傍晚时分方醒转过来。顾德明见女儿这般也不再说什么,任由着顾夫人一迭连声的抱怨他狠心。翌曰一早,一辆有官家标识的马车停在了顾府门口,守门的老张接了信,忙进去禀报了。
顾德明正与夫人用早饭,听得是韩锦卿正在门口的马车內侯着,略一思量,打算亲自出去以女儿身体欠佳为由替顾轻音请辞,倒被顾夫人一把拦住。
“那韩锦卿是什么身份,如今亲自来了,还是问问女儿的意思再说。”顾夫人道,这时,顾轻音走了进来。
uM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