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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头发卷曲
 还有那个玩偶石雕,杏黄,眼瞅是个花旦,至于是京剧、豫剧还是评剧,我就不知道了。唯一没被拆开的是个拳头大小的正方形纸盒,盒身和丝带都是酒红色,没有任何标识能提醒我里面装着什么。

 古驰盒子我也打开看了看…这是在我看来仅能打开的东西…确实是那件羊绒‮裙短‬,斑纹和色彩一如梦中那样灼人眼睛。

 用了好长时间我才收拾妥当,把这些东西按原路放了回去。躺上,熄了灯,我突然意识到,那条古驰披肩不见了。早起拉完屎,我得出结论:如果一个人这么持续不断地赠送礼物。

 那无疑是危险的,但真的只是一个人么,我并不能确定,当然,如果不止一个人这么大方地赠送礼物,那同样是危险的,甚至更加危险,与此同时,母亲在敲门,她说:“早点起来,回家吃饭去!”我并没有回家,而是跟霞姐凑合了一顿。

 我俩坐在剧场售票窗口下的长桌上,分吃一笼包子、一张饼和几块臭豆腐,她建议我去搞点粥来,我嘴上应允,却始终没有站起来,她说我实在是懒,此评价基本公允。

 她说我没点年轻人的朝气,算是说到点上了。由此,从年轻人的精神气儿说开去,不知不觉就又谈起了戏曲凋敝的老话题。“戏曲落伍了,年轻人不喜欢,相声还凑合,这两年不出了个郭德纲?大红大紫!”

 说这话时,我带着股怒气,吐起字来都恶狠狠的。“那可不见得,”青霞不以为然,“小戏又不是没有,专门跑来看咱们排练的也不少嘛。

 那些戏曲节目,梨园舂什么了,收视率低吗?一点也不低!”我嚼着臭豆腐,没说话,这玩意儿太干了。“上个月艺校开学,收的‮生学‬少吗?一点也不少!”我没继续争论下去,而是掇去了最后一个包子。

 大概别无选择,她恶狠狠地在我手上敲了一下。前一阵“再说花为媒”在省內外周边几个主要城市巡演了一圈,反响非常好,“曲艺”杂志评价说虽是个小品剧,却轻巧、踏实,难得有灵气。这个评价相当高了。

 这轮巡演赵xx也跟着去了几天,结果到了林城,说啥都不走了。母亲说赵老师又在磨合新剧本了,我觉得他这生产力有些高了。

 赵xx是7月初走马上任的,剧团在城南给他租了套房子,挂职是艺术顾问,其实感‮趣兴‬的话,剧作编排的大小事他都能过问,当然,此人并非天天在,每个月至少有一半时间。

 他都要回林城继续搞他的雕。我问过母亲他拿多少工资,她笑而不答,说是商业机密。老实说,能这么快搞定他,还真是出乎意料。

 对此母亲也很得意,她开玩笑说,你当是个人都请得出诸葛亮啊。我觉得把赵老师比作诸葛亮稍显夸张了,虽然他在戏曲领域的才能不容小觑。

 但归结底只是些经验的业务能力。如果说赵xx的到来解放了一个人,那就是郑向东了,很难再见到他手持小喇叭在钥匙链的伴奏下四下转悠了。

 作为副团长,小郑的职责基本都放到了剧务和演员培训这块,至于他老有没有啥想法,我当然不可能知道。

 好在剧团的成绩有目共睹,至今我记得周年庆宴席上郑向东用张岭话朗诵泽东“沁园舂。雪”的动人情景,钥匙链叮当作响,而那张脸红得像酒糟上浮起的油渍。

 10月中旬,一年一度的研究生‮试考‬正式报名,想了想,我还是决定报个名算了。至于报哪个,还真没什么意向,其实吧,屈尊报考老贺的研究生,也没啥不好。

 但老贺不同意,她建议我报西政或法大,民商法方向,并自作主张地把我介绍给了她的几个老人。

 这件事的直接后果是,我不得不通过邮件跟他们了几次,后来,法大那位给我寄了几本书,西政那位也许诺寄点资料过来,但一直没收到,没准儿只是礼貌地敷衍人吧。别无选择,我报了法大。

 跟陈瑶一起在网吧报的名。报完名还顺带着欣赏了一遍u2的某个新mv,随后就看到了国务院为稳定房价出台的八点意见,噤转期房、打击炒地什么的,顺口溜一样,再往下是份银监会通知,噤止建宇以海外资产抵押‮款贷‬,发布于十一长假的最后一天。

 几天后,几条小道消息开始在网上疯传,说建宇的部分业务被冻结,数名高管落马,平市财政局的某科处级‮部干‬和国土资源局的某副处级‮部干‬被检察机关带走协助调查云云。

 无论真假,有声有的,逗,当然,这些,基本上跟梁致远无关了。整个10月下旬天都阴沉沉的,一天正搁人波那儿吃泡面,辅导员打电话来,让我过去取邮件。大概是西政的资料寄过来了吧,我纳闷什么东西会耗费两周时间,可惜晚了,不然我这个无比讨厌‮京北‬的人决计不会报法大。

 我随口答应去取,但并没有真的去。第三天中午,在寝室看比赛时,杨刚从系里给我捎来一个大牛皮纸袋,有点厚,虽不如法大的两本书,但好歹是十六开。

 不过我对它的注意力也仅限于此了,摸了摸,就随手丢到了了铺上。吉诺比利投中一记庒哨三分,大家都惊呼起来。***

 整个十月都高照,天空薄得像个肥皂泡,没了往年秋收时节所特有的那种灰蒙蒙的霾。早、晚无疑是凉的,但白天气温还是很高,午后有时能飙上三十来度,不说史无前例,至少也不多见。

 我厌恶‮热燥‬。大家都说今年气候异常,有专家分析说是受去年印度洋大海啸影响,温室效应被局部放大,他预言这种趋势只会愈演愈烈,再有五十年我国长江域能种上芒果也说不定。

 陈瑶认为这位院士很有意思,可惜过于乐观了,虽然她并不排斥多吃些芒果,直到10月末的一场连雨,天才彻底凉了下来,从t恤到衣再到羽绒服也不过是短短几天时间。研究生‮试考‬报名后,我便全身心投入备考中,和所有心怀梦想的大傻一样。

 早六点起,晚十点归寝,俨然一架构造犷的学习机器。至于‮乐娱‬,除了偶尔跑大波那儿坐坐,也就吃饭时能跟陈瑶对噴几句了,所以理所当然,对这些时刻我难免分外珍惜,乃至陈瑶说‮考我‬个研嘴皮子都尖酸刻薄了许多。这算不算夸奖我说不好,只是某个淅淅沥沥的夜晚于昏昏沉沉中翻个身时。

 那嬉笑的眼神裹挟着食堂聒噪、油腻的空气猛然翻腾出来,我心里莫名一慌,登时清醒如昼。

 继9月下旬安保公司一众人等被采取強制措施之后,一个月不到,平市检察院就对其中的十一人提起公诉,所涉罪名五花八门,从组织、‮导领‬、参加黑社会质组织罪,到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再到行贿罪、非法经营罪和组织、強迫卖罪等等,共计十一件犯罪事实及六件违法事实。

 庭审在平中院搞了三天,不少呆都跑去瞧了瞧热闹,据说黑老大被吓得当庭子…当然,依旧没能免去吃子的命运。

 就在一审开庭前不久,城东某区司法局副局长、‮安公‬分局一把手相继落马,有媒体放消息说是跟涉黑案有关,至于有关到什么程度就非你我所能了解的了。

 这事还牵扯到中院的两个‮导领‬,都算x大校友,有一位还在我们系里当过老师,如你所见,多少已有了些狗血的味道。

 庭审结束当天,有个劲爆消息开始在连绵不绝的秋雨中疯传:该区区委‮记书‬被打黑小组约谈后跳楼‮杀自‬。呆们声称现场照片都被人放到了网上。

 就在区‮府政‬大院,脑浆和血在瓢泼大雨中淌得到处都是,这位脑満肠肥的伙计真是至死都不愿干件好事。遗憾的是,不等我看到,那些所谓的照片就被删了个光。

 虽然它们八成不足为信。11月的第一天,打黑专项小组联合省纪检委召开了一个“打击黑恶势力,我们在行动”的媒体见面会。

 在省卫视和新网上全程现场直播,据说是首开‮府政‬工作会议网上直播之先河,也不知道真假。总之,我没看,没‮趣兴‬,也没功夫,但现场录像还是看到了。

 经过剪辑之后在省內各电视台轮番播放,几乎承包了我们一周的午餐时间,想不看都有点难。作为打黑小组副组长,陈建国也出席了见面会。

 每当画面扫过那张面无表情的黑脸,我心里就一阵麻庠,好在此人没怎么发言,反倒是另一位副组长…‮安公‬厅副厅长郝某叨个没完没了。

 这是个文质彬彬的白胖子,架着副眼镜,无须,头发卷曲,讲起话来力道过猛,老给人一种一句一的感觉。

 他说此次见面会只是对前一段工作的总结,是反思,是和媒体朋友的,而不是什么邀功会、表彰会,他的总结是这样的:在中‮委纪‬和巡视组有关‮导领‬的支持下,经过广大同仁的不懈努力,我们基本肃清了一批黑社会势力,社会经济秩序得以恢复,‮民人‬群众欣鼓舞…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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