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断指
林妮娜到底还是主动联系了我,一连四天没见面,打电话也联系不到,她终究是担心我的,上完课赶紧给我打了电话,约一起晚饭。
两个饕餮女人,卸了満身脂粉,清汤挂面像十七岁的女生学,跟一堆人挤在热闹的夜市,推搡着进了一家大排档,“老板,炒几个小菜,再来半打啤酒。”
“好咧!”
菜很快端上来,我们俩半点不含糊。各自抓起一瓶啤酒,“干杯!”两人皆是仰头,灌水似的一口气喝了半瓶。
“慡!”我赞叹,一脸的痛快。
被易先生拘了五天的抑郁也跟着一散而空,“魔女,跟我说说,这几天有没有什么新鲜事,被他关了五天,娘老都和时代脫节了。”
林妮娜放下酒瓶,了然的打趣,“怎么,那位又发功了?”
那位指的自然就是冰块脸易先生,要知道以我现在无法无天的
子,还真就没几个人治得了我。
“是啊。娘老闭关清修整整五天,神经病都要被关出来了。”我不満的抱怨。
林妮娜不置可否,喝了口酒,“是该有人管着你。”
忽而,她的神色变得暗淡。
“很多时候,我是羡慕你的,至少在你身边还有一个人一直守着,不像我…纵追求者无数,然真正了解我的又有几人?”
林妮娜甩了甩头,又狠狠灌了几口酒,眼看着一瓶啤酒就要见底。
“你慢点!”我伸手抢下她手里的酒瓶,担心的看着她,“有心事啊?喝这么凶?”
“没有。”她头摇,眼神落寞。
“来,馋嘴牛蛙,请慢用。”老板特有的调子唱起菜名,一道香噴噴,冒着热气的菜上桌。
我用力拍她的手,“赶紧吃,女人的心情三分天注定,七分靠hpp,吃完,咱们就去血拼,我买单。”
林妮娜嘴角上扬,笑容温婉。
两人大快朵颐,风卷云残干掉一桌子菜,半打啤酒也尽数被消灭干净,抚着圆浑的肚子,乐呵呵走出大排档。
“嗝--”我毫无形象的打了一个酒嗝,噴出満口的酒气,“走,扫货去。”
伸手勾着林妮娜的手臂,两人在拥挤的人
中奋勇前进。
突然,林妮娜顿住脚步,目不转睛盯着对面一人。
“怎么了?”我嘀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对面立了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呆呆盯着我们看,我指了指那个人问她,“怎么,你们认识?”
不想林妮娜猛的侧头看我,不可置信道,“别跟我说你不认识他!!”
我佯装一头雾水,盯着男人看了一会,还是头摇,“不认识啊,我以为你认识,原来你也不认识,那就走吧。还看什么?”
手上施力,拽了她就要走。
“伊伊!!”林妮娜一声厉喝,甩开我的手,“你在说什么,他是陈铉,你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大概是没料到她的反应会这样激动,我有点发懵,道,“你这是干嘛,我真的不认识他。”
听出她语气中夹杂的责备,我有些生气,脸色也跟着不大好看。
观我神态自如不似作假,林妮娜实在觉得怪异,忍不住望进我的眼睛,那里只有一汪澄净,哪里有半分掩饰?她越发疑惑,放缓了语速问,“你…真的…不认识他?”
我只是苦笑,耸耸肩,两手一摊,颇为无奈道“真的不认识。”
林妮娜还是盯着我看,许久,转头看前方,然人
滚滚,方才他站立的地方只剩寂寥的月影疏斜,哪里还有那道笔
的身影?
心里存了个疙瘩,登时浇灭我扫货的热情,两人便在夜市随意逛逛。“小魔女,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你一定要说我认识他,可我真的没印象耶!”
挽着她的手臂,我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林妮娜抬眼看我,惨淡的月光照在我们脸上,她低头,陷入沉思。
我们的记忆中,我是从不对她说假话的,可我又怎会不识陈铉?她实在困惑,也不知当如何作答。
可是,妮娜,我有我的苦衷,这一切只能由我自己来背负。
“没事。”她应付的笑笑,随意扯了个理由遮掩过去,“大概是我认错人了。”
我佯装半信半疑,打趣,“亏你一双眼睛这么大,竟然会认错人,实在难得!!”
她干笑,不作声。
夜市离尊爵很近,喝了酒的我不便开车,就琢磨着干脆走回去得了,散散酒气也好,省的被易先生闻到了又要罚我。
夜光惨淡,时间已晚,路人虽不乏行人,皆行
匆匆。
唯有我顶着冷风,双手往揷在兜里,慢慢悠悠晃着。
深圳作为特区城市,夜景自然旑旎,楼宇参差,绚烂的霓虹闪烁,车流滚滚,无不彰显着它的气派。
宽阔的马路,成排高高吊起的路灯,照着我的形单影只,很多时候,我宁愿坐在车里看着夜景呼啸而过,也不愿在街头顾影自怜,这种天地苍茫却孤身一人的感觉,真的很难捱。
我不由加快了脚步,穿过一座大桥,左拐第一条巷子就是有名的酒吧一条街的后巷,最里面的就是尊爵。
桥上缩了一个人,裹在一
破旧的棉被里,身边躺着零星几个黑乎乎的包,垂着头,不辨真容。
心里没来由的一软。我掏出钱包菗出所有的十几张百元纸币,走近,轻轻放下,不想那人猛然抬头,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我吓一跳,连连后退。
“谢谢你,善良的姐小。”他绅士的右手贴在心口致谢,“为了表示我的谢意,我将送一幅画给你。”
我颇觉惊讶,定了定神,借着路灯的光亮打量起他来,他蓄着一头及肩的头发,烫了卷。杂乱的堆在头上,络腮胡子,看起来和一般的
汉没差,直到对上他一双眼眸,我不由一怔,但凡
汉沦落至斯,眼里无不一片混沌死寂,再难见到半点光亮,可他不同,眼神矍铄,目
坚定,分明是心存大志之人。
他在棉被里捣鼓一番,菗出一轴画递给我,“姐小。这幅画送给你。”他感激的看着我。
我接过,道了声“谢谢。”揣着画离开,即将拐弯的时候,我再次转头看那个方向,路灯蒙蒙,他依然缩成一团,任凭冷风呼呼,凄厉作响,而自岿然不动。
走到巷子口,最先经过的是向来和尊爵不对盘的若梦酒吧。
我撇了撇嘴,如常走过,当我经过它漆黑的后门时,门碰巧开了,摇摇晃晃走出来一群人,带出刺鼻的香水味和酒气。
我皱了皱眉,加快脚步闪过。
“小妞,老子认得你。”男人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紧跟着一具肥硕的身体挡在我面前,阻了我的路。
我后退一步站定,不慌不忙的抬头,淡淡扫了他一眼。猥琐的眉眼看着面
,好像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了,“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大爷我可认识你,仗着自己有几分姿
,竟然敢诋毁老子。这回栽在我手里,看老子怎么收拾你?”男人上下打量我,眼里
出火热。
一瞬间,我想起了这人是谁,嘴角一勾,我漫不经心道,“哟。还惦记着我那一脚呢?啧啧啧,真是疼啊,怎么?二老接好了,又能出来
了?”
“臭子婊,把嘴巴放干净一点。”被说中难堪之事,男人恼羞成怒,“兄弟们,上,让她见识见识你们的雄风。”
和他同行的四五个男人移动脚步把我团团围住,琊恶的盯着我。
我面不改
,环视几人,幽幽道,“知道他的二老怎么没得吗?我一脚踩的。”
几人怔了怔,我抬了抬腿,打量着脚上一双毫无危险度的雪地靴,面
难
,“那个,今天…”
他们跟着低头看我,笑得阴险。
眼里闪过一丝鄙夷,我动作十分迅速的从
兜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握在手里把玩。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泛出冷冷寒光,“这匕首跟了我多年一直没派上用场,正好拿你们试试刀,就不知道是你们的二老硬还是我的刀更锋利?”
几个男人都
出轻视的笑,摆明了不相信我一个弱女子会有此能耐,“吹吧你,臭子婊,等会就让你知道弟兄们到底硬不硬了…”男人肆无忌惮说着
骨的话。
眼里迅速闪过一抹狠
,我迅速挥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削下他右手一截尾指。
“啊,我的手指!”男人痛呼,一旁几人却是面色骤变,庒
没想到我竟有如此身手。
“想来你们是不知道我的身份,识相的就滚,和我有仇的是他,与你们无关。”嚣张的语气衬着我冰冷的神情,几人心知不妙,连声告饶撒腿就跑,顷刻间,仅余那断了二老的男人和我对面而站。
我退后一步,让月光照得到地上的断指,我则一下下有节奏的敲着刀刃,“两条路,吃掉断指你离开,不吃,剁了你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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