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免官归里
忙问籍武道:“汝既知道此事,为何不早奏先帝呢?”籍武道:“下官曾与
庭令吾邱尊密商,他说下官官卑职小,恐防先帝难以见信,并惧因此惹祸。吾邱尊旋即病殁,下官孤掌难鸣,故而容忍至今。”
孔光、师丹二人听了,复头摇道:“先朝之事,至今方始告发,君先有罪,况且赵昭仪已经杀自,奉劝执事,可以休矣!”籍武听了,一想有理,便即退去,烧去奏折,也不再提。不料事为司隶校尉解光所知。
正好借端扳倒赵氏弟子,得让傅太后一人尊荣,自己即有功劳,当下拜本进去,追劾赵昭仪合德,狠心辣手,害死皇嗣,非但中宮女史曹宮等,沉冤莫雪。
此外得孕宮人,统被赵昭仪合德用药堕胎。赵合德惧罪自尽,未彰显戮。所有家属,仍任贵爵。国法何在,天理何存!
应请穷究云云。哀帝见了此奏,也吃一惊,当下暗暗自忖道:“合德已死,其余都是从犯,只有赵太后却有唆使嫌疑,但她对我有恩,我那时虽由祖母向四方运动。
她若不肯成全,这事早成泡影,我现在不能不留些情面。”哀帝想至此地,便一个人私自踱到赵太后宮中。赵太后忽见皇帝一人到来,慌忙阻止道:“此屋十分肮脏,皇帝请到外室,我即出来奉陪。”哀帝听了,退到外面。
刚刚坐定,陡见一个标致小官,慌慌张张地从赵太后房中逃出。哀帝点点头叹道:“赵太后年事已高,尚有此等不规举动,无怪廷臣要参她了。我既有心维持,当然只好不问,让我暗暗讽示,请她改过。否则若被我的祖母知道,那就难了。”
哀帝一个人正在打他主意,已见赵太后搴廉出来,哀帝行礼之祭,赵太后十分谦虚。相对坐下,赵太后道:“圣驾光临,实在简亵不恭!”哀帝道:“母后何必客套!臣儿现有一事,特来奏闻。”
说着,便将解光参折递与赵太后。赵太后接来一看,吓得花容变
道:“这是无中生有之事,皇帝不可相信。”哀帝道:“臣儿本不相信。
但是既有此折,臣儿不能不将赵姓外臣,稍事儆戒。不然,盈廷臣众,闹了起来,反于母后不利。”赵太后道:“我说赵昭仪决无此事,若有其事,先帝那时望子情切,岂肯默然不言!”
赵太后说到此地,又向哀帝微笑道:“我说赵昭仪即有其事,也是皇帝的功臣。”哀帝听了,也现愧
道:“此事不必多说,臣儿尚有一事,也要母后留意!”
赵太后道:“皇帝尽管请说,老身无不遵旨!”哀帝道:“傅氏太后,耳皮甚软,肯信浮言。母后宮中,似乎不使外臣进来为妥。”赵太后一听哀帝似讽似劝之言,也将老脸一红道:“皇帝善意,老身极端感激”哀帝便即退出。
次曰视朝,寻了一件别事,将赵钦、赵诉夺爵,充戍辽西了事,那时已经改元,号为建平元年。三公之中,缺少一人,朝臣多推光禄大夫傅喜。
哀帝不知傅太后与傅喜不睦,以为重用傅喜,必得祖母
心,即依群臣保荐,任傅喜为大司马,并封高武侯。
当下郎中令冷褒,黄门郎段犹,看见傅喜位列三公,傅氏威权益盛,赶忙乘机献媚,博得傅太后快活,自己便好升官。
于是联名上书,说是共皇太后与共皇后二位,不应冠以定陶二字,所有车马服衣,也该统统称皇,并宜为共皇立庙京师。
哀帝不敢自决,便把此奏发
廷臣公议,是否可行。群臣谁肯来做恶人,个个随口附和。独有大司空师丹出头议抗,大略是:古时圣王制礼,取法于天,故尊卑之礼明,则人伦之序正。人伦之序正,则干坤得其位,而
顺其节。
今定陶共皇太后、共皇后,以定陶为号者,母从子,
从夫义也。
立官置吏,车服与大皇太后相埒,非所以明尊无二上之义也。
定陶共皇号谥,前已定议,不得复改。礼父为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其尸服以士服,子无爵父之义,尊父母也。为人后者为之子,故为所后服斩衰三年,而降其父母为期服,明尊本祖而重正统也。孝成皇帝圣恩深远,故为共皇立后,奉承宗祀。
今共皇长为一国太祖,万世不毁,恩义已备。陛下既继体先帝,持重大宗,承宗庙天地社稷之祀,义不可复奉定陶共皇,祭入其庙。今
立庙于京师。
而使臣下祭之,是无主也。又亲尽当毁,空去一国太祖不堕之祀,而就无主当毁不正之礼,非所以尊厚共皇也!
臣丹谨上。师丹这篇复议,真是至理名言!只要稍知大体的无不赞同。所以那时丞相孔光,竟钦服得五体投地,就是他们傅氏门中的那位傅喜,也以师丹此论,面上看去似在反对。
其实他的爱护共皇,实心实意,共皇真是有益,良非浅鲜!岂知朝房议论,早有佞臣报知傅太后。傅太后当下大发雷霆道:“别人犹可,怎么我们傅喜,反去附和人家!”
可巧傅晏、傅商二人,含怒来见傅氏太后。傅晏先开口说道:“我们傅氏门中,出了一个大大叛逆,太后知道否?”
傅太后道:“我正为此事生气。”傅商接口道:“这件事情,究是师丹破坏,我们快快先发制人,不然,他和死者作对不算外,恐怕还要与我们生者开衅呢!”
傅太后道:“汝等快快出去,探听师丹那个贼人的过失,令人参奏,由我迫着皇帝理办就是。”傅晏、傅商二人退出,明查暗访,闹了几天。
可是一点找不着师丹的错处,后来好容易探到一件风
罪过,说是师丹此次的本章,未曾出奏以前,已由他的属吏抄示大众,于是即以不敬之罪,暗使
羽弹劾师丹,正是:
加之罪原容易,想去其人本不难。
***却说傅太后一见有人奏参师丹,迫令哀帝将其免官,削夺侯封。哀帝哪敢异议,立刻照办。盈廷臣众,人人都替师丹不平。
不过惧怕傅太后的威势,未便出头。內中却有两个不怕死的硬头官儿:一个是给事中申咸,一个是博士炔钦,联衔上奏。
他说:“师丹见理甚明,怀忠敢谏,服官颇久,素无过失。此次漏怈奏稿一事,尚无证据,即有其事,咎在经管簿书,与他无干。今乃因为失察细过,便免大臣,防微杜渐,恐失人心。”
谁知递了进去,御笔亲自批斥,且将申咸、炔钦二人贬秩二等。尚书令唐林,看得朝廷黜陟不公,也来上疏,说是:“师丹获罪极微,受谴太重,朝野臣民,皆说应复师丹爵位。
伏乞陛下加恩师傅,俯洽舆情!”哀帝见了此奏,提到师傅二字,回想前情,自己学问,得有造就,全是师傅的功劳。
于是不去奏知傅太后,自己作主,恩赐师丹为关內侯,食邑三面户,并擢京兆尹朱博为大司空。从前朱博曾因救免陈咸,义声卓着,后来陈咸既为大将军府长史,颇得王凤信任,遂将朱博引入。
王凤因爱朱博人材出众,正直无私,大加赏识。朱博于是历任栎
长安诸县令,累迁冀州刺史,琅琊太守,专用权术驾驭吏民,人皆畏服。
嗣奉召为光禄大夫,兼任廷尉。朱博恐被属吏所欺,特地召集全部吏属,当众取出累年所积案卷,独自一一判断,俱与原判相符。因此一班属吏,见他这般明亮,自然不敢蒙蔽。
隔了年余,得升为后将军之职。嗣因坐
红
侯王立一案,免官归里,哀帝犹称他为守兼优,仍复召用为光禄大夫,及京兆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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