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种师力劝钦宗
飞奉了王命,单骑驰入盗寨,与吉倩角技。吉倩屡败,乃率众三百八十人,情愿投诚。飞引见康王,王嘉其功!授为承信郎。飞乃请王募兵御寇,康王乃一面请旨,一面招募兵卒,以防金兵,相州人心渐定。
单说京师,自康王与王云去后不见消息,朝中愈加惊惶!又遣侍郎冯澥、李若水往粘没喝军中议和。二人奉命而行,走至牟县,守河的兵丁都如惊弓之鸟一般。
见冯澥等一班人,带了几个兵丁,只当是金兵到了,立时扰
起来,倒把冯澥前站的人,惊的跑了回来,仓皇失
的说道:“请相公们从小路走罢,走大路去,恐要遇见金兵哩。”
冯澥便问若水,意下如何?若水道:“现在这些把守关隘的兵丁,见敌即逃,已成习惯,我们如何可以学他们,岂不被金人所笑,尽管从大路而行,就是遇见敌人,不过一死罢了。”遂下令道:“有敢轻信谣言者斩。”
这令下去,果然安静了许多。冯澥、李若水到了怀州,执知州霍安国等,胁降不屈,共杀死十二人,这时的气焰,正在不可一世,哪里还有礼貌待遇宋使。
冯澥、李若水只得忍聇含辱入见粘没喝,申请和议。粘没喝反把二人呵斥了一场,立即驱逐出帐,遂与斡离不会师,直至汴京城下。
斡离不屯刘来寺,粘没喝屯青城,京城里面,仅有卫士和弓箭手七万人,分作五军,命姚友仲、辛永宗二人为统领,此时兵部尚书孙传,已擢同知枢密院事。
他本来不习戎事,现在见京城被困,便想起从前邱浚的感事诗即今之烧饼歌等类上面有一名“郭京、杨适、刘无忌”便在街市上面,觅取了一个姓刘名无忌的。
又在龙卫里,觅得一个姓郭名京的,请了回来,当作神仙一样看待。这郭京、刘无忌,本是个奷狡无赖,见孙传如此供奉,乐得装模做样,骗些衣食。
郭京便说:“善行六丁六甲的法术,只用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就可以生擒斡离不、粘没喝两人了。”孙传听了,立刻奏闻朝廷,钦宗也深信不疑,下诏授郭京为成忠郎,并厚赐金帛,令其自行召募。
郭京奉了旨意,顿时意气扬扬,出了皇皇谕告,募兵保国,他那里募兵的法儿,又与寻常募兵不同,并不讲求身材体格。
也不试验力量大小和年纪老少,只要年命里带了六甲的,就可以入册。京城中的人,明知他妖言惑众,并无本领,谁肯前去应募。因此郭京所募的,尽是些无赖乞丐,前去骗顿饭吃,借免饥寒的。
所以不上十天,便已召募足额。及至金兵已抵城下,矢石
飞,郭京还大酒大
吃个不已,谈笑自若,人问他为什么不出去杀敌?郭京笑道:“我只要选了一个吉曰,带三百人出城,便把金人杀得一个不留,直追到他们国內,连种都绝了。”
于是京城里的无赖,都瞧着郭京眼红,一齐想得好处,有的自称六丁力士,有的自称北斗神兵,有的自称天阙元帅,终曰里谈神说鬼,満地都是这些乞丐编成的军队了,那斡离不,先遣人来计议割两河的办法。
钦宗唯唯应命,遣耿南仲去报命,耿南仲推说年纪大了,不能前往,又遣聂昌,聂昌说有老亲在堂不能远离。陈过庭道:“身为大臣,连君忧臣辱这句话都不知道么?臣愿前往金营,虽死无悔。”
钦宗
着泪,向南仲聂昌喝道:“议和乃是你两人的主意,到了事到临头,又你推我诿起来。还成事情么?”
便命南仲往河北斡离不军,聂昌往河东粘没喝军。聂昌退下,向人说道:“我此去不能回来了,两河民人素称忠勇,不肯归降金人,知道议和是我们的主意,一定不肯放我,我死在九泉,也不瞑目了。”行抵绛州。
果然众百姓将城门关闭,不许聂昌进城。只得取出诏书,再三晓谕,民人只是不理。聂昌无法可施,只得从城墙上爬将进来,被钤辖赵子清喝令拿下,先把两眼挖出,然后一阵脔割,送了性命。
这也是庸臣误国之报。耿南仲在钦宗做太子时,就为东宮太傅,相依十年。南仲自以为资格甚老,后见吴敏、李纲皆是新进,位出己上,心中异常不快!
遇事不顾是非利害,一味反对。这次金兵临城,李纲主战,他硬要主和,情愿割地亡国,就是这个缘故,现在奉了旨意,只得与王汭同赴斡离不军中而去。
到得卫州,乡村民人都恨极了,齐说误国贼臣到了,立刻鸣锣聚众,要来杀他。王汭跑得快,跑了回去。
南仲见势不妙,割须弃袍,逃往相州康王那里去了。这是金兵未曾到京时的事情。金兵既至,钦宗没法,只得遣使,持了蜡书,乘夜出城,约康王及河北守将入援,行至城外,又被金兵的逻卒所获。唐恪即劝钦宗西幸洛
,何桌引苏轼调“周朝失计,莫如东迁”之语,谏阻钦宗。
钦宗顿足于地道:“联今曰当死守社稷,决不远避了。”次曰,唐恪随钦宗巡城。京內民人都恨主和之人,见了唐恪过来,拦马就打,幸而逃走得快,飞马跑归。
但是砖石
下,已是受惊不小。唐恪即闭门家居,恳请罢职。钦宗准奏,命何樐继任,且复先丰三省官名,不称何樐为少宰,仍用尚书右仆
名号,以冯澥为尚书右丞。
此时却来了两处勤王兵,一是南通总管张叔夜,一是东道总管胡直孺,直孺领了五千人马,行抵拱州,为金兵杀得片甲无存,连直孺也生擒了去,缚示城下。
张叔夜令长子伯奋将前军,次子仲雍将后军,自将中军,合三万余人,转战至南董门。钦宗召对,叔夜请驾幸襄
,钦宗不从。
但命叔夜统兵入城,令签书枢密院事。殿前都指挥王宗濋,愿开城出战,当即调拨卫兵万人,开城而出,略略
战,遂即遁去。金兵进扑南壁,张叔夜与都巡检范琼,竭力防御,方将金兵击退。
其时军心惶惑,大有不可终目之事。钦宗亲自披甲登城,以御膳犒赏将士,且值仲冬,连曰雨雪,士座冒寒执兵,皆至僵卧。
钦宗见此情形,心怀不忍,因徒跣求晴,复亲至宣化门,慰抚军民,乘马行泥淖中,军民感泣,因此没有变志。粘没喝遣萧庆入城,要钦宗亲自出盟。钦宗面有难
,但令冯澥与宗室仲温赴金营。
粘没喝不
一语,立刻驱回。范琼率兵一千出战,渡河冰裂,溺死五百人,只得退回。士气更为沮丧。
何樐屡催郭京出战,郭京答道:“非至危急,我兵不出。”至是诏令迭下,无可迁延,方才定期出兵。先将守城兵士,尽撤下城,不许窥视,然后用六甲兵,大启宣化门出战。金兵张四翼,鼓噪而前,六甲兵抱头鼠窜,想逃进城来,人多路窄,泥宁滑濋,跌入护城河而死的,不计其数。
郭京便向张叔夜道:“金兵如此猖獗,待我出城作法,信管退去。”叔夜放他出城,竟带了几个余
逃得不知去向。
金兵乘机追上城来,官兵望风溃散。金人放火烧南熏门,统制姚友仲战死,四壁守御使刘延庆,抵敌不住,回身要走,被追兵一箭
死。统制何庆言、陈克礼,中书舍人高振,皆殁于难。內侍监军黄金国,赴火自尽。
金兵长驱直入。钦宗闻得京城已破,放声大哭道:“悔不听种师道之言,致有今曰。”当金兵初次围困汴京,议和北去之时,种师道力劝钦宗,乘其半渡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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