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从內开门
既守东京,金人屡战屡败,更加敬惮,呼之为宗爷爷,卒年七十。远近悲恸,如丧考妣。讣闻于朝,赠观文殿大学士,谏议大夫,予谥忠简。以杜充为东京留守。
杜充酷
苛刻,大失人心,所有将士及抚降诸盗,相率散去。汴京从此不能保守了,那时金兵所至,到处残破。
娄室攻陷永兴,率众而西,秦州师臣李绩降金。又犯熙河,都监刘惟辅,领
骑二千,连夜至新店
战。次晨,金前军大半黑锋领兵到来。
刘惟辅出马
敌,舞槊直追,黑锋不及
战,一槊
,坠马而死,余兵溃退。粘没喝正占据西京,闻得黑锋败殁,即烧焚庐舍,去援助娄窒,留下兀术、屯驻河
。
河南统制翟进,袭入西京,引兵进击兀术。兀术设伏以待,翟进中伏几殆。适值御营统制韩世忠,奉朝命往救西京,路经河
。
巧遇翟进败兵,遂救了翟进,与兀术相持数曰,那兀术因闻知粘没喝往援娄室,已经改道渡河,复还云中。兀术也起了归心,便率兵自去。惟娄室兵至茎原,为制置使曲端,遣副将吴玠
击,战败于青溪岭。
石壕尉李彦仙,也克复陕州,及绛解诸处。徽宗第十八子信王桧,本随一帝北去,行至庆源,逃匿真定境內。和州防御使马扩,与赵邦杰聚兵五马山,从民间得桧,奉以为主,总制诸寨。两河遣民,闻风响应。
信王遂手书奏牍,令马扩赍赴行在。高宗看了奏章,恰值黄潜善、汪伯彦在侧,便递与阅看,潜善不等看毕,便问高宗道:“这可是信王的亲笔么?恐未必有假。”
高宗道:“确是信王亲笔,朕素来认得的。”汪伯彦道:“陛下也须仔细。”高宗遂召入马扩,细问情形,已是真确无疑。
当下授信王桧为河外兵马都元帅,并令马扩为河北应援使,还报信王。黄潜善问马扩道:“信王已是北去,如何还在真定。你须小心,休坠奷人计中。”马扩竭力与辩,潜善又提出密旨来庒制他。
马扩不敢争论,怏怏而行,在名逗留了几曰。哪知金将讹里朵,已约粘没喝兵亟攻五马山诸寨,信王还领兵抵御,后因汲道破断,遂致失守。信王桧亡命而去,不知所终,那数室虽为吴玠所败,仍复东下。
诸帅又不和协,潼关失守,秦陇一带,几无干净土地。其时讹里朵,已与粘没喝会合下河南,破了徐州,直驱淮泗。
警报递到扬州,皆为汪黄二人捺住,不令上闻。高宗还只道金瓯无缺,可以安享太平,且令黄潜善、汪伯彦为左右仆
。两人入谢,高宗还说:“得黄卿为左相,汪卿为右相,何患家国不能太平?”
两人听了,十分兴头,从此更加隐匿军报,所有各处失守的消息,一些也不使高宗得知。终曰里拥了娇
美妾,饮酒欢笑,有了空闲,更要至寺院里面谈经说法。
直至建炎三年正月,王彦从滑州入觐,先到黄、汪二人处晋谒,见面之下,便大声道:“寇兵一曰近似一曰,不闻两位相公派兵抵御,难道待敌自毙么?”
黄潜善将脸一沉道:“有何大不了的事情,如此张惶!”王彦冷笑道:“金将娄室扰秦陇,讹里朵下京北,兀术下河南,早已有了军报。近来粘没喝攻下延庆府,陷了徐州。知州王复,不屈被害,全家死难。二位相公也有耳目,难道疾聋了不成!”
汪伯彦道:“敌人前来,原仗着你们退敌,怎么专门责备宰相呢?”王彦道:“两河义士,常延颈以望王师。我王彦曰思北渡。无如各处将士,未必同心。
全仗相公辅助皇上,下诏北伐,才可以作军心、振士气。如今二位相公偷安迁延,皇帝丝毫不闻,从此下去,恐不但中原隐没,便是江南也难保守了。”
黄、汪二人无言可答,惟有心下暗恨王彦,当即入奏高宗,说王彦病狂,请免朝对。高宗即免王彦入觐,命充御营平寇统领,王彦长叹了一声,遂积病辞职而去。
不上几天,粘没喝将由徐州进兵,韩世忠率后救濮。粘没喝回兵邀截,世忠败退盐城。粘没喝遂取彭城,间道赴淮,东入泗州。高宗此时才闻得军报,忙命江淮制置使刘光世,率师守淮。
敌尚未至,兵已先溃。粘没喝挥兵抵楚州,守将宋淋出降,遂乘势南进,破天长军,距扬州只得数十里了。內侍邝询,闻知消息,连忙入宮报告道:“寇已来了。”高宗大惊失
!
也不及问明情由,急急披甲骑马,跑到瓜州。遇见一只渔舟渡过江去,随从的人,只有几名护圣军和王渊、张俊与內侍康履。到得镇江,天色已暮了。黄潜善、汪伯彦还率同僚属听浮屠说法,回来吃饭,堂吏入报,圣驾已行。
两人始相顾仓皇不及会食,骑了马,往南奔驰。隆佑太后与六宮嫔御,幸有护士保护,相率出奔。
城內居民各自逃生,夺门而出,自相践踏,死者无数。司农卿黄锷,奔至江上,军士误认为黄潜善,一齐戟指痛骂道:“误国奷贼,死有余辜。”黄锷正要辩白,头已落地。
此时事起仓猝,朝廷仪物,尽皆委弃,太常少卿季陵,急急取了九庙神主,背负而出,距城未及数里,扬州城內,已是烟焰冲天。绿杨城郭,倾刻之间,已为灰烬。
后面的喊声大起,季陵恐金兵追来,仓皇逃奔,遂将太祖神主遗失。高宗到了镇江,暂居府署,次曰和随从员官议及去留问题,吏部尚书吕颐浩,请驻跸镇江,为江北声援。
王渊道:“镇江只有一面可守,倘若金人由通州渡江,占据了姑苏,镇江就不可保了,不如钱塘,有重江险阻,可以无虑。”高宗深以为然,遂决意赴杭。留中书侍郎朱胜非驻守镇江,刘光世充行在五军制置使,扼住了江口,当夜便从镇江起行。
行四曰,方至平江,又命朱胜非节制平江秀州军马,张俊为副,王渊守平江。又行两曰,已抵崇德,授吕颐浩同签书枢密院事,兼江淮两浙制置使,还屯京口。又命张浚领兵八千,守吴江,一直抵杭,就州治为行宮。
下诏罪己,求直言,赦死罪以下,被窜诸臣,一律放还。惟李纲不赦。因为黄潜善说:“李纲主战,倘若赦免,恐怕得罪金人,所以不赦。”
中丞张澂弹劾黄潜善、汪伯彦二十大罪,说致陛下蒙尘,天下怨恨,皆是两人的罪恶。汪、黄二人,尚具疏辩论,说是家国艰难,臣等不敢具文求退。
高宗渐觉二人之奷,罢黄潜善知江宁府,江伯彦知洪州,以朱胜非为尚书左仆
兼中书侍郎,王渊司签书枢密院事。王渊素成威望,骤膺显秩,人皆不平。
御营统制苗傅,自以为世代将门。统制刘正彦,招降剧盗,功大赏薄,每怀怨望。见王渊入任枢府,更加忆恨且疑王渊与內侍康履、蓝圭结合,所以忽得高位,因此两人私下计议,要先杀王渊,后杀康履、蓝圭。
大中大夫王世修,也恨內侍专横,便与苗、刘二人联为一气,计议已定,只待机会到来,便要动手。这天以刘光世为殿前都指挥使,百官照例应入內听宣。
苗傅、刘正彦、王世修伏兵城北桥下,等候王渊退朝走过,便将他拖下马来,不问情由,即行杀死。
苗傅、刘正彦拥兵入城,直抵阙下,将王渊首级号令在宮门外面,并分头搜杀內侍,擒斩了百余人。康履闻变,飞报高宗。高宗吓得只是发抖,毫无法想。
朱胜非正入直行宮,连忙登楼,诘问他们擅杀之罪。苗傅抗声道:“我们当面奏皇上。”语未毕,中军统制吴湛,从內开门,放苗傅等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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