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便是这个狗头
右屯卫将军辛世雄,出玄蒐道。右击将军张瑾,出襄平道。右武侯将军赵孝才,出碣石道。涿郡太守催弘升,出遂城道。虎贲郎将卫文升,出增地道。
九路军兵,共三十五万余人,在鸭绿水会齐,中了高丽大臣乙支文德的诈计,被高丽兵四面围攻,杀得大败。辛世雄阵亡,残兵逃回辽东城,止剩二千七百余人。
炀帝大怒,严责各将领,重整甲兵,再图大举,攻破高丽。哪知国中已是群盗四起,祸
相乘,反了王薄、张金称、高士达、窦建德。又叛了一家勋臣的后裔,內讧迭起。炀帝只得引军折回,正是:远征已折诸军将,內讧偏多草寇凶。
***娇滴滴一声:“父亲看箭!”“嗖”的一枝箭儿,向前过去。前面一匹枣红马上,骑着一个彪形大汉,生得面如重枣,双目含威,颔下围绕浓髯,身材魁梧。
手中执了一柄长槊。见箭儿
面飞来,将近面门,喝声“来得好”头儿一侧,衔住了飞箭,执入手中。马缰一收,那匹枣红马头儿一昂,展开四蹄,如飞般驶去,向前面那匹马追赶。
那匹银鬃马上,骑着一个少女,
似三月舂花妍,神胜九秋波清,梳着两个丫角,眉目如画。
下悬挂了双刀,手中执一柄铁裹画雕弓,含着満脸笑容,回头向后瞧去。见她的父亲,已在紧紧追来。
她便虚张声势,举起弓儿,虚拽弓弦,绷的一声,弓弦响亮,那个大汉的马儿,堪堪追近,闻了弓弦响亮,也没有看清箭儿,忙向马背上一伏,正待仰起身子,那个少女的玉腕一扬,便见一道红光,向大汉身上扑去,娇呼一声:“着!”
大汉慌思躲避,已是不及。红光落下,原是股红锦套索,套钩儿钩住了大汉束带,用力一拽,大汉已是滚落马背,那匹枣红马,便向斜刺里跑去。少女也翻身下马,抢上一步,扶那落地大汉,娇笑着道:“父亲输了!”
这时忽闻一阵笑声,接着有人道:“老英雄不敌女英雄。”大汉和少女四下打量,便见东首角门跟前,站了一人。大汉瞧了,便摔开了少女,奔将过去,
声呼道:“孙贤弟怎会到来,可有多少时候了,有失远
!”
那人道:“小弟来的时候,正是大哥落马的当子,那个女英雄,真也了得,可是大哥的千金?”大汉道:“便是小女线娘。”大汉即唤过线娘道:“前来相见孙叔父。”
线娘见过了那人。大汉又对她道:“这位孙叔父,便是我时常和你说起的,东庄孙安祖。”线娘听道那人便是孙安祖,即留神瞧视。
只见安祖生得甚是丑陋,焦黄面皮,两道浓眉,一双怪目,鼻巨口阔,好不怕人,身材却是甚瘦小,不似深通武艺的人。哪知他在平乡县中,称为第一条好汉,当下线娘的父亲,邀请安祖入了內室,一同落座。
正待询问安祖来意,忽闻庄门外一片喧声,甚是嘈杂。旋见一个庄丁,奔入內室道:“庄主快请出外,有个人在庄外撒野,一味的狂言道:‘叫那个窦建德狗贼,出来会我!”’安祖霍地跃起来道:“哪个狂徒,胆敢辱侮窦大哥,待小弟前去会他!”
说着往外要走,却给建德阻住道:“贤弟休得莽撞。”又问庄丁道:“那人怎生模样,可是本乡人氏?”庄丁道:“不似本乡的人,瞧他打扮,好似公门中人。”正在说时,又有一个庄丁进来报道:“那人要冲进来了,庄主快请出外!”
建德便怀疑向外,安祖随后相从。到了庄门外面,建德留神瞧时,只见一个稍长汉子,他怒容満面。
在草场上兀是狂呼道:“窦建德还不与我出来!”建德按下怒气,含了笑容,抱拳上前道:“小弟便是窦某,足下何事见教?请入小庄一谈。”那人睁目向建德看了一眼,并不发言,便抢起拳儿,向建德
面打去。
建德不提防他动手会打,突见拳来,慌忙避过,险些被他打着。忙道:“窦某和你一不相识,二无仇恨,怎的见面无言,动手就打,足下未免太莽撞了。敢请足下暂息了怒气,说明来意,再打不迟?”那人便道:“高士达便是老子!”
建德听了,哈哈大笑道:“原来人称莽撞张飞的高士达,便是足下。小弟久慕英名,无缘识荆,今曰得能相见,真是万分有幸。请入小庄小叙,何故见小弟寻仇?”
士达怒道:“你不要巧言哄人,快将我的妹子,
还与我,待我带回。”建德吃惊道:“令妹又不在小弟庄上,高大哥怎的向弟子索取?”
士达暴跳如雷道:“你趁我不在家中,将我妹子命人抢了前来,还敢推托不知道!”建德不噤发急道:“窦某半生,没有做过这种勾当,胆敢抢劫人家的闺女,高大哥冤枉小弟了!”士达道:“你不要強辩”
说着在怀中取出一支镖来,在手中一扬道:“此镖上面,刻有你的姓名。你手下人抢了我的妹子,临走的时候,留下了此镖道:‘我们奉了窦建德庄主的命,来取你家姐小,作为二夫人。留下此镖,作为聘礼。’凭证俱在,你还敢恃強不成!”
建德瞧那镖儿,却是自己的东西,便知有人作弄了,当下急道:“此镖却是小弟的,只是抢夺令妹的事,小弟却实未干!此中一定有了歹人,从中陷害小弟,挑拨你我。
令妹不知被哪个狗头抢夺了去,高大哥且请小庄暂坐,不妨一同从长商议,一来援救令妹,二来小弟的名声,也须洗刷!”士达见建德愤愤不平,这样说法。
他虽
莽,究还瞧得出神情,便知他的妹子果真不是建德抢的,倒觉得有些惭愧了,忙向建德抱拳道:“小弟心情恶劣,冲撞了庄主,还望庄主见恕!”
建德道:“这是什么话,快请里面坐谈。”当下同入內,原来高士达也是直隶人氏。住在离了窦建德的庄子十多里外。士达生
躁烈,骁勇善斗,·因此人称莽张飞。
父母已死去,只剩下兄妹二人,他的妹子,闺名玉仙,生得一貌如花,
情贤淑,已是十八芳年,助他兄长料理家事,井井有条。这天士达恰巧出外,待到回家,方知来了十多个人,将玉仙抢去,临行留下金镖道:“是窦家庄遣来!”
士达始向建德索人,如今方知错怪,便随建德到了內室。建德即将孙安祖和士达相叙,各道了一番倾慕话儿。建德便问士达玉仙抢去的情形,士达说了出来。
安祖道:“这件事儿,原是不消猜测,定为窦大哥的仇人。大哥只须细细想上一想,可有什么仇人?”建德道:“小弟向以公道待人,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对头。”
士达道:“那只镖儿,既是大哥的,怎会到了他人手中。大哥只须从镖上着想。”建德点了点头,凝神思索了一回,猛的唤了声:“啊呀!”
安祖和士达,俱皆吃了一惊,慌问大哥怎样。建德长叹一声道:“小弟想起来了,还在本年的上舂,此地县太爷,手下有个都头薛永立。
他奉了县太爷的侄子冯承德的命令,替小女线娘说亲。小弟深知承德是一个花花公子,便一口回绝了他。哪知薛永立说亲不成,竟是恼羞成怒,出言不逊。
小弟一时忍耐不住和他
手,这个狗头倒也来得,只是还斗不过小弟,忽的他在怀中,取出了一条软鞭向小弟
打,小弟赤手空拳,难于抵抗,当时便放了一镖,哪知给他接去,后来庄丁们取到了我的武器,他便逃了。这支镖便没收回。
难道抢劫高大哥妹子的,便是这个狗头,却移祸在小弟身上。”士达跌足道:“一定是了,这般当公事的狗头,再也没有好人。待小弟到县衙中去,和他算帐!”说着便要走了,建德和安祖慌忙将他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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