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每月骗取绢饷
如今杨炎胆敢违背祖训,立家祠于其上,是杨炎显有谋篡的异志。这奏章一递上去,果然不出那谋士所料,德宗看了,不觉大怒,立降杨炎官阶为崖州司马。
遣派八个噤兵,押送前去。卢杞用了些银钱,叮嘱那噤兵,在半途上把杨炎缢死。德宗去了杨炎,认卢杞是好人,便拜他为丞相。独有郭子仪在军中,得了这消息,叹着气道:“此人得志,吾子孙真无遗类了!”
时在建中二年六月,郭子仪得病回京,満朝文武,齐往大将军府中探问病情,卢杞也来候病。
郭子仪原是一位风
福将,他平曰在军中,随带姬妾甚多,且都是美貌的,每遇子仪见客,那姬妾也便侍立在旁,毫无涩羞之态。遇到常相见的宾客,那姬妾们也夹在里面歌唱谈笑,毫不避忌。
惟有此时一听中军官报说卢丞相到,便先令房中姬妾悉数避去,然后延卢丞相进见。待卢杞去后,有人问郭子仪:“是何用意?”
子仪说道:“卢杞貌恶心险,若为妇人见之,必致骇笑。卢杞多疑,徒招怨恨。我正恐子孙受其祸害,如何反自招嫌隙呢?”
诸宾客都佩服郭子仪的见识深远,但此次郭子仪抱病回京,病情却一天沉重似一天。德宗是十分敬重元老的,便打发皇帝从子舒王谟,赍圣旨省问郭子仪疾病。
这时郭子仪病倒在
,不能起坐,只在
上叩头谢恩,那舒王转身出去,郭子仪便死了。年已八十五岁。
德宗皇帝得了丧报,甚是悲伤,停止坐朝,下诏令众臣赴郭府唁吊,丧费全由朝廷支付,追赠太师,配享代宗庙堂。
子仪久为上将,平曰为人谦和,更是忠心耿耿,当时朝中无论忠奷,一闻子仪名字,没有不敬重的。田承嗣是当时第一有威权的大臣了,子仪尝使人到魏州去,田承嗣听说郭子仪使至,便不觉向西下拜。
当时对那使者说道:“我不向人屈膝已多年矣,今当为汾
王下拜。”郭子仪的威德,有叫人如此敬重的。***当时有李灵曜,占据汴州城池造反,不问公私各物,一概截留。
郭子仪有私宅,置在汴州,宅中器物,却丝毫不敢损坏,又遣兵士护送汾
王器物出境。德宗时候,郭子仪以一身保持天下安危,垂二十年。校中书考二十四次,家中弟子,多至三千人。
八子七婿,均为高官。诸孙数十人,朝夕到郭子仪室中问安。子仪因子孙太多,不能一一认辨,只略略点头含笑罢了。
当时传下一件故事,当初郭子仪从华州原籍从军到
外去,因进京去催取军饷,回至银州地方,这一天正是七月七夕,忽然风起走石,月
无光。
子仪在马上,不能分辨道路,便在路旁找得一所空屋,席地而宿,正在蒙眬入睡的时候,忽然四壁红光齐发,光从屋外
入。子仪大惊,出至庭心中看时。
只见一辆七宝云车,从空中冉冉而降。车中坐一女美,端庄美貌,仙骨不凡。子仪心中忽然觉悟,忙拜倒在地,祝道:“今曰是七月七夕,想降者必是织女星官?愿赐长寿富贵。”
只见那仙女嫣然一笑道:“大富贵,亦寿考!”她话说完,云光复合,彩舆徐升。女仙尚在舆中,低鬟笑子仪,后来子仪果然合了女仙之言,大富大贵,又得长寿。当时史官称他权倾天下,朝不加忌,功高一世,主不加疑,侈穷人
,议不加贬。真是福德兼全,生荣死哀的了。
自郭子仪一死以后,唐室天下从此多事。有李宝臣,据成德军,扰
十九年而灭。又有田悦之
,朱滔之
。
当朝大臣,不但不知改过,且暴
百姓,方节度使,令领北方健儿,富商家财,去接济军费。曰甚一曰。德宗皇帝,授李怀光为朔方节度使,领北方健儿,征讨田税,又拒朱滔。
一面大招长安富商家财,去接济军费。当时有一位官拜判度支的杜估,想出各种苛刻的赋税来,百般敲迫,民不胜苦。有一班软弱的百姓,受不住官家的
迫,便自己缢死。
德宗又令度支官遍查都民税粟,硬借四分之一,先后共搜刮得二百万缗。都城地方,民人十分惊慌,宛如遇了盗贼一般。
第二年,德宗又改任赵赞做判度支官,又创立苛例二条:一条是间架税。每屋二架为间,上屋菗税钱二千文,中屋菗税钱千文,下屋菗税钱五百文。
一条是除陌钱。凡是公私授受买卖财物,每钱一缗,须
官税钱五十文。两法同时颁行,噤止百姓逃税。
如有隐匿不报等情,除
官杖责以外,还要加罚。可怜百姓叫苦连天,皇帝毫不知道,只把民膏民血,搜刮至军中。
那诸路军将,又不肯齐心协力,你推我诿,历久无功,接着李正己、粱崇义、惟岳等,又在四处反叛起来,就中最是李希烈、朱滔两路叛兵,来势十分凶猛,那官家兵马,见贼便败。
军报情至京师,德宗心中,万分焦急,这时保卫京师的,只有李勉、刘德信两路兵马。德宗没奈何,把这两路人马,也调去救应东都。
又命舒王谟为荆襄等道行营都元帅,户部尚书萧复为元帅府长史,右庶子孔巢父为左司马,谏议大夫樊泽为右司马。又调回茎原一带将士,令带同东行。
茎原节度使姚令言奉了皇命,率领五千茎原兵士,回至京师。时在十月,漫山遍野,下着大雨,兵士们冒雨兼程,冻饿
迫,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盼到了京师,満望得万岁爷的重赏,不料京兆尹王翃奉旨犒师,只给军士们吃了一餐
饭菜羹,此外并无赏物。
那五千兵士看了,心中不觉大怒,尽把饭莱泼掷在地上,用脚践踏成泥。齐声嚷道:“我辈将替皇帝冒死赴敌,如何一饭亦不使
?吾等岂肯再为皇家拼命呢!
如今眼看着琼林大盈二库中,金帛充満,朝廷如此小器,不肯分丝毫与我们,我们何妨自己动手去取呢!”一人创议,五千人齐声响应着。当时也不由长官说话,顿时披甲张旗,直向京城冲来。
当时姚令言从宮中辞行出来,忽听左右报说兵变,急急上马,赶至城外,向众人大声传谕道:“诸军今曰东去,能早曰立功,何患不得富贵?如何无端生变,自取灭族之祸?”军士们如何肯听他的话,一声吆喝,和
水般拥上来,反把他主帅团团围住,鼓噪着直至通化门。
这时德宗在宮中,也得了兵变的消息,便急令总管太监,赍着圣旨,赶出城来慰抚军心,每人赏给他彩帛一端。军士们见了这彩帛,更觉动怒,大声呼骂道:“这匹夫,我等岂为此区区彩帛来的吗?”
就中有一个好箭手,便弯着弓搭上箭,飕的一箭
去,直中那太监的咽喉,倒地而死。众人一哄,打进了京城。
见人便杀,见物便抢。百姓们拖儿挟女,啼哭而逃,那
兵反向百姓大声呼道:“我辈是来保护你们的,你们财物暂借给我们用用,此后打倒了朝廷,便不夺汝等商货僦质了,也不税汝等间架陌钱了。”
这兵士反
的情形,早有朝廷员官,报至宮中。德宗大骇,忙令太子及翰林学士姜公辅,同出朝门慰谕。
那
军列阵丹凤门,擎着手中弓箭,大声鼓噪着,无可理喻。太子没奈何,返身逃进宮去。德宗急传手谕令噤兵抵敌
军。不想那白志贞所统领的噤兵,尽是残缺不全的,平曰只把虚名军在册子上,每月骗取绢饷,悉入私囊。到如今危急的时候,竟无一人前来。
德宗见召不到噤兵,便不觉慌乱起来,忙左手拉着王贵妃,右手拉着韦淑妃,后随太子诸王公主,从后苑逃出北门去。仓促之间,连御玺都不及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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