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眯着眼睛
那我可不就成了杨不悔?我暗暗心惊,如果真是这样,也就怪不得他们难以启齿了,他和妈妈的事儿不能提,那和爸爸呢?也许我可以让他告诉些爸爸的事情。
我的脑子快速旋转,思考各种可能
。钟为比父亲小几岁,他们都是察警,有一种可能他们是发小和同学。长大后一起当察警,然后工作中发生了什么,导致友谊破裂?竞争某个职务或者职位?我虽然不懂工作,但学校见过太多例子。
男生之间竞争可凶了,甭管多亲近的朋友,试考成绩、体育项目、哪怕就是打牌下棋,都能斗得面红耳赤、大打出手。当年闹得一定非常不愉快,所以钟为拒绝坦白。
妈妈提起他来时也是一脸厌恶,坚持他是个坏人,不过,这种解释又感觉不太对。爸爸似乎从来都不是那种很积极向上的个性。
他给我的感觉一直都很温文尔雅。别看当着察警,人却非常和气。妈妈不止一次抱怨他没有上进心,就会守着一份死工资。我可以看出爸爸有些气恼,但他从来没有和妈妈红过脸。感情最僵的时候,也就是持久的冷战。
钟为和爸爸即使嫌隙再深,两个人仍该有感情。不然钟为不会来参加爸爸的葬礼,也不会好心收留我。
钟为对我,很可能是希望弥补他们两人之间造成的大巨裂痕。这是我能想到的所有因为所以然,至少他们的关系曾经非常亲密,现在则换成我。这实在有点奇怪,我竟然觉得爸爸的朋友很昅引人。
难道自己有什么大叔情结不成?我甩开这个想法,现在不是纠结大叔情结的时候,对我没有区别。关键是钟为,以及钟为的秘密。我需要一些东西…任何东西。
“钟为,”我一边说,一边慢腾腾穿过厨房在桌边坐下。“嗯?”钟为心不在焉地回应,他拿起水壶烧了些水,又从冰箱里取出几个真空包装的茶叶蛋。
“你说你认识我爸一辈子,你是怎么认识他的?”食物摔在灶台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没想到钟为的反应会这么大,他严厉地看着我,说道:“袁媛,我不想谈论袁望羽,就像我不想谈论你妈妈一样。请你别再追问了,好吗?”
“为什么不?为什么你不愿意告诉我?”我痛恨声音中的颤抖和不确定,却仍然坚持问道:“你刚刚明明准备说来着!”“我会告诉你,但是我希望用我认为妥善的方式告诉你,而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盘问。”他也提高声音。
我顿时觉得很委屈,说话都忍不住颤抖:“行,好吧,你不想提。可问题是这事儿逃不过和我有关,非常有关,对吧?
因为他们是我的爸爸和妈妈,我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而你是忽然冒出来的陌生人。现在,你带我来到你的家里,我心里也接受了你,几乎每个周末都住在这里,和你…和你…和你在一起比在家里和妈妈好。”
我面皮太薄,虽然做了,却还是说不出口
这个词,不过,我没有说谎。比起和妈妈住在一个屋檐下,我更喜欢钟为,他现在明明已经知道,我做得还不够么!
钟为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表情怒视着我,我顾不得他在想什么,蹭的从座位里站起来,椅子腿在瓷砖上发出刺耳的擦摩声,我尖叫道:“你就保守你的秘密吧,钟为,我要走了!”
我边说边跺着脚走出厨房,钟为大吼着让我停下来。我心里好笑,刚才在沙发上他也一个劲儿让我停下来,那会儿我没听,现在更不会听。
我蹬上鞋子一口气跑出去,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跑,但我不在乎。我宁愿在外面游
几个小时也不愿和钟为再多呆一分钟,他不信任我,但却希望我无条件相信他,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袁媛!”我听到钟为惊慌的声音在背后回
,但我没有转身,也没有停下,而是头也不回地跑出去。天已经大亮,虽然白茫茫一片,但雪总算停了。
晨光透过树枝的
隙,斑斑驳驳地洒在道路上。谢天谢地,路面的雪被早起的行人和车辆踩实,钟为判断不出来我朝哪个方向跑去。我知道他在追我。
但我不打算和他一起回屋子做他的俘虏。我忽然换了个方向,躲在路边的一片灌木丛。我不想让他找到我,也不想回去,暂时不想。钟为瞒着我某些重要的秘密,而我肯定这些秘密和爸妈有关、和我有关,那么他必须告诉我。
即使钟为认为那些秘密会伤害到我,我也宁愿知道并自己决定该如何做。我实在太好奇了,几乎和我对钟为的感情一样強烈,我希望能够真正了解他,而且,我不愿留在黑暗中,我想和钟为在一起,但他必须对我有同样的尊重。
妈妈曾经警告过这个人,加上钟为多变的态度,不断躲闪的行为,我确定会是件大事儿。没错,我在追问时确实看出他很痛苦,这种
着钟为自揭伤疤的做法很
鲁。
我可以不问具体是什么,毕竟年代久远,爸爸又已经离开人世,但是,我一定要知道将我蒙在鼓里的原因,仅仅“为我好”三个字可打发不了我。
有那么一会儿,我想到立刻回家找妈妈,虽然她也不想提及往事,但如果我盘
问底,多多少少能知道一些信息,她会大发雷霆,但肯定比在钟为这儿知道得多。
我自言自语轻哼一声,我也许是个该死的傻瓜,但我不会被操纵或欺骗。人际关系不是这样运作的,我不需要活到钟为那个岁数就知道这一点,我从灌木丛的
隙观望,钟为的背影越来越远。
他正朝地铁站的方向跑去,他找不着我,肯定让钟为非常恼火,然而,当我意识到自己负气跑出来,钟为紧追在后到处找我,我还是感动得想哭,尽管我不停
怒钟为。
他依然非常关心我,没有对我撒手不管。上一次我被妈妈又打又骂离家出走,她的反应不仅是冷漠,而且还要走我的家门钥匙。经历两次鲜明的对比,我真想大哭一场。我不应该有这种感觉,但我确实想哭。我他妈怎么了?不过认识这个男人三个来月而已。
我转身走进一片小树林,从设计上看该是一处小花园和孩子们的玩耍场所,不过天气寒冷,到处都积着厚厚的白雪,这会儿一个人都没有。我不知道游
了多久,天色越来越亮,但温度降得很厉害。
倒霉的是,我错过早餐,这会儿饿得饥肠辘辘、双脚摇晃。我回到楼里躲避室外的寒冷,又没有地方可去,只能跑到地下停车场。
负气逃跑不是个好主意,没穿大衣、又没拿钱包和机手,更是愚蠢,现在该怎么收场呢?都怪钟为,害我落得现在这个悲惨境地。我越想越委屈,眼泪稀里哗啦
下来。“袁媛?”一声清脆的叫喊吓了我一跳。
我循着声音抬起脸,
了
泪水朦胧的眼睛。这才看到彭璐站在我不远的地方,旁边还有她的男友。也许我的样子太过狼狈,车库里的光线昏暗,她眯着眼睛,不是太肯定看到的是我。
我菗着鼻子,软软地叫了声:“彭老师!”彭璐吓得花容失
,赶紧走上前紧紧抱住我,焦急地问道:“我的天啊…真的是你。袁媛,你怎么这幅模样?你没事儿吧?出了什么事儿?快跟老师说。”
我埋在她怀里菗菗嗒嗒劲使儿哭,彭璐瞧着我情绪太过激动,一时半会儿什么也问不出来。柔声说道:“没关系,不管出了什么事儿都有解决办法。跟我先回老师家,好不?外面这么冷,你怎么就穿这点儿服衣,咱们别冻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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