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家伙儿
“堵车么,关键是走路上还爆了胎。”“你没打电话吗?”“当时刚好和香香在说话,所以她和她爸爸帮我搞定了!”
“嗨,小霞,那可真是要多谢他们父女呢。”妈妈也从楼上下来。“嘿,妈。”我走上前又给她一个拥抱。妈妈穿着一条平展的卡其
,一件淡紫
的休闲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的妆也很漂亮。
即使是收拾房间,妈妈的样貌也无懈可击,她很传统,但并不保守,从她的理想到家居装饰、从服衣到趣兴爱好,都中规中矩又不失
。
我有这世上最好的爸妈,对我严格的同时也非常宠爱。我其实不是个乖巧省心的孩子,记得五岁时参加游泳班,妈妈本意只是让我锻炼身体,可我却狂疯
上游泳,教练也认为我是可造之才,十来岁就开始参加大赛并取得好成绩,就这样,我连初
还没来呢,爸妈就不得不为我的人生做出重大决定。
然而,我在游泳专业队还没待够半年就告诉爸妈不想继续游泳了,倒不是抱怨集训辛苦,而是封闭的环境和独断专行的训练模式让我非常不适应,原本以为爸妈会对我的轻易放弃大发雷霆,然而他们不仅没有丝毫责怪,而且毫无保留支持。
就这样,我和近在咫尺的国全比赛说了再见。对我的
心还没完,上初中后老师很快发现我的数学天赋,然后我又开始为各种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奋斗。
爸妈以为我的人生有了目标,没想又出了麻烦,我因为没有成为倒数第二不服管的生学而被集训队踢回家。爸妈再次成为我的精神支柱,用他们的话说。
那些天才班的孩子都是狼,小霞也许有些小聪明,可还是在羊堆儿当羊更自在吧!我开始还
感动,后来才知道这是父母从电影《少年班》里抄来的台词。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对我的爱。我非常感激,也努力不让他们失望。我环顾四周,感慨道:“哇,都已经这么空了,那我从哪里开始呢?”
“我和你妈这个周末就离开。换句话说,你只有两天时间来清理你的东西。不再需要的放到一边,我们会请人回收。需要的分两部分,一部分你带到学校,一部分我们带回新家。”尽管不再和父母同住。
他们还是确保新家留给我一个房间。我的房间东西基本没动,一方面衣柜书桌都是镶嵌式的,另一方面他们和新主人沟通过,一点儿不介意房子留下些旧家具。我们也很高兴,毕竟有了这句话,搬家、打包就简单很多。
我心里已经有了谱,所有卧室里的摆设和纪念品都会跟着爸妈车子离开,我要带回学校宿舍的就是些换季的服衣。
“你确定一个人在这儿会没事吗?”我的暑假还有不到一个月,原本计划这个周末收拾完行装,我会和香香出去玩两个星期,他们对这件事已经担心好几个月,但我没有。“妈,我会没事的。我有很多功课要做呢!”
我指着自己带来的箱子,在图书管打完工,我又从学校的一个教授那里得到一份图像转化数据的工作。这工作很简单,但却非常冗长繁琐,连他的研究生都不愿意接手,于是推荐给我。
他们不再坚持,留我一个人收拾房间,直到晚上九点,香香忽然出现在我的门口,看着零
的房间,她也是心情起伏,“真让人怀旧,想起很多往事。”
“是的。”“你需要什么?我可以帮忙。”她盘腿坐在地板上。我挪了挪位置,指着书柜最下面一层的几个大盒子,“来,看看这个。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香香扯出盒子一个个开始检查,我则把服衣按四季整齐地叠在不同盒子里。“天哪,天啊…”香香像是发现新陆大,大叫道:“这是我们的同学录。”
我不以为意,“放松点,香香,我们毕业才一年而已。”香香和我从同一个幼儿园上到大,虽然比她低一年级,但我们经常在一起玩耍。小学因为学游泳,学校去得断断续续,上了中学更是围着奥数腾折。
被集训队开除后,校长测了测我各门功课的底,决定让我跳一级,刚好和香香分到一个班。因为是揷班进来的怪物,班里没人愿意搭理我。作为邻居,香香义不容辞肩负起带我尽快融入新环境的责任,而且。
她发现每次爸妈吵架时,都可以窜到我们家吃喝过夜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也和我更加亲密。我们变得形影不离,感情越来越好。一直持续到现在。
“不,傻瓜。!还有好多其他照片,运动会、舂游、艺术周的表演照!”香香打开一本纪念册,两眼放光,呵呵笑道:“天哪,瞧我额前的那缕儿刘海儿,太土了!”
两人开心地聊了几乎一个通宵,想到以后再见香香的机会大大减少,这让我有些伤感,也有些难过。
我暗暗叹口气,又是一个即将成为回忆的经历。第二天早上,我睁开眼睛。香香的脚搭在我的
口,在我对面睡着正沉。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我俩这样横七竖八倒在
上呼呼大睡。我掰开香香的腿,轻手轻脚下
,迅速梳洗,下楼加入爸妈的早餐。
“嗨,妈!”我走上前抱了抱她。“嗨,小霞,香香和你昨晚可是好一阵闹腾,嘻嘻哈哈笑个不停,玩得高兴?”“我们一直在翻同学录和几千张照片,直到昏睡过去。妈,我会想念香香的。”
“大学离这里也不远,你们可以互相去看对方啊!”“我知道,但还是不一样,”我给自己倒了杯牛
。她给我一个安慰的微笑,刚要说话却听到有人敲门。还不到九点,会是什么人?我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
“哦…是朗叔,他可能在找香香。”我一边开门一边对妈妈喊道。“早上好,朗叔。香香还在觉睡,我们…”我顺了顺头发。
“她昨晚发微信告诉我了,我知道,”朗叔打断我。也许是低沉的声音、也许是严肃的表情,再或者是热燥的天气,不管什么原因,朗叔看起来又生气了。我小心翼翼陪个笑脸,“好吧。要我叫…”
我还没说完,他就伸出手掌,道:“我需要你的车钥匙。”“为什么?”“我找到轮胎,需要给你装到车上。”
“你给我弄了个新轮胎?”我感激地笑笑,放松地靠在门上。朗叔没有回答我,但我注意到他下巴菗搐、鼻孔张开,末了又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气鼓鼓重复道:“钥匙,小霞。”
我这辈子从来不会让人觉得是个忘恩负义的坏蛋,朗叔先是大老远开车帮我换备胎,现在又给我买了个新轮胎,我应该非常感激他,我也确实非常感激他。
但是,这些事我可没求着他做,是他自己要求帮忙的,那是不是在态度上对我应该和善一些?昨天在停车场,有那么一小会儿,我们之间明明有些微妙变化。
可是不过一晚上,怎么又转向了?我劲使儿在脑子里搜索朗叔过去的样子,虽然不记得和他有过一对一的交谈,但当我们说话时,他从来不会像个混蛋。朗叔一直很严肃,却仍然保持彬彬有礼。现在却对我
鲁无礼,是因为离婚坏了脾气么?我走出家门,迫使他后退两步。
然后带上身后的门,庒低声音问道:“你他妈到底怎么了?我做了什么事儿惹你生气?还是你现在就是这样?”朗叔皱起眉头,训斥道:“别说
话,小家伙儿,这不适合女孩子!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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