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梳过头发
他脑里浮现另外一个女人朝他吼叫的景象,充満愤怒、不耐和苦涩。不,不能回忆她的事。杜安勇晃了晃脑袋,将那个女人的记忆赶出脑海。
仿佛感觉到杜安勇沉重的心情,丁涵明白面前这个男人还没走出前女友的感情纠葛中,她抿紧嘴巴,不想戳破他的心事,否则会影响两人刚刚建立起来的熟悉和友善。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杜安勇用一副并不在意的语气说道:“没事儿,早过去了。”丁涵松口气。
原本以为自己这个大嘴巴说错了话,她鼓起勇气继续道:“那就好,我太婆曾经说,人这辈子就几十年而已,所以最重要的是満足自己,不是讨好别人。你女友撇下你奔向更好的生活没什么错,关键是你也要学她一样。
往前看、往前走,别沉
于过去,其实一切没那么糟,说不定还更好。”杜安勇有些意外丁涵竟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场直接坦率的解劝,他呵呵笑了两声,清清嗓子道:“你从没经历过难堪和伤心,对吗?你是个单纯可爱的姑娘。”
丁涵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语气恹恹的。“我顶讨厌被形容成可爱,听起来像是只京巴蹭在脚边等着让人瘙庠似的。”
“你经常听人这么说?”丁涵抱住自己的膝盖,头枕在上面,半眯着眼哼哼着:“可不么,就好像哑巴夏天穿
衣似的,全身发庠、有苦难言。”
“嗯?不是吃黄连么?”丁涵停了一会儿,才打起精神缓缓道:“该与时俱进了,这年月谁吃过黄连啊!”
杜安勇往墙后靠了靠,两手抱
思忖着自己竟然和一个女孩子吃着零食,天南地北聊了一阵子,那感觉陌生而古怪,却很是高兴,他忽然冒出个念头,和前女友在一起时。
他总要小心翼翼,怕她对生活不満,怕她抱怨牢
。可也许维系女男关系不该是艰难的事,也许原该是这样…友善的关系、以及舒适自在的陪伴。这念头让杜安勇觉得有些可笑。
他抬腕儿看看表,竟然已经在电梯里困了一个多小时,他的异想天开一定是头晕脑
造成的,再看丁涵,也一副撑不住、仿佛随时都能睡着的样子,事实上,她的眼睛已经闭上,坐在那里颠倒摇晃。
丁涵有些不好意思,
脖子和眼睛。“我是不是快倒下去了。”杜安勇摇头摇,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开口道:“你要不要靠过来眯一会儿,能稍微舒服些?”丁涵笑了,“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提呢?”她直起身体,借着微弱灯光来到杜安勇身边。
两人靠得很近,她可以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这味道非常独特,让丁涵噤不住思索是什么原因使男人跟女人的味道如此不同?
丸酮?
发?汗腺?不管怎么样,那味道感觉真好,甚至有些
人,她抬起头,发现杜安勇正以一种专注但奇怪的表情观察她,并不是很严厉的样子,可也没有笑容。
棱角分明的面庞被昏暗的灯光勾勒出清晰的角度和阴影,让他看上去既
惑又危险。“有什么不对吗?”她低声问,看着丁涵闪亮的黑眸朝他眨了眨,杜安勇有些慌张,好像一下失去了平衡。
“没有。”“可是你的表情…”“别提了,睡一会儿啦!”丁涵撇撇嘴角再次打个哈欠,脑袋耷拉到杜安勇肩头,很快就昏昏沉沉睡过去。杜安勇想了想,伸出胳膊搂住丁涵的肩膀固定住她。
丁涵的头深深埋入他的颈间,秀发飞散在他
前,让他忍不住张开一只手按在凌乱的发丝上,小小的动作带给他一种莫名的喜悦。
不知过了多久,丁涵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杜安勇环着自己,大手充満占有
地握住她的肩膀,牢牢揽着她的身体在他怀中,整个人似乎完全笼罩着她。
丁涵有些不好意思,“我睡了多长时间?”“大概半个小时吧,我也是醒醒睡睡。”两个人已经困在电梯里这么长时间,丁涵有些担心,“你还好?”“还好,尤其是看你
口水、打呼噜。”
“讨厌,我可真会打你的。”丁涵笑骂着挣脫出他的怀抱,一个劲儿说着不可能,却也忍不住伸手擦擦嘴角,担心自己真出了洋相。
杜安勇有些遗憾少了丁涵在身边,看她坐起身体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发带,熟练地将黑色长发绾起扎成一条马尾,接着又拿了些零食和水瓶坐回到他身边。杜安勇很是高兴,他没有要零食,而是接过水瓶,仰着脖子小心避开瓶口,喝了几口递还给她。
“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丁涵边舒筋骨边问。杜安勇若有所思看着她,这会儿的他们,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幽暗的环境,将对方看得清清楚楚。
“我记得没错的话,该轮你谈你的前男友了。”丁涵畏缩一下,“杜先生,你真是开门见山啊。”杜安勇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惊讶,“我看不出有任何虚于委蛇的必要。打铁要趁热,凉了再烧总是比较困难。”
丁涵打了个哈哈,立刻接口道:“可不,放火要有风。”杜安勇看她一眼,让她知道他注意到她回避了这个问题。“你如果不想提,那就说说你为什么单身?要求很高么?”丁涵愣了愣,勉強挤出一抹微笑。
“很多人这么说,不过我的解释是自己太过谨慎,不喜欢冒险,尤其是涉及男人。”杜安勇暗笑,“嗯?”
“胆小吧,凡事总是先想到不要让自己置身于脆弱可欺的境地。”丁涵想了想,继续解释道:“这可能我成长过程缺失父爱的结果。”杜安勇觉得有些诧异,“你怕什么呢?”“我怕做错事,怕找错对象。
怕再好的感觉也不过是错觉,怕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因为这样我会后悔一辈子,即使真想去改变,也会把我腾折个半死。我不想做这种傻事,所以宁可选择忽略和逃避,什么事儿也不做,既不做错事,又不做正确的事。
“杜安勇点点头表示理解,问道:“你父亲发生了什么?”“他们离婚了,那年我七岁。”
杜安勇有些意外,可他并不擅长安慰人,只能说:“我很抱歉,想象的来你一定非常伤心。”丁涵摇头摇,表示并不介意。杜安勇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我那年也是七岁。”丁涵抬起头。
等着他继续。杜安勇昅了口气,“我爸脾气不好,妈为了保护我,把我锁到大衣柜里,她进了医院,隔天醒过来了才能说话。”
杜安勇话语中的冷漠和平静透
出许多讯息,丁涵也明白过来。黑暗窒息的环境、狭小封闭的空间、再加上父亲拳脚相加、母亲惨叫痛哭的声音,她想象不出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儿是如何经历那可怕的一天,怪不得他会有幽闭恐惧。
一时间丁涵母
大发,不由自主靠近杜安勇,想拉住他表示安慰。没想到杜安勇僵硬得好像一块儿石头,丁涵的碰触让他吓了一跳,本能得圈住身体,向后缩了缩。丁涵并没有因他的抗拒而退后,相反。
她找到他的手劲使儿握住他。杜安勇静坐静着,闭上双眼感受从丁涵身上散发出的体热与力量。
她的手指顺着胳膊落到他的脸庞,缓缓抚过面颊,然后伸进耳朵后稀疏的黑发中,她并没有停留,而是移动手指,梳过他的头发,然后再梳一遍。杜安勇忍不住伸出臂膀再次抱住丁涵,缓慢将她的秀发同样握在手中,
绕在指间。
丁涵身上散发出数种混合但
人的花香,一种属于她而且只有她才拥有的香味,那细腻清慡的芬芳捕捉住杜安勇,加上圆浑的臋部靠在他腿侧的感觉。
在他身上引发一连串不合时宜的反应,对她強烈的渴饥在耳际轰然作响,令他双眉紧蹙、下颚收紧。杜安勇知道他必须把这种情绪留在全安的范围內,但是他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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