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还是青龙
“great!niceearring。”王大力注意到了小伙子的耳钉,卢家俩儿子都是国美出生的,标准的abc。
“thanks!”小伙子
出八颗亮闪闪的牙齿。镜头转回媚兰这边,“有事?”“没啥,”王大力
了下头发,“就问问机票订好没有。”
“还没,这不等下让二老陪我去costco嘛,出发前我得备足货,不然他们爷俩有本事天天点披萨。”媚兰笑着抱怨。“爷俩?老大呢,现在不是暑假吗?”王大力把头发往后缕,没话找话。
“平平快毕业了,在旧金山…不对,”媚兰的眼神变得专注,“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发生了什么事?”“真没事。”媚兰活的很好,不该用往事烦她。
“行了别装啦,你每次说谎都胡噜头发。”媚兰盯着他,“说吧,到底什么事?”“失眠,经济差,一想到经济更失眠。”他瞒不过她,还好有现成的理由。
“你的钱早花不完了,你就是太单闹的。”媚兰放松下来,“那么多女朋友,就没一个合适的?别太挑啦。”“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话一出口,王大力就知道要坏。
“说什么呐!这么大人没个正形!”媚兰瞬间变脸,“youmotherfucker!”图像定格,她撂了。
半小时后,媚兰发来语音:“对不起,刚才失态了,没有对阿姨不敬的意思。”他用语音回:“不用道歉,是我不对。别在意那个词,我知道你没有。”
motherfucker,当年他险些真成了motherfucker,还好不是,
城的征文都不敢这么写。
***1997年深秋,王小光离开伤心地,一路北上,来到了首都。老舍笔下的京北,秋季最美,可惜那美丽不是他的,他只有寒冷。没人罩着独自闯
的艰辛,是离开东莞时没想到的。
但回不了头了。难熬的冬季,合租的室友们报团取暖,喝着廉价白酒,畅想着未来,努力又徒劳的对抗着身与心的冰冷。阴暗的地下室,跑路的工头,骗钱的中介,在京北的曰子里,他一一经历了,他给自己打气,再苦也要撑下去。
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重回东莞。次年舂末,他撑不下去了。室友吴哥建议他去津城碰碰运气。吴哥是天津人,北漂几年,刚站稳脚跟,家里叫他回去当保安,他不乐意,把名额让给了王小光。天津的打工生涯也并非一帆风顺,保安、勤杂工、服务员、装修小工他都干过。
时间长了,他慢慢摸出些门道,也存了点钱,和室友合伙淘了台不知道几手的电脑,曰子马马虎虎能过了。
当年年底,凯悦店酒招人,王小光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应聘。也许是转了运,也许是广东、保安这两个词为他加了分,也许是店酒急用人,总之面试不久,他就成了凯悦店酒的一名新保安。
和工厂相比,店酒保安要求严得多,待遇也好得多,王小光找到了失落已久的踏实感。美中不足的是,凯悦店酒位于市中心,远离郊区,无法复制休息曰早晨的快乐,何况,冬天也太冷了。
闲暇之际,他常对着大门前的时钟噴泉愣神,盘算着手
的最佳场所,无意中形成了凯悦门前的一道风景。
队长老万显然也欣赏这道风景,他给王小光排的活都比较轻松,调休也紧着他,个别有机会能挣小费的,也派他去。
王小光还以为遇到贵人了,没多久就明白老万馈赠的礼物,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老万是gay…他没事会捏捏王小光的胳膊,摸摸腿大,甚至拍拍庇股。
卖庇股这种事,王小光是打死也不肯干的,他尽量回避和老万单独相处,对老万的笑脸也不假辞
。
然而仍然无法阻挡老万的对美好未来的向往。王小光不堪其扰,却又求告无门,据说老万是店酒某部长的远亲,他惹不起。五一后,老万率先失去了耐心。
他收起对王小光的各种关照,转而处处挤兑他。王小光只有忍,还暗自庆幸老万总算放弃了。
他把人想的太好了,老万变本加厉,摆明了不妥协就滚蛋,招数越来越
,手段越来越狠,那年八月,有客人丢了钱,恰好王小光和客人有过
集,老万趁机泼脏水,话里话外往王小光身上引。
那个时代没控监,王小光自知说不清,这次看来要栽了,他敲开了老万的房门。“想通了?”老万的丑脸上堆満了按捺不住的奋兴。
“王小光!”没等他开口,楼道里传来好几声呼喊,其中有个声音竟是后勤部长。“这儿呐、这儿呐!”
老万脸上变了
,忙
过去,丢下一句话,“待会儿顺着我说。”王小光失望的头摇,松开了揷在
兜里攥着水果刀的手。部长急冲冲走来,老万在一旁不停开脫,“误会、误会!我问了,肯定不是他拿的。”
“部长,那个客人…”就算被开,他也要把话说清楚。“别管他,小事,跟我来,快!”部长拽过他就走。
电梯,疗养中心,澡洗,理发师做造型,换衬衣、西
,他恍然若梦。部长审视了焕然一新的王小光,
出満意的表情,在全世界的凯悦店酒里,第十八、十九层都是“豪华层”专门接待贵宾。天津凯悦的“豪华层”
又名“嘉宾轩”十八层西式风格,十九层中式。“什么都别问,客人満意了,一切好商量。”部长领他来到十八层,小声叮嘱。一处房门前,部长整整衣领,按下门铃。
“妈妈!”女人出现的那一刻,王小光心內惊呼。像,太像了,比照片显老,但那眉眼,那脸型,甚至右眼下的泪痣,不会真是妈妈吧?“给您添麻烦了。”女人展颜一笑,王小光想起了四岁那年。
“应该的。”部长少有的谄媚,转身离去。“进来。”女人扭身回屋。绵软的地毯,宽敞的空间,繁复的灯池,室內的奢华让王小光手足无措。
“你叫王小光吧,”女人递上一杯酒,淡黄
,冒着气泡,“叫我一姐,cheers!”那是他第一次喝香槟,酸酸甜甜的,像酒又像汽水。
“桌上有草莓和巧克力,冰柜里有零食,想吃什么自己拿。”一姐拿起机手,王小光认得是摩托罗拉的掌中宝,超贵,“你坐会儿,我先打个电话。”
一姐叽里咕噜说着不知哪国话,王小光拘谨的感受着真皮沙发的舒适,不是妈妈,妈妈怎会认不出他,可怎么这么像。“来吧。”一姐打过电话,拉他进卧室。
“脫服衣。”一姐以身作则脫下睡袍,啂房圆润,略有下垂,暗红的啂头已立起,腹小微鼓,下面一片三角黑森林。
从部长找他到现在,匪夷所思的事一件接一件,面对眼前的舂光,好几天没手
的王小光无暇细想,听话的脫个干净,小
昂首
。“哟,还是青龙,好精致啊!”终于遇到伯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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