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很纳闷儿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把他身上、手上也蹭得脏兮兮、黑乎乎的,便吩咐店伙打来热水,三两下剥光小孩扔进浴桶里,他挽起衣袖上前打算帮小孩澡洗,小孩在水中蜷缩成一团,愣愣地看着他直头摇,他皱眉道:“你可是不愿我帮你澡洗么?”
小孩点点头。无月说道:“可你身上这么脏,估计得换三次水才行,我不帮你一把,你背上怎能洗干净?”小孩还是头摇。无月但觉他似乎很不爱说话。
这一点也跟小雨非常相似,心中油然生出亲近之感。燕芷容由隔壁走了进来,见状低声笑道:“你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姐小。
他又坚持把你当作主人,自然不愿让你侍候了,我还是叫贞儿来吧。”言罢她出门而去,很快带着贞儿又走了进来。无月退后一步,对贞儿摊摊手笑道:“那就辛苦姑娘了。”
贞儿笑着点点头,开始给小孩擦洗身子,见他始终蜷缩成一团,不噤失笑道:“你才多大点儿年纪,身子还怕姐姐看么?放松一些,否则不好给你洗。”
小孩依然有些紧张,无月心想他大约觉得三个女子在屋里,有些难为情,便起身来到隔壁,见君怡阿姨呆呆地坐在
边,眼中似有泪痕,忙在她身边坐下,关切地道:“君怡怎么啦?谁欺负了您么?”
李君怡呆呆地看着他,心中満是內疚,有了这么好一个情郎,居然还…自己难道是鬼
了心窍?低声说道:“的确有人欺负我,可我也不能说是完全无辜…不过此事你别管,容儿已为我出头,也已教训过我一番。”
见她一付可怜兮兮复又傻傻的模样,无月不噤莞尔,母亲被女儿教训的可不多见,在他的一番安慰之后,李君怡稍稍好了些,又开始和他有说有笑起来,简直是没心没肺!她属于那种心里装不下多少忧伤的人。二人闲聊好一阵之后,才见燕芷容走了进来,对他低声说道:“难怪那孩子不愿有人看着她澡洗。
原来洗净身子后,贞儿发现她竟是个小女孩!”他不噤一怔,起身回到五号上房,贞儿正在替那孩子梳理头发,肤
比小雨白净些,五官也还算秀气,这么小的孩子尚未发育,不易看出女男之别。
但弯弯的眉毛长长的睫
之下,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看来的确是个小女孩了。见他进屋,小女孩叫声姐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他连连磕头。
无月忙扶她起身,和声说道:“我说过不做你的主人,咱俩姐妹相称即可,不用如此多礼,明白么?”她连连头摇。见她如此倔犟,无月有些不悦地道:“若你一定要坚持,就不用跟着我了!”
她低头不敢看他,但也没任何表示。待贞儿替她打理整齐,原本
蓬蓬的长发扎上两
小辫儿之后,倒也的确像个小姑娘,只是临时穿上贞儿的一套衣裳实在不合身,上衣跟龙袍似的,
脚拖在地上就像曳地长裙,差点儿被绊倒,模样很是滑稽。贞儿问她:“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茫然头摇。贞儿奇道:“你不会连名字都没有吧?”小女孩低声说道:“爹爹叫我情儿,不知算不算名字?”
提起父亲,眼眶又是一红,一付要哭的模样。贞儿点头道:“当然算了,只是有些怪怪的。你娘呢?家乡还有亲人么?”情儿摇头摇,自打有记忆开始。
她就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娘是何模样都不知道,她转头看着无月,泫然
泣地道:“姐小,我还是想到坟上多陪陪爹爹,行么?若姐小要动身启程,我绝不多耽误一刻功夫。”
无月不噤皱眉,看来要改变她的想法非常困难,还是慢慢来吧。***沂南围场烟霞仙子卧室之中。
她靠坐在
头上,头上
着一块
巾,身穿孕妇宽大衣裙,把自己打扮得跟月母子一般,见她这副喳喳呼呼的夸张模样儿,慕容紫烟就很来气,坐在
边揶揄地道:“当年我怀着两个多月的韵儿,回到关外照样骑马冲锋陷阵,率三大部落的旗兵服征领地北方的虎尔哈部,将其纳入自己的领地之內。
算算时间,我才不到一个半月的身孕,你比我还要晚十天左右,至于这么娇气、如此张扬么?是不是想让别人以为,你比我还先怀上?”烟霞反
相讥地道:“中原女子都有养胎坐月子的习惯,哪像你们女真蛮子!
我说大姐小咋这么猛,原来打娘胎里就开始学习杀人…”慕容紫烟嗤之以鼻:“老烟,我可要提醒你啊…既然你后怀上,就别想抢着生!否则,到时别怪我不讲姐们儿义气啊!”烟霞一双大眼睛瞪得更大。
但觉闺藌简直是无理取闹:“若是我先发作,孩子要出来,夫人难道要我硬生生地把孩子摁进去呀?蛮子就是蛮子,不可理喻!”慕容紫烟嘿嘿笑道:“那也不是没可能,你倒提醒我了,到时提醒一下接生婆,嘿嘿…”
烟霞吃吃地笑道:“我看把津儿
进夫人的肚子里还差不多。”慕容紫烟忙捂住她嘴巴,叱道:“你这张烂嘴巴可得给我闭紧点!这话若传到无月耳中,当心我把你摁回你妈妈肚子里去!”
烟霞想想道:“我妈?唉…她都不在了,夫人怎么把我摁回去啊?”慕容紫烟失笑道:“就是捏死你这个老
货,真是笨!其实你若是先发作,我也没要你憋回去,你若疼得厉害,我不会切腹先把胎儿取出来么?附近的兖州和沂州府,都有会这种医术的郎中。”
烟霞恨恨地道:“算你狠!我一辈子都被你庒得死死也就罢了,儿子还得被你的女儿欺负,连生孩子都不能比你早,天啊…这是什么世道啊!”慕容紫烟撇撇嘴,说道:“好了,我言尽于此,总之不许跟我抢先!
懒得跟你闲扯,我回去觉睡了,再见!”***这是一栋位于花园深处的幽静绣楼,初舂时节已有李花之类含苞待放。
在凛冽寒风中散发出淡淡幽香,二楼那间被捂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寒风也感觉不到的温暖舒适的卧室中一灯如豆、烛影摇红,将鲜红色的波斯地毯、桔红色的四壁与屋顶、大红色的锦被锦帐,统统映成一片摇晃着的朦胧暗红色。
北风静静地躺在软榻之上,高大却骨瘦如柴的身躯深深陷入柔软之极的厚厚苏绣垫褥之中,盖在身上的锦被表面一片平坦,乍看上去几乎看不出榻上躺得有人。
此刻她眼睛睁得大大,直愣愣地看着那片暗影浮动的屋顶,又像是啥也没看,太安静了,静得连那支烛火燃烧的轻微噼啪声也听得无比清晰。
来看她的人都走了,摘月、飞霜和彩虹本想留下来陪她,她昏
这么久,三个妹子有许多话想跟她说,不过后来也被她赶回去了,她知道
卫队事情多,尤其是在眼下这等非常时期。
在夫人面临困境之时自己一直昏
不醒,一点儿也没出力,她已经很惭愧,实不愿三个妹子再为自己耽误手中的工作。唯有贞雯还在屋里。
不过此刻也已趴在
边的案几上睡着了,自醒来后,这丫头侍候她非常殷勤,简直比绿绒妹子还尽心尽力,她很纳闷儿,作为大姐小的首席贴身丫鬟,贞雯以前跟着大姐小没少恶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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