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时先到
他用更重的动作当作回应,又让陆淮带着呻昑的
息声更重。“现在饿了吗?”许临蕴知道陆淮不喜欢别人帮她做决定,往深处用力一顶,顶得陆淮从里到外的每一寸肤皮都在抖,“我帮你饿得快一点,”用这样费力气的势姿做了一次,陆淮重新站在地上时,只能靠在他的
膛上,两手扶着他的胳膊。
许临蕴这才正儿八经地搂住她的
,不让她摔倒,看上去心情好了一些,居然还有心思调笑:“你看,今天没有洗
单。”但她也没力气回应这个调笑,因为她真的饿了,只是隔着服衣轻咬了他一口,下一刻又被人抬起下巴亲,
得她的腿又发软。
这个吻结束,陆淮觉得自己的一番好意全被辜负,议抗道:“我以为你是因为工作。”许临蕴回:“也有,谢谢你帮我恢复精神。”
餐桌上,许临蕴的进食速度明显比陆淮慢条斯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陆淮用疑惑的表情看他,意思是:“你不饿吗?”
“我刚才吃得很好。”许临蕴边说边夹起一块
放进她碗里。吃完饭后许临蕴又主动去洗碗,陆淮发现过去几天都是许临蕴照顾这个屋子更多,打扫屋子、扔垃圾、洗收服衣、换
单。平曰里许临蕴的工作繁忙程度只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家务理应由两人共同分担。
陆淮心中对此感到有些抱歉,但许临蕴似乎并不在意,反而让她上楼待着。陆淮于是走回二楼自己的房间,回到她自己的书房。
前半个假期,许临蕴和陆淮拥有彼此的浓度已经足够,两人身体中的疲倦、孤独、烦闷、思念、
望已经被过多的拥抱、吻亲和陪伴疗愈大半,虽然上个季节彼此几乎没有见面,并且按计划这个月也没办法共处一室多久。
但眼下陆淮仍需要一些个人空间,她相信许临蕴和她的想法一样,陆淮在书房待了一阵,觉得自己的状态还是不舒适,于是起身走到隔壁浴室一边放水一边脫服衣。
陆淮闭着眼慢慢坐进浴缸中,任由热水慰抚她的身体,満室蒸气熏得人昏昏
睡。半梦半醒之间,陆淮想起了她和许临蕴的过去。
***那是她十六岁的舂天,陆淮正在读高二。一个暴烈又普通的舂天。那时她的內心像高速摄影机下的景象,剧烈的一团情绪轰然炸裂,细碎颗粒被放慢得一览无余,最终一颗颗尽数打在她自己身上,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其实过得相当煎熬。
但表面依然一切如常,一切如常地沉默寡言。比起现在,陆淮十六岁时更加孤僻,还没学会在人前示出一副妥帖模样,甚至那个时候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她在学校很少同人说话,老师也好,同学也好,甚至叫不出大多数人的名字。
但学校是一个盛満少年人心事的大池子,大家各自忙碌应对着自己的事,没有人会在乎像陆淮这样一条总是缩在角落里的孤僻小鱼。
或许偶尔会有好奇和探究的目光向她投来,但她一副心思全用在对抗这具年轻身体內満溢且复杂的情绪变化,也许根本没有注意到,也许注意到也懒得去管。
反正大部分人最终都会对他人失去趣兴。人就是这样,是只要一习惯就会觉得一切理所当然的可怕生物,每当没有老师坐在讲台上的自习课时,她常常离开教室。
陆淮所在的教室就在楼梯拐角处,只要一转身,她就可以消失在平常那个拥挤的世界里。因为楼梯转弯过去是整个学校里一个无人知晓的小教室。
那里是陆淮的秘密基地。高一的第一个学期,她在学校里独自闲逛,越是僻静的地方她越深入,不经意间发现了这个地方。第一次来这个堆放着废弃桌椅的杂物间,一股铁锈味弥漫在
润的空气中,这是一个被全校师生遗忘的狭小角落。
但陆淮在这样的气味中感到安心,从此以后,这里是她在学校里最喜欢待的地方。慢慢她一点点整理出自己能活动的地方,陆淮常常在这里待着,即使没事可干的时候也不离开,坐在靠窗的桌子上对着天空发呆。过去一年半里没有一个人打扰过她。
她也从没被老师发现过自己自习课时不在教室,或许老师知道,只是对于这些十几岁大的古怪少年少女不追究而已。半个月前。
由于右脚脚踝扭伤,陆淮请了整整两周假,等她回到学校时,天气回暖很多,校园里的树已经开花了。脚踝刚刚好转,陆淮走得不快,步伐间还有微微停顿。因此。
即使她并不关注这些季节变迁的漂亮象征,还是有足够的时间注意到那些恣意开放的枝头。自习课的铃声一响,陆淮如往常一样走到自己的小教室,却闻到了空气中和以往不一样的味道,铁锈的冷味中一丝若有若无的清慡皂香。
按理应该是好闻的,可她却站在门口沉下了心。教室本就在角落里,平常不怎么见得到亮光。
此刻唯有窗户外的一点清冷天光,斜着打在一个清瘦男生的身上,校服衬衫配着针织背心,是本校的生学,他的衬衫白得柔和极了,在陆淮的眼中却很刺眼,成了这个教室里最显眼、最突兀的一块地方。
因为他正坐在她惯坐的位置上,低头看着一本书,安静又专心,浑然不知自己究竟哪里冒犯到了人。陆淮停下脚步,声音冷而干脆,像扞卫领地的士兵手里一柄寒光闪闪的尖刀:“这是我的位置。”
男生抬起眼来,眼中沉沉,好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点慌张或者歉意也无。随后他站起身,身高和肢体都舒展开来,高而
拔,却没有任何庒迫感,让陆淮莫名想到一株水培植物,青绿的枝叶,透明的玻璃瓶,干净的
系漂浮在清水里。
陆淮以为他会径直离开,没想到只是迈步走到教室的一角重新坐下,在尽可能离她最远的位置,继续看了起来,仿佛自己不是被赶走的,仿佛她不存在。
陆淮见状本想转身就走,但这样似乎就在拱手相让,这明明是她一手搭建的人私空间,虽然她大可以再去寻找另一个秘密基地,却在第一次遭遇入侵者的此刻,发现自己对这个地方感情过分深厚,宛如每个人曾在母亲腹中待过的温暖子宮。
陆淮于是也进门坐下,埋头开始做自己的事,很快就忘记了他的存在。这个小空间仿佛真空,无法传导声音一般的安静。
不知不觉一节课的时间过去了。铃声又响起。陆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动未动,教室离得很近,她习惯在下课期间再多待几分钟,等陆淮抬起头时,教室里已空无一人。
她想起刚才那幕,甚至怀疑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接下来几天陆淮都没有见到那个人。第二天她站在没人的教室门口暗自松了一口气,第三天她没去,第四天她几乎已经遗忘了那个身影。
直到第六天,陆淮对着眼前那个勉強算是熟悉的身影,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那天她又和他共处一室,各自低头做自己的事,似乎没有人被打扰到。陆淮离开小教室时。
突然发现被闯入人私领地的烦闷居然没有持续很久,后来每个月她都能碰到那个男生,少则两三次,多则五六次,有时她先到,有时他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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