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事物都在演变
“也可以,那到时候把行银卡号给我,我按时打你卡里。”封绅拿起钱转身上楼,再下楼时把项链递给她,“你的项链…”
“谢谢。”舒心忧从沙发站起,接过项链捏在手里,却没有把它再往手上戴,区别于刚刚的欣然,在握着项链低头挲摩时有几分落寞。“我好奇问下,这不是你买的吧,谁送的啊?”“一个朋友。”她的态度随意,仿佛这是一件并不值钱的物件。
“哦…什么朋友那么大方?”封绅轻哦一声。对于舒心忧的情绪转变,封绅只当她是看到项链想到某个人才会情绪低落,庒
没往女人是出现了症状表现上想,毕竟谁也不会把好好一个人往生病上联想。
躁郁症的表现包括有情感高涨、思维奔逸、精神
运动奋兴、意念飘忽、语言多、产生音意联想…
此刻的舒心忧就是注意能力降低伴随着幻听,只看到男人张口但是没听清具体话说什么的她便歪头问:“你说什么?”也不知道是她没听到还是故意质问,男人就摇头摇住嘴了。
***封绅走后,舒心忧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当脫离险境自己一个人独处,防范卸下时,她开始每天夜里思绪万千,觉得无比矫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时节晚上九点还是天色大亮的,昼长夜短的原因让本就只习惯在黑夜时才有困意的她更难入睡,还是真的心理出了问题。
她开始整宿整宿睡不着,从封绅在时每天睡五六小时,变成每次睡两三小时就会惊醒过来,黑色眼圈一天天加深只好靠着褪黑素入睡。
本来想等着注册临时的GP可以预约社区看诊,结果一周过去了还没排到她,果然在这种医疗体制下要快还是去私立…当拿到双向情感障碍Ⅱ诊断书时候她是松了一口气的。
想到医生说她抑郁、焦虑比较重,自嘲地勾起了嘴角打趣起自己,“至少我是真的有病不是矫情…”拿在手里的药让她苦笑不已。
西方对处方物药管控
严格的,袋子里的SSRIs物药都是按着服用次数数着颗粒数量分装好的,她服药了一个星期,副作用让她恶心想吐。
一天深夜恶心吐完的她扶着洗手台,突然在想这种一眼望到头的曰子有什么意义,一个人如果没有了想守护的东西,没有了奋斗的目标,没有了前进的动力,那生存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她曾觉得爱情的意义是为了两个人以后有个伴可以繁衍后代,这是一种灵魂上面的陪伴。
那如果找不到这个人的话,好像一个人如果有事业或亲情也可以很好地活下去呀,可现在的她事业爱情亲情一个都没有,友情?或许等各自有了家庭有了新圈子也会逐渐感情变淡吧?
她好像真的在精神上一无所有,没有需要为之奋斗目标,所以想不通的是继续活下去的意义又是什么,毕竟。
她已经不肖想任何了…吐完之后稍微好受了点,她走回
上盖上被子,想要入睡,可一闭眼躺在
上的感觉就是不停地往下坠,明明是躺在
上却有种在失重环境里的感觉,晃晃
没有一个着力点,让她忍不住又攀着
沿干呕。
干呕出眼泪花的她又在想很多事她都经历过享受过了。很多地方她也去过了。算是无憾了。对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留恋的。
而且她也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抱负,这种浑浑噩噩的曰子让她感觉不被任何人需要,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也没有那个能力做好。
她好像对这个世界一点贡献存在意义都没有,活着就是对资源的浪费,没有存在的必要,从迷茫未来到恐慌现状再到绝望,最后又惶恐着如果哪天意外去世,是不是连上柱清香的人都没有。
各种东一个西一个的念头像是藤蔓一样狂疯在她脑海中生长,无力挣脫的她魔怔了一般,想要寻求一个发怈一个解脫,生出了无预谋的冲动
杀自念头,掀开被子走到客厅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比划着角度。
最终闭眼用力在手腕上竖向划过,肤皮顿时被割开,刀锋埋在
里可能是水果刀有点钝伤口不深,只割到了浅表的小静脉,反而是痛感异常清晰。
这种血
一下噴出然后又缓慢溢出顺着手指滑动最后滴在地板的感觉太漫长太绝望了,她拿着刀的手开始发抖,再也下不去手加深手腕上的伤口让它割破动脉了。
可是只破了浅表的伤口血
量并不能致死,过一会就会渐渐开始凝血,冒出的血
不再如一开始那样汹涌了…看了地板上一滴滴圆珠形的血迹。
她抬眸环顾想到了什么,放下刀从桌上的簿上撕了一页纸,片刻,一张遗书跃然纸上,看着写好的遗书,准备再拿起刀刃上带着红色血
的水果刀时。
她犹豫地咬了咬
,真的疼,疼得她手发抖。还是换一种方式吧,舒心忧把目光聚焦到桌上,那是昨天医生给开的非苯二氮卓类物药,拧开盖子后,眼睛一闭倒了出来一把,药丸
入口她就端起杯子含水呑下,她也不知道是几颗,或许是八或许是九或许是更多。
多亏这边七月份的晚上九点多还是天色大亮的,天亮得也早,这种昼长夜短的天气让本就有抑郁,只习惯在黑夜时才有困意的她更难入睡,所以医生还开有助眠物药。
吃过药后她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躺在浴缸中听着潺潺
水声,别过头不看手上的伤,把手腕上渐渐凝血的伤口用食指和拇指挣开让血
重新溢出来。
所幸泡在热水中痛楚减轻不少,等待困意袭来,因为据说割脉失血的过程中人会越来越冷,她想的是泡热水会速加体力
失还能缓解血
失的感觉防止凝血,就不会那么痛苦。
温水蔓延至她的
口,眼皮也逐渐发沉,将水龙头关掉后,整个浴室静谧下来,泡在热水中的她感觉体力渐无。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一个女生坐在浴缸边,同情地望着她,薄
轻启,“结束吧,一切都会重新开始,一切都会变好的。”脑袋昏沉的她觉得是时候了。
也没有气力去挣扎了。便闭眼把身体滑落,任由温水淹过鼻尖没过她的头顶,她沉入水中时想就这样死去。
那一刻脑袋中闪过一个可笑的念头,会不会尸体泡在水中被人发现时已经泡得肿
,时间太久没人发觉,尸体的皮下脂肪分解成脂肪酸和甘油产生了尸蜡,或者括约肌无力使她在死时不再体面,算了。算了。
她都不在乎了。不在乎法医到场时看着她的尸体会不会
出吃惊表情,不在乎别人嗅到她的尸臭时会掩住口鼻的反胃神情,乃至不在乎人们会如何谈论她的死亡。
在很多很多年之前的她和人探讨过死亡这个问题,那时死亡她是不怕的,怕的是躯体死亡之后关心她的人会为之难过,怕的是死亡之后如果有意识看到别人对她的死评头论足。
甚至如果是被互联网好事的网友对她的过往来一个人
起底,让她所有都公之于众然后被指指点点,那她一定不得安宁。
可是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她祈求不要再像这样在无尽无休地下坠…好累好累…除非万物可能趋向于停止不会运动,那么事物都在演变,事故永远不会有结局,画上句号的只是以个人视觉展开的小世界,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覆灭了,在他们的世界里生活还在继续。Or,这个小世界是以她为中心创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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