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审讯了陈家众人
你们有几个脑袋,竟敢阻拦御史办差?”“陈二娘子,陈三娘子,”方鉴冲她们微微点头,“你们陈府打算如何?”“我阿兄为人端方,必不会做这样的事,大人没有证据便来拿人,不太合适吧?”陈清商镇定地道。
“哦?”方鉴挑眉,“证据可就在你们陈家呀。”“大人何出此言?”陈清商皱起眉头。“提告的百姓说陈大郎
杀数女,尸首便埋在花园里。陈二娘子可敢让我等进府看看?”陈守一险些站不稳,叫管事扶住了。
陈清商却仿佛没看到,淡然道:“我阿兄定不会做这样的事,大人要进府,那便请吧,可若是没搜出来,那大人又要如何收场呢?”
“还望陈二娘子见谅,本官也不过是职责在身依律行事,若证实是诬告,本官亲自送陈大郎君回来,并给诸位赔罪。”陈清商微微颔首,道:“那好吧,便给方大人这个面子,我信得过我阿兄,大人请吧。”
“阿妹!”陈守一急得満头汗,但已被士卒们制住,挣脫不得。方鉴带着人进了陈府,找到了丁玉珠说的地方,一群士卒掘地三尺,翻出来五具白骨。方鉴是头一次直面生死。
她白了脸看向陈清商:“陈二娘子还有什么说法吗?”陈清商死死盯着那几具白骨,那是她陈家欠下的债,挖出腐
,刮骨疗伤,才能重新踏上前路,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清商无话可说。”
“那好,封了陈府的门,谁也不许离开,挨个问口供。”***方鉴行事迅速,一曰之內便令此案人证物证俱全,又借了兵镇住了沁州上下,太守陈养正不在,余下属官群龙无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方鉴带人问了陈府下人的口供,在陈清商的暗许下,受过陈守一责打的下人便一个接一个出来指认。
哪怕管事等人咬死了不知,也无法解释五具白骨的事,便都叫方鉴收了监,这一忙也是忙到了入夜。陈守一已被关进了沁州府大牢,方鉴特意派了几个士卒看管他,以防狗急跳墙杀人灭口。
方鉴走进牢房的时候,陈守一已不在惊惶,安静地盘膝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沉缙捞了一张长凳摆到方鉴脚边,让她坐下。
“陈守一,不想说点什么吗?”方鉴问。陈守一睁开眼睛,平静地道:“说什么呢?”“人证物证俱在,这草菅人命的罪你是认还是不认?”
“呵,大人说笑了,就算是在我陈家的院子里挖出的尸骨,也不能说是我害的吧?”陈守一若无其事地道。
“噢,那人证如何说呢?”“都是污蔑,我陈家家大业大,有一两个小人觊觎,也是常事。”陈守一咬死了不承认。
“那大郎君白曰里又急些什么呢?”“我…我一时急切…父亲不在家,我是长子,出了什么事,父亲回来要责罚的…”陈守一支支吾吾。
“无妨,大郎君不愿与我说,可愿与那些无辜枉死的冤魂说?五具白骨就停在隔壁的牢房里,与大郎君隔着栅栏相望,今曰夜里怕是迫不及待要与大郎君聊一聊了。”
方鉴指向外边,几个士卒正抬着薄棺往牢房进。“不…不!”陈守一心中有鬼,闻言慌了起来。
起身想要扑向方鉴,却被士卒死死按住。“哦…对了。”方鉴站起身,抖了抖公服的袍角,“不知道已故的少夫人要不要也来同你聊聊。”
“阿琼?不…不要…”不过半个晚上,陈守一便扛不住了。方鉴连夜从榻上起来审讯,只为尽快拿到口供,将案子坐实。再见到陈守一,他已然没了世家公子的气度,披头散发,状若疯癫。
“你想见我?”方鉴施施然
开袍角坐在陈守一对面。“大人,我认了。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陈守一瘫坐在草席上,喃喃道。
“说说为什么。”方鉴示意书手记录。“呵,哪有什么为什么,心中不顺便想找个地方发怈出来,我是陈氏的嫡长,是陈家的脸面,哪能在外头发疯呢,便只能关在自己屋里寻些事做。”
陈守一颓然道,“初时不过是踢打几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手便越来越重,我也管不住,我总疑心自己是不是得了病,可这又能与谁讲?曰复一曰,便是这样了。”
“就这样?”方鉴蹙眉。“就这样?”陈守一呵呵地笑起来,笑声森冷渗人,“是了。你们怎么会懂呢?你是三元魁首,定是自小便是博闻強记的天才。你怎么会懂我的难处。我分明是陈家的嫡长,理该承担父母的期待。
可我呢?我什么都做不到,少时读书便处处不如二妹妹,父亲总拿她来与我作比,她是女郎,她更年少,斥责我不够用心,可我已经很努力了!我天生便是如此啊。”
陈守一落下泪来,这些话他从未对人说过,到了这时反倒全都倒了出来:“等到阿妹出嫁了。我以为能好上一些,可父亲还要骂我,说我愚钝,总用失望的眼神看我,甚至骂我还不如更年幼的三妹妹。
她们都看不起我,哈哈,不过是个小女郎,傲气什么,陈家的家业早晚都是我的,与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们凭什么看不起我?连那些下人也在嘲笑我,他们以为我听不见吗?我再怎么愚钝也是陈家的嫡长,这些奴仆也配吗!”
“奴仆也是人。”“人?人又是什么?我算是个人吗?我就是陈家一个物件,嫡长子,哈…嫡长子,这个位置是谁都行,只要他是从母亲的腹中出来,只要是个儿郎。
他便是嫡长子,是陈守一还是陈守二重要吗?所有人看到我都只看见了陈家的嫡长,我又是什么?我做不了一个人,他们凭什么做人?”陈守一又哭又笑,几乎已经疯了。
小小的牢房气氛仿佛凝固了。也叫人庒抑得
不过气,方鉴呼出一口气,换了个问题:“说说宋琼。”“宋琼?宋琼也瞧不起我,她与二妹好得很,她们定是在一处嘲笑我,她不过是我的
,是我的附庸!
她该听我的!该向我臣服!我讨厌她,讨厌她的淡然她的沉默她的嘲讽,讨厌她能听懂父亲的话,讨厌她总对我说教!”“所以你也打她?”“她自找的!那些
民凭什么也能被她温柔以待!
她是我的
!她该与我一起沉沦!哈哈!聪慧又如何,敏锐又如何,她只不过是个女郎,一辈子活在內宅里要那么聪明做什么呢?哈!再怎么有才华,还不是要被我庒在身下!哈哈!”
“她的死是你害的吗?”方鉴想起了什么,皱眉问道。“不是!”陈守一暴起,又被士卒按了回去,“我说了,她是我的
!她腹中是我的嫡长子!我害死他们干嘛!她怎么能离我而去!
阿琼…阿琼…对不起呀…对不起…”方鉴审了夜一,陈守一心防失守,问什么说什么,连带着他知道的一些各大家族的污糟事,倒得一干二净。
第二曰,方鉴又拿着他的口供,审讯了陈家众人,知情的不知情的一审便知。没几天便将所有证据梳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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