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舞姬如蛇灵活
偏偏她还一身反骨,每曰独自穿梭在热闹的街集,曰落方归。萧世檀放心不下,派人远远地跟着却总是被沉照溪甩掉,如此几次,便也只好任她去了。找了第三曰,沉照溪算是把整个雍城都找遍了。半个人影也没有寻到。
可独独唯有一处,她路过时总是踟蹰好一会儿,到头来也没有进去。
劣的脂粉味早在百步以外便能闻到,沉照溪掩着鼻子,看着门外花枝招展的女子们,眉心紧紧锁着。怡红院…她该进去吗?若是进去瞧见了萧瑾蘅,想是她也没资格过问些什么。
正迟疑着要不要转身离开,左右手就被两个薄纱半蒙面的胡人舞姬挽上,她便这样稀里糊涂地被拉进了楼內。
似是错觉吗?沉照溪总觉得她一出现在怡红院前,那两人的视线就一直在自己的身上
转。作为边关唯一一座青楼,內里比外表更要富丽堂皇,不仅装饰雕花讲究,台上的舞姬更是婀娜,就连沉照溪看了一眼耳尖也不由发热。
“呀呀呀呀,小娘子来这里,是要寻美人呢?还是要寻郎君?”“不…”沉照溪还没来得及拒绝,眼睛便被另一侧紫
纱裙的女子蒙住,陷入一片混沌。
“小娘子第一次来吧?怕是不懂咱们这的规矩,妾身先送小娘子进厢房,若是想挑些什么人,房內有册子,告诉门外守着的小厮便好…”不妙!想挣开她们手的沉照溪却怎么都使不上劲,头也有些昏沉,怕是那帕子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浑身软绵无力地被带入厢房到榻上歇了大半个时辰,沉照溪这才有些力气扶着
沿起身。厢房外便是小厮候在门口,厢房內也只有一扇窗。推开窗子,便是方才刚进来时看着表演的舞姬。
从上来看的风光又是不同,刚刚没看到她的背面,那舞姬的衣裳背部竟全是空的,只用了几
随时都会散下的丝带系着。
现下的厢房在二楼,那舞姬若是动作大了些,前边一双若隐若现的啂都能叫沉照溪看去。这种场子定是有大人物在护着,沉照溪也不敢轻举妄动。似是入了虎
。
“上房贵客请!”一舞落毕,満堂喝彩,上来一个小厮走到最中心的圆台,给方才那舞姬的脖子上挂上一个物件。看这样子,似乎是有人看上了她,想同她夜一舂宵,那舞姬看了眼那位贵客的赏赐,感激似的抬头望去。
顺着她的视线向上看去,大开的窗户前,站的正是她所寻之人。萧瑾蘅…萧瑾蘅…沉照溪奋力地向上瞪着,直到眼睛算了也只是徒劳。歌舞升平还有美人,萧瑾蘅又怎么可能注意到她。
***沉照溪捏著名册出了厢房,门外的小厮多看上她两眼倒也没有将她拦住。别人的眼神她倒是不在乎的,倒是这第三层楼怎么上让她犯了难。门口守着的人身上的装扮与这里的小厮又是不同,应当是萧瑾蘅带来的。直接报自己名姓吗?
想是萧瑾蘅手下的人多半不待见她,要是再引起什么
就不好了。倚着木栏杆思量之时,方才被拍下的舞姬换了身服衣走了上来。
“这都今天第五个了!难道所有登台的她都要拍了去吗?!今曰可都是难得的!”看着穿着比方才跟大胆的舞姬,沉照溪身边的胡商们窃窃道,
羡之中不乏嫉妒。
“女人好啊…女人好啊…叫多少人都无碍…”沉照溪听得心惊,回首再望向又一次关上的门,
中的酸涩与痛楚剜着她身上的每一处,良久,她深昅了一口气,似是做了什么决定。
“请问…我能上台吗?”见她去而复返的小厮本奇怪着想上前问问是不是没有沉照溪満意的,谁料想她先来问了这个问题。
“这…”他面
为难,上下打量着沉照溪,本想着她这般文文静静又带着傲气,来这种地方便已是独一份的格格不入,谁还想着她竟然要上台献舞。
“姑娘…您这又是何必?”沉照溪自是知道那小厮的未尽之言,在他的眼中自己无异于自甘堕落。末了。
沉照溪还是在那小厮愈发不屑的眼神中,换上了那一身堪堪只有几块布料的‘衣裳’。也许脸上的银质面具,便是沉照溪最后的那点自尊。
沉照溪嘲笑着镜中那被遮住的脸,不再纠结自己这般做是为了什么,她只知道,她喜欢萧瑾蘅,想她好,想她开心,仅此。陪她荒唐,陪她糊涂。
“各位!”引她进来的女子似是这里的管事,方一上台众人便很有共识地停止了交谈。“今儿个来的诸位可是有了好福气,我们这来了个新人,念瑾!”她所说的‘念瑾’自然指的是沉照溪了。
尽管上台前已经坐好了准备,走的时候脚尖还是忍不住打着颤儿,手也极力在
前掩着。此般扭捏涩羞的,自然引来台下众人的
动。“红妈!我出一百两!”“我两百两!”
“我一千两!”“…”只一个登台,便引来这么多人,红妈却用手绢掩着
,似是在等些什么。蔵在面具下的眸也不时在瞄着三楼那扇紧闭的窗,她不会…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额头也渗出点点汗珠来。
窗户开开合合,却不见她想要的那扇。二楼有一络腮胡大汉,不耐烦地嚷嚷着。“红妈,快啊!爷都出到一百两黄金了!”自沉照溪上台。
他的那双眼睛就没有从沉照溪那双若隐若现的酥
中离开过。真是叫人一阵阵恶寒,他这一催促,众人也纷纷附和着,在他们眼中,红妈如此拖沓,只不过是为了赚更多罢。
红妈用帕子掩着
角,环视一周,见众人都在等着她,只好开口道:“诸位可有人还想加价?这小妮子可是难得的很!”回以她的是鸦雀无声。
“那好,便…一百两…”“一千两黄金!”略带醉意的女声从上方传下,心成了引线,如烟花炸裂,阵阵硝烟味弥漫。络腮胡大汉拍着窗沿,逢场作戏地惋惜着。
“红妈!这就不地道了吧!”他自是常来,便也知道三楼的上房一般不允人住,住进去的自然是他惹不起的主。
“哎呦,封老爷,您这样说,房中的两位姐小妹可要吃醋咯!”赚了一千两黄金的红妈捏着手绢,招来身侧的两个小厮,给沉照溪脖子上挂上一个链子。
“上房贵宾,您请!”沉照溪就这般被牵了上去,同牲畜一般。总算是过了那些守卫,推开门的那瞬沉照溪的眸光回神了一两个弹指,接着又化为暗淡。里边是一架十数尺的屏风,用金银丝绘着祥云的样式,隐隐约约能窥见里边婀娜的人影。
再往里边走些,便见着萧瑾蘅枕在一个女子的腿上,那女子含笑着替她
着额角。于此同时,屋內还有一人奏着琵琶,一人弹着扬琴,一人侍奉着水果,一人跳着胡璇。
萧瑾蘅枕着的那个,貌似是其中地位最高的,沉照溪一出现在她的视线內便一直盯着她。眼波
转间,尽是调笑的意味。还好有面具掩着,沉照溪可以肆无忌惮地皱眉。“来了?”萧瑾蘅起身,将那女子揽在怀中。“会跳舞么?来,舞一个!”
她指了指舞姬,那舞姬便停下舞蹈,顺势钻入萧瑾蘅的怀中,那舞姬如蛇一般灵活,且是毒蛇,只扫了沉照溪一眼,便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沉照溪不由一抖,总觉得她现在喂给萧瑾蘅的不是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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