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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恨让睡不着觉
 宋辞初觉得世界上大部分人类都蒙昧的可怕,他们自私、伪善、贪婪,就像是所有恶的集中体。

 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毕竟他的兄长已经用生命告诉他做好人的代价了。被蒙昧无知的人背叛,惨死在几次舍命相救的所谓同伴们的冷眼旁观中,他不会重蹈覆辙,他有必须要完成的使命,那么做一个自私的坏人。

 难道不是更好吗?这个节目的任务设置存在着明显的漏,他的任务是查清案件的真相和将案件凶手绳之以法,而根据时芜的暗示,她的任务应该也与他的相差无几。

 也就是说只要有一个人查清了案件的真相之后,告知所有的演员,那么所有人都能完成这两项任务并得分,但是他不会这么做。

 习惯于接受施舍的人可不会因为有人为他们提供了一顿餐就感恩戴德,他们只会愤怒的质问为什么他们得到的不是山珍海味。说他心狭隘也好,阴险狡诈也罢。

 他的便车,可从来不会随便让别人搭。宋辞初把配和手铐整理好,穿上‮察警‬的制服外套,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还在争吵中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看向宋辞初,“陈队,你要出去啊?”宋辞初点了点头,“有这功夫吵架,不如再仔细看看卷宗,查查看有没有漏掉什么关键细节。”

 “我们都查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只有李毅恒知道何子琪对花生过敏,一定是他喂何子琪喝了花生牛,弄死了她之后畏罪潜逃了,但是这个李毅恒死不承认啊。”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只有李毅恒知道?”宋辞初似笑非笑的看了那个‮察警‬一眼,“而且你说是李毅恒喂的何子琪花生牛,那李毅恒购买花生牛的消费记录呢?”

 年轻‮察警‬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现在所有的消费都必须通过终端支付,但是在李毅恒近一年內的消费记录中,都没有出现过花生牛的消费。

 他半晌才挤出一句,“有可能是别人送他的呢?或者是偷的?”宋辞初嗤笑了一声,“那你又怎么解释李毅恒在收到何子琪的邮件之后,立刻就赶往何子琪的住所,当晚李毅恒乘坐的的士司机作证,李毅恒当时的情绪并不是愤怒和憎恶。而是焦急和担忧呢?”

 “这…这、说不定是他后来临时起意要杀了何子琪呢?或者他只是故意装出来的焦虑呢?”“噢…”宋辞初拖长了语调,语气讥讽,“临时起意却提前准备好了花生牛,故意装出焦虑的情绪却又畏罪潜逃,很不错的推理。”

 “那你倒是说说看是谁杀的呀?难道是赵卫东吗?但是赵卫东怎么知道何子琪对花生过敏,还知道钥匙放在花盆底下的?”

 “你们真的有认真看过法医出具的尸检报告吗?”宋辞初又看向一旁穿着白大褂的两位法医助理,“我猜你们自己都没仔细看过吧?”

 他轻蔑的笑了一声,“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是晚上十点到十二点,李毅恒到达何子琪住所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二十二分,这意味着什么知道吗?”

 没有人回答,宋辞初也不在意,自己说到:“意味着很有可能何子琪在李毅恒到达之前就已经死亡了,而且李毅恒本人不是也说,他见到何子琪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他害怕自己会被判刑才逃跑的吗?”

 “但是万一他是在说谎呢?而且法医的鉴定不是也包含了那个时段吗?”年轻‮察警‬不依不挠的说到。

 宋辞初耸了耸肩,“既然你已经认定了李毅恒是凶手,那我还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李毅恒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呢?”

 “这…”年轻‮察警‬拧着眉头思索了半天,“他想杀就杀了呗。”宋辞初笑出了声,眼神冷的可怕,“好吧。我知道了。想杀就杀了。”他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留下几个‮察警‬和法医面面相觑。***宋辞初到何子琪的小区时。

 在楼下的空地上看到了正在和邻居聊天的王伯伯,他站在不远处看了好一会儿,王伯伯才留意到他的视线,年近七旬的老人在见到穿着制服的宋辞初时表情有一瞬的悲戚和恐惧。宋辞初看着王伯伯笑着和他的朋友们又说了几句话,才朝他慢慢走来。

 “王伯伯,这几天过的怎么样?”宋辞初笑着问道,就像是一句普通的小辈对长辈的问候。王伯伯摇了‮头摇‬,答非所问的说到:“人老了。不中用了。”

 “王伯伯,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宋辞初看了一眼后面留意着他们的老人们,“要不去我车上谈?”王伯伯沉默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他转身看了一眼他的老朋友们,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才跟上宋辞初刻意放慢的步伐。宋辞初的车依旧停在上次的位置,他为王伯伯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但王伯伯的左腿使不上力气,好半天上不去,还把自己弄的很狼狈。

 “是我欠考虑了。”宋辞初弯托着王伯伯的腿,放进了车厢里。宋辞初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前,却没有立刻上车,反而向时芜发起了通讯请求,但等对方接通了他又把对方的音量调为了静音,开启了录音。确定通讯还在继续之后,宋辞初才打开车门上了车。

 “腿受伤了。平时会很不方便吧。”宋辞初的视线落在王伯伯的左腿上,“比如上‮觉睡‬都一定要从的左侧上去之类的?”

 王伯伯沉默了许久,“不用跟我兜圈子了。你有什么想问的,不妨直说吧?”宋辞初也不跟他客气,直白的问道:“何子琪是你杀的,对吗?”

 “人活得久了啊…很多事情就容易想偏。”王伯伯叹了一口气,他自嘲的笑了一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一开始其实是把何子琪当自己女儿看的。

 但是她后来被李毅恒带坏了。变得极端又偏激,那天晚上,我听到她和李毅恒通讯,她哭的歇斯底里的,说要服安眠药‮杀自‬,把我吵得睡不着觉。

 “老年人啊…一旦被吵醒了,就很难再入睡了。我翻来覆去的实在睡不着,腿又疼的厉害,思想一下子就走了极端。我就拿着前几天我对门给我的花生牛上楼了。

 我之前有一次见到李毅恒从门口的花盆底下拿了钥匙进去,我就想,如果钥匙不在花盆底下,那就算了。如果真的在的话,那就是天命了。

 “结果真的在。”王伯伯又叹了口气,“我拿着钥匙开了门,何子琪就一动不动的躺在被子上,我当时很犹豫,我好几次跟‮救急‬中心通讯又挂断了。

 每挂断一次,我心里就越恨,恨他们让我睡不着觉,恨他们让我变成了一个瘸子。”“然后你喂她喝了花生牛。”宋辞初接话到。

 王伯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不知道她的过敏症状这么严重,但是我掰开她的嘴,把牛倒进去的时候…或许是真的希望她就这么死去的吧。”宋辞初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拿出了手铐,打开之后递到了王伯伯的身前,“得罪了。”王伯伯看了这副银光闪闪的手铐许久,才把手腕放进了开口的金属环中,金属环迅速闭合落锁。“你被逮捕了。”“任务1、任务2已完成,此条播报仅本人可知。”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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