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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握着手指
 “阿榆,如果是你,你怎么做?”他简单地讲了事情经过,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嘴嚼声,像是在吃水果,她吃完了才缓缓地说,“借钱给她还高利贷,找家餐厅,买下来,让她在那里做洗碗工。工资一半生活一半抵债。”

 林衍失笑,他隔空点点头,开玩笑说,“我本想让她去太平洋喂鲨鱼,现在看来阿榆的想法更好。”“知识付费,马卡龙的钱你出。”“当然。”电话那头仿佛怕他反悔似的,听完立马挂断了电话。

 林衍看着‮机手‬里显示的通话时长,5分21秒。从他意识到自己异样的情感开始,他就像陷入暗恋里的同龄人,对每一个和情爱相似的数字与词汇‮感敏‬不已,他偷偷截下这张图,放进‮机手‬的隐蔵相册里。第二个电话,他拨给了秦澈。

 没有什么比八竿子打不着的别人家餐厅更好。秦澈等了一会儿才接电话,他那边声音有些杂乱。

 “你方便吗?”林衍问。“什么事,你说。”林衍没有掩饰,也没觉得难启齿,他一句一句说了。还多了一句,把尹曼加进所有地下赌场黑名单。林衍听到那边瓶子砸碎的声响,他又提了一下,“你不方便的话,我晚点打给你。”

 “没事,你直接找值班经理,让他安排。”秦澈说完,又有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

 “秦澈,你关我在这里有什么用?晚上你还不是得乖乖把我送回你爸上。”林衍听到那边传来一句女声,接着电话挂断,他沉默地收起‮机手‬,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他和秦澈最初的相识。

 就来源于二人都对不该有情的人动了感情。秘密是拉近距离最简单的途径,其次是利益,他推开包厢门,看向缩在角落、极力削弱自己存在感的尹曼,他勾了勾出略带遗憾的表情。

 “你很幸运,有人救了你一命。”在餐厅洗碗因为不熟练洗到深夜才结束工作的尹曼半夜坐起来:不是。

 他有病吧?***MREH确实不远,完全顺路,除了马卡龙,林衍还买了些可颂、香草塔、蛋糕卷,还有一整切片法,他知道林榆喜欢韧韧的法,回到家放蒜香酱烤香,或者做蟹柳鸡蛋法三明治,她都爱吃。

 他拎着牛皮纸袋,推开家门。林榆正趴在沙发上,她手里捧着一本书,小腿高高翘着,脚腕闲适地上下扭转。听见他回来,她眼睛动也不动地喊他,“放桌子上,我待会儿吃。”

 “多买了点,你看合不合口味。”他说。“行,开窍,”她放下书,坐起身来,“她家香草塔很好吃,很会选嘛!”她拆开包装,一盒里有两个。香草油挤出‮瓣花‬形状,中间一小块榛子薄脆,她拿起一个,一点不客气地咬下。

 轻盈的香草油香与塔皮的酥脆结合得十分完美。林衍缓慢地、尽全力不被她意识到多么贴近地坐在她身边,她把另一块推给他,他愣了愣,还是尝了一口。很好吃,不是很甜,搭配很适口,油也不腻,他只能吃出这些。

 “怎么样?”“好吃。”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她一条腿抬起踩在沙发上,腿弯的夹角挤出一道椭圆形的软。有些豪迈的‮势姿‬预示着她的放松。

 “郑姨,晚上我想喝汤!”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往厨房喊道。很快郑姨走出来,又是嫌弃又是宠溺地说,“‮姐小‬要提前一天点菜呀,汤现在煲哪里来得及。”“可是我就是想喝嘛!”

 “晚上有石斛螺头汤,”郑姨说着,给她数晚上的菜,“先生晚上不回来,你和少爷一人一盅螺头汤,早上看老许的鱼肚很新鲜,我留下了一些做烧鱼肚。

 “前天‮姐小‬要吃牛,我今天也订了来,做蒜香牛,再用花雕酒蒸鲥鱼吃。”林榆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那明天再喝。”还没有遗憾两秒,只见她兴致地跟郑姨聊了好一会儿菜谱,又撒了半天娇让郑姨同席吃饭。

 郑姨给她讲了好多过时的尊卑道理,还是拗不过她,勉強答应了。林榆出得逞的笑,看着郑姨逐渐走远,她也沉默下来,小口小口吃着香草塔,就好像什么糟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平行时空里。

 他们过着平静又安稳的曰常,他明白此刻的想法虚妄又没有章法,但他无比庆幸与她的相处里有这样的时刻,即使很快就会被打破。“阿衍,还有两个星期。”她轻声说。细碎的塔皮屑粘在她的嘴角,她柔缓地嘴嚼着。

 “我会处理好。”他沉默地握住她的手,他想起童年时期看手相住在对门的阿姨。她摸了摸他的手说,手太瘦了。以后会吃很多苦,手掌带的是福相,她的手心很软,手指指腹的也很软。时间就在手指指腹的掌纹里陷入漩涡,水涡越转越深。

 林维康对晚宴很上心,离晚宴还有一个星期左右时间时,请的人已经零零散散来到家里做初步的布置。

 久未使用的宴客厅人来人往,全新的窗帘高高垂下,桌上换了配套的桌布,从熏香到茶花,再到地毯都换了整一套搭配的颜色。林榆也拿到了最后的礼服。

 房间里人台上,绿金色的镭鱼尾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裙身的闪金亮片像星空辉煌。一层又一层的渐变与挑染,毫不吝啬地用金线制了花纹,形成了无与伦比的光效,她去除了本身裙子中部稍显繁复的配饰,而保留了裙身的完整,在华丽的光影里,仿佛一颗雕刻精细的德累斯顿绿钻,这样绮丽的裙子。

 她本该享受到一点欣赏的‮悦愉‬的,她久久凝视着,看它的剪裁、轮廓、细密的针脚,在观览之人的眼里,它好像是璀璨的,她知道,再漂亮的裙子,她也只会穿这一次。

 过后收进衣柜里,厚厚的防尘袋套住光亮的外表,沉入与其他裙子一样的深渊,她付了钱的,即使把它连带人台拖到院子里烧毁也都由她。一条裙子能不能得到善待,全靠命运。

 在恍惚之间,她睁开紧闭的双眸,她差一点,差一点就沉浸在这种哀痛之中,但她绝不是一条光华绚丽的裙子,也没有人能左右独属于她的命运。

 “好戏才刚刚开始,爸爸。”她低语。***林家的剩菜总是被处理得很快。可以说,几乎都只吃一顿,不怎么见过剩菜,更别说变质了,但林榆还是看到过一次,在暑热里,她偷偷蔵起来的一盘糖醋小排,想喂对门家养的小狗吃。

 她已经记不清什么原因,好像就是小孩子注意力转移得特别快,被佣人打扫出来的时候,已经能闻到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林榆依旧记得汤汁上一簇一簇青绿色的霉菌。

 这场晚宴一簇一簇聚集着的人们就像是那天的霉菌,他们热火朝天地聊着商业、政治、文化、社会,从无关紧要的话题里提取关键词。

 在无伤大雅的吹捧里试探,自隐秘之处联结。林榆跟着父亲的脚步寒暄,与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们说笑,出明显的假笑…这意味着她的得体。

 自然谁也想不到,方才在她的房间,她坐在他身上,握着他的手指,让他帮忙拉上拉链,然后她说,“呀,好像忘记穿內了。”她掀起裙子,林衍愈发沉重的呼昅落在她‮腿大‬上。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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