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母亲觉得脏
还有语文,她觉得自己理解的跟标准答案完全不一样,根本就想不到答案是那个,这让她怎么写呢?沈时溪叹气,“我教你。”在那之后,沈时溪就承担起教她所有科目的责任。
但是不允许她问为什么,只是让她接受自己的观点,一旦沈思言问了。沈时溪就说她以后就懂了。以后?多久以后?
她和沈时溪不是一样大吗,为什么他理解了。自己就是不能理解?是她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能够接受的东西。
她就是接受不了?***其实沈时溪也没有教很久,到三年级,沈时溪让她自生自灭,分不出多余的时间给她,不敢沈思言还是按照沈时溪说的那样开始写那些东西。不管理不理解,先写上去再说。
他的方法很有用,一张张的満分卷子回到她手里,老师再也没说过让她留级的事情,上课的时候特别喜欢让她起来回答问题,父母也因为她的成绩改善总是夸奖她,可是她不快乐。不理解的东西依旧不理解。
只是她再也不会举手问老师问题,沈思言思考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好像所有人都得偿所愿,只有她不快乐。
沈思言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总是想得和别人不一样,想不到答案,所以她开始看很多书,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奇怪,太过深奥的书她看不懂,只能看一些基础的读物,所以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到了四年级,学校开始第一次分班,依旧按照成绩,这一次她和沈时溪被分进一个班里,他依旧是第一名,她在二十名。班里大多数人都是以前认识的。
他们自成团体,沈思言就成了班级里的边缘人。以前认识的人不愿意和她一起玩,说她都进了一班,好生学怎么能和他们一起玩。老师天天在课堂上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让他们多跟学习成绩好的人交往。
这样才会进步。真的吗?学习成绩好就能代表一切吗?只要成绩好其他都可以不管了吗?而且为什么他们肯定学习成绩好的人不会被带坏呢?这些话,沈思言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念叨。
后来,她总是一个人,不管做什么都是一个人,班里的人跟她聊不来,跟其他人的理由一样,觉得她很奇怪,脑子里有奇怪的想法。有一次课间休息,沈思言趴在操场上看蚂蚁爬来爬去。
边上一个同学立刻说:“要下雨了。”沈思言疑惑地看她,那人得意地说:“书里看来的,蚂蚁搬家就是要下雨了。”“为什么?雨不是从天上下来的吗,蚂蚁不是在土里吗,他们怎么知道的?”沈思言认真地问。
“…”那人不说话了。转头就跟人说沈思言很奇怪。所有人都知道沈思言很奇怪,有意无意疏远她,她没有人可以说话,每次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她都在思考,她是不是真的很奇怪,所以没有任何朋友。
后来她换了一个男生同桌,他是开后门进来的,沈思言有一次在办公室里听到,那个男生抬头就看到她也在办公室里,那是她经历的最艰难的一年。
她的书被人撕了。周围人打草稿的废纸都
进她的书包里,那个男生甚至喜欢把打火机带到学校里,时不时拿出来吓唬她,有一次真的把她的书包烧了。幸好书都拿出来。
但她的书包彻底毁了。沈思言看着那个男生,都快要哭了。“这么丑的书包,烧了就烧了。你家这么穷买不起书包啊?”
然后开始嘲笑她。后桌的人也开始帮腔,“就是,你上学期就是这个书包吧,这学期居然还没换,沈思言,你家也太穷了吧。”
“…”在此之前。她跟老师说了很多次,周围的同学对她并不友好,说得很委婉,老师只是点头说知道了。根本没有搭理她。
说的次数多了。老师瞪了她一眼,“反思一下你自己,为什么别人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出了问题为什么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总喜欢把问题推给别人?”沈思言低下头,不敢说话。
“学习成绩好有什么用,不懂和人相处,到了社会上什么都不是。”后来,她再也没有找过老师,也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家里人,因为父母也是一样的说法,不管她说了多少次,父母都让她反思自己,还说都是小孩子打闹,让她大度一些,不要总是斤斤计较。
是她斤斤计较了吗?为什么别人想的总是和她不一样呢?火灭得及时,踩几脚就灭了,但是书包不能用了。
那个被烧了的书包最后被她带回家,放在房间里,她不敢告诉父母,后来总是趁着父母不在的时候去学校,怕他们发现自己的书包没了,最后,她拥有了一个新书包,因为沈时溪参加比赛得奖了。父母问他想要什么奖励。沈时溪说:“我想换个书包。”
母亲摸着他的脑袋说:“好,也给妹妹买一个好不好?”他点头,“好。”他是蓝色的书包,父母给她买的是粉
的。
“沈时溪,我觉得你的书包比我的好看。”沈思言说,他无所谓,“给你。”她便背上了那个蓝色的书包开心地上学,她终于有新书包了。再也不用担心被父母发现她没有书包。
沈时溪因为背了粉
的书包,还被他的朋友笑了好一会儿,沈思言听到后还笑了,原来沈时溪也会被人笑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后来老师给她换了座位,换成和沈时溪同桌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至少没有人再欺负她,沈思言最喜欢的事情,从在草稿纸上
涂
画和去土里挖东西,变成了在沈时溪午睡的时候用手指在他脸上画画。
至于之前喜欢的事情,只能往后面排。一直到小学毕业,她都过得非常开心,虽然班里依旧没有人跟她玩,但没关系,她还有沈时溪陪着。
虽然他不喜欢说话,但是很安静,最重要的是,她所有的胡言
语沈时溪都不会往外说,听过就忘,在小学毕业前,老师找父母谈过,因为沈时溪的成绩可以考去更好的初中,没必要跟着户籍走,父母去问了沈时溪的意见,他拒绝了考更好的学校。
“为什么?”母亲问,“去好的学校不好吗?”“那样沈思言就是一个人了。”沈时溪说。母亲点头,觉得有道理,“时溪是个好哥哥了。”
“到了初中要继续帮妹妹好不好?”母亲说。他点头,她听到了,忽然产生自己拖后腿的感觉,如果不是她,沈时溪肯定能去更好的学校,不用陪着她。
***她和沈时溪从不一起上下学,因为她喜欢自言自语,被母亲说过之后,她不敢让人发现自己有这个习惯,在学校里也拼命庒制自己自言自语的习惯,所以上下学就成了她为数不多独处的时间。
她很喜欢和自己说话的感觉,今天捡到了很漂亮的石头,放在小盒子里。“这个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石头。”“石头上能写字吗?”“写字就可以占卜了吧。”
“怎么占卜?”“…扔一下?”最后,沈思言捡来的石头被扔进垃圾桶里,那个盒子也没幸免,母亲觉得脏,觉得她把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带回家,所以把她的房间都清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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