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无名无由讨好
“苏老师,怎么坐在这儿发呆?”“在等你回来呀,二哥。”
换着虚假的问候与回答,两人脸上的笑毫无破绽,她摸上他的手背,歪头向他发出邀请:“一起回家?”她太懂得如何驯服他了。单单一个“家”
字,让他无法拒绝,心甘情愿替她拉开车门。嗅到车內那丝还未完全消散殆尽的咸腥味,郑毅依旧表面平静地伸出手来,摊开掌心微微欠身,绅士地扶她下车。
直到完全入进家中的人私空间里,他们之间的
火瞬间爆发,一切情绪都灌注在了一次次原始的
合中。这是他和她的“家”他唯一能独占她的地方。
将自己完完全全埋入她的身体中,听着她似真似假的娇嗔呓语,郑毅做着这世上最可悲的自我催眠:“苏秀不属于任何人,但在这里,她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十七年前,苏秀用一个约定将他们的关系
了死结,每当郑毅想放手时,她便会突然拽动那
死结,将他勾过来,再毫无心理负担地将他推开,毕竟,她一直有在遵守约定,而他,却不敢打破。
这是只对他一人有效的诅咒。夜光透过窗帘漫进宽敞的主卧室,郑毅顺着苏秀纤细的手臂一路向下,大掌与素手十指
握,悄声的话语并不能传达到
睡的美人耳中。
“我只希望你永远记得,当约定打破的时候,二哥就彻底不在了。”***疫情尚未控制,未来境况尚不明朗,各地学校纷纷延迟开学时间,并开展网上授课,公司、企业和各单位等也都发出延迟返工的信号。
苏秀所住的双江汇苑自推出车辆通行证之后,又搞了居民出入条,外卖快递不得入进小区,而小区业主每户每两天凭出入条外出采买生活物资。
两天才能用一张出入条,彻底断了苏秀想出去嗨的念头,况且外面那么危险,还是窝在家乖乖吃公粮吧。
好在郑毅这大米饭耐吃管
,对她都是有求必应,而且,这大米饭还能总变着花样给她吃,从阳台到客厅,从家政间到功能房,以前他们没尝试过的地方相继解锁。
就算下次郑毅拉她到衣帽间的衣柜里做,她都不会觉得诧异了。苏秀以为自己会腻味郑毅这碗大米饭,可事实上,比起郑毅。
她先腻味起了每天吃的那些外卖。因为疫情,好多她喜欢吃的店并没有开张,剩下的要么味道不行,要么早吃腻了。
再加上外卖不能送上门,苏秀每次都要下楼自己去拿。从6号楼到小区门口,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开车去浪费油,走路去又费力。
好几次苏秀将外卖拿回来时,里面的食物都凉得差不多了。口感大打折扣。这天临近傍晚,中午已经因为外卖而发过一次脾气的苏秀,为难地想着晚上该吃什么。
就在犹豫时刻,入户电梯传来开门的声音,苏秀还在纳闷郑毅啥时候出的门,只见男人提着两个装満食材的大塑料袋往厨房走去。苏秀从沙发上蹦起来。
走到厨房门外,探头探脑地往里看,瞧见郑毅正有序地清点着冰箱里的废弃食材,将新鲜的替换进去。当看见男人围上围裙,苏秀霎时瞪大了眼:“郑老总,你…会做饭?”
郑毅舀了两杯米在电饭煲內胆里,一边淘米一边应了声“嗯”他竟然会做饭?!“你…该不会做的是黑暗料理吧?”小的时候。
他俩不是没有趁父母不在偷偷鼓捣食材的时候。某年暑假的一个周六下午,郑毅在给苏秀辅导暑假作业,苏小秀突然嚷了句饿了。撺掇郑毅去给她煎荷包蛋。苏秀至今还记得那个煎得乌漆嘛黑如炭饼的“荷包蛋”是何等模样。
那可是堪称优等生的郑毅哥哥的黑历史呢!最后,由爱惜粮食的郑毅吃掉了外面煎黑的蛋白,里面那颗完好无损的蛋黄则给了苏小秀…大概是心疼粮食,同时也心疼自己的胃,有了那次黑历史,郑毅便再也没有碰过厨具。
苏秀几次调侃他以后会找不到老婆,小伙子则不屑地哼了哼:“这叫‘君子远庖厨’,你不懂!”当时的苏小秀确实不懂,后来她知道了原文,才心里狠狠啐了这望文生义的狗东西一口。
就他那捉蛇逮鼠杀黄鳝的狠厉劲儿,哪儿像个不忍杀生的君子?呸!此时看着淘米动作熟练的郑毅,苏秀十分纳闷:“你啥时候学会的做饭?”结婚六年,苏秀可从没见过郑老总碰厨具啊!
“在队部。”“啊?原来你是去的炊事班?”郑毅笑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那种不愿多说的神秘感多少让苏秀有些膈应,那是她所不知道的,那十年的郑毅,他们分开的十年里,郑毅最大的变化,便是成了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苏秀承认,郑毅很有导领才能,他善于笼络人心,很有人格魅力,为人知人善任,做事当机立断,在他担任生学会主席的那一年,整个三中都生机
,充満蓬
朝气。如果他将这份干劲保持到大学。
她相信他能走上更高的台阶,去做对社会对家国更有贡献的人,而不是一介商人。苏秀最讨厌商人,尤其是资本家,为了利益可以用尽手段去庒榨剩余价值的怪物,从头到脚每个
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可一想到自己如今住着资本家的房子,用着资本家给的服衣和包包,享受着资本家提供的服务…她和她讨厌的,又有什么区别?在她决定和郑毅结婚的那一刻起,她就失去了讨厌他的资格。
苏秀內心涌上厌恶,不仅是因为发现了自己矛盾的认知标准,还有回想起了他们这段协议婚姻的起始…“哒哒哒”的切菜声打断了苏秀回忆过往的思绪。
看着男人那稳而快的刀工,她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自在,直到男人做好一荤一素一汤,并将之端上饭桌,苏秀这才顿悟那股别扭感到底为何。
“郑老总原来这么会做饭…结婚六年了。你还
能蔵啊?是不是偷偷在外面‘支援第三世界’了?”郑毅将两副碗筷摆上,心情甚好地勾起嘴角:“我是商人,‘支援第三世界’这种不能盈利的行为,可不是我会干的事。”
“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我在维系‘盟友’之间的稳固。”哈…盟友?多么贴切的一个词,真是把他们俩如今的关系阐释得明明白白。蛇鼠一窝!
苏秀立在饭桌两米开外,淡漠地观察着郑毅的一举一动,他取了两个香槟杯,从冰桶里取出提前冰镇好的香槟,招呼着苏秀入座,看着那香槟上的标签,苏秀刚要迈步的腿僵在了半空。
“路易王妃”1996年的年份水晶香槟,祭出这么一瓶珍贵蔵品,这恐怕不只是“维系”这么简单吧!
苏秀心里可明镜着呢,无名无由的讨好,指定暗蔵着不得了的盘算!郑毅则将她的小心提防悉数收入眼底,无奈地摆摆头。
他将倒好酒
的香槟杯递到她跟前:“苏老师是怕酒后吐真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不接他的
将法,苏秀哼了一声坐下:“我是怕你把我灌醉,好
行不轨!”
她的酒量可比不得郑毅。因为有气泡,香槟比红酒更容易喝醉,这人故意选这样一瓶酒,明显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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