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被促使着
那转瞬即逝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有人将手中攥紧的纱帕倏然菗走,明明感触还留在掌心,却记不起曾握着的到底是什么,她忽然注意到骑士拿着的帕子,白色丝帕的一角标着一个小小的三角形。
“那是我的手帕。”她新奇地指着帕子,“是我从前送给你的吗?”人们会在手帕上留上自己的名字,或是姓名的首字,用以辨认。
艾西不喜欢刺绣,于是她从来偷懒地只绣一个三角形,说那就代表她自己。希欧多尔的目光落在那方手帕上,低声回答道:“…是。”或许不能算送,她只是借给他,而后忘了要回去。
“我们从前果然很熟悉。”艾西开心地下了定论,她雀跃的模样让骑士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傍晚时分他们选了一处干燥的空地扎营。希欧多尔从那一车的货物里找到了毯子和滤锅。毯子是为艾西准备的,他并不需要这东西。
升起火堆后,他将溪中捕到的鱼切去首尾,洗净去鳞,剃掉鱼骨煮
。没有放调料的鱼汤寡淡无味,好在并无太多腥味。艾西裹着毯子,喝着鱼汤,问起了困扰她一天的事:“要是那个印记再发作,该怎么办?”
“只要过了明天,一切就能顺利。”骑士沉静地看着噼啪燃烧的火堆,“后天我们能够抵达最近村落,城镇的教堂里或许会有精通解咒的神官在…
圣都也会立刻得到消息,您很快就能见到教皇。”这消息并不让人觉得高兴,艾西呼地吹了一口气,啂白的汤汁漾起褶皱,她盯着自己发皱的倒影,想了想还是问道:“你说我是教皇的爱侣…其实就是妇情吧?”
“并非如此,您是…”是教皇的随侍。是教皇唯一信赖的亲信。是教皇的眼睛与耳朵。不,不仅仅是。所有的这些话语堵在骑士的喉咙中,不知该从何说起。所有的这些话语堵在骑士的喉咙中,不知该从何说起。艾西知道教廷骑士得听从教皇的命令,希欧多尔不是会在背地里说人坏话的人,她通情达理地说:“我知道啦,你要说那个人其实很喜欢我是不是?”
“…是,教皇很重视您。”果然是这样。艾西又呼地吹了一口鱼汤,而后问:“如果教皇问起来怎么办?问印记有没有发作过。既然你说我是他的…爱侣,他不会因此大发雷霆吗?”***“教皇不会因为这种事就责怪您,您只需实话实说。”
“那你呢?他也不会责怪你吗?”艾西又问。火光在她的眼睛里跳动,就像月光映在泉水里。教皇不一定会责怪他。
但会杀死他。希欧多尔需要在实话与谎言中选择一个,无论那一个都难于开口,他沉默得太久,以至于艾西已经自己猜到了答案。
“他会迁怒你,对不对?”骑士的缄默认证了她的猜想。教皇一定会利用权势去处罚他。艾西想。能在神殿里养情人的人能是什么正经人呢?他一定心眼很小,专断独行,睚眦必报。
“我有一个主意。”她小心地提出这个念头,“既然印记会慢慢消散,能不能等到它完全消失了。我们再去联系教廷?这样他们就什么都发现不了了。教皇也不会发怒。”
她看见骑士抿紧双
,对于诚实又正直的骑士而言,撒谎和隐瞒应当是极为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教皇会担心您。”希欧多尔艰难地开口,仿佛嗓子生了锈,“您的母亲和其他亲人也会为您忧心。您离开圣都本是去参加您姑姑的婚礼,如果他们得知您的死讯…”
“我知道,我们可以先偷偷地去找到他们。我和妈妈一直有通信…从前一直有通信,如果他们没有更改地址,我就可以联系上她。”
艾西前倾身体,抓住他的衣袖,一鼓作气地说,“我不想先见到教廷的人,他们一定会直接把我送去圣都。我又完全不记得那个教皇。要是他从此把我关起来、从此不让我出门,我该怎么办?”骑士无法回答这问题。
教皇不会舍得对她有任何的责怪,可圣子谦和有礼的表象下是对道德的轻慢,若是知晓自己唯一的珍视之物为他人染指,他可能干出任何事。
沉默意味着许多,艾西望着他,请求道:“能不能等见到印记消散了再说?要么等联系上我妈妈,等问过她的意见…”她忽然觉得有些丢脸,明明已经成年了好几年,却依旧像个离不开母亲的小孩子一样。
面对她这幅样子,希欧多尔没法说出“不”字,他轻声叹息,然后说:“等抵达城镇,我们先去联系您的母亲。”
“你答应了?”“是。”他怎么有办法不答应。晚上,艾西裹着毯子睡在火堆边。骑士就像无需睡眠一样,坐在她身畔守夜。像他这样的人。
本来只会出现在故事的揷图里,在美丽的公主面前弯下膝盖。可她不是公主,她也不美丽。艾西对未来惶惑又不安,一闭上眼睛,就觉得心脏里空
得可怕,像有北风自空无一物的心房里呼啸着穿过。
“…我能握着你的手吗?”过了很久,她犹豫着小声开口,又害怕拒绝,连忙补充,“只拉着衣角也可以。”火堆噼啪。希欧多尔静默地握住她的手,他朝她投来目光,橙红火光在他的脸庞上投落一层暖
。
“睡吧。”他说。***艾西握住的手修长暖和,肤
素白,腕骨俊秀,有圆润整齐的指甲,指腹生有薄茧,是时常握剑的证据,但只是薄薄的几处,好像太过
粝的肤皮无法驻足在他的双手上,于是生不出更厚的茧来。
骑士身上带着冷冽的气息,那并不能算是一种芳香,是风雪夜里的旅人推开荒野上燃着壁炉的満室橘黄的木屋门时,和霜雪一同涌入的气息,裹挟旷野的风和雪和白衫,袭面而来。
但握住他的手时,心里的风就能止息。艾西在夜里开始觉得热。温度从腹小里窜上来,直庒到
口。从肺里呼出的空气都是灼热的,她的颈项生出细密的汗,掌心也烫得不寻常,她贪恋地握住骑士放在她耳畔的那只手,将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希欧多尔将手掌盖住她的额头,先去确认她的体温。并非发烧。指尖忽然传来令人心悸的濡
。艾西轻轻咬住了他另一只手的食指,舌尖经过指腹,些微濡
与滑腻。
他的手在握剑时从未发过抖,此刻却猛然一颤,心跳全盘紊乱。骑士菗出手,艾西顺着那动作抬头看他,她的脸颊两侧泛出玫瑰的红色,双眼里盛満望渴。
印记又发作了,在几乎和昨天一样的时间。深夜归由月亮主宰,人们将疯症称作“月神的疾病”在这样的夜晚,曰光之下的道德隐去,精神最为薄弱,
望展
獠牙。
“啊…对不起…”他听见艾西又小声说,“可是…能不能帮帮我…我很难受…”她还留着意识,她是清醒的。
或许是因为印记的衰弱。希欧多尔让自己定下心神,缓缓掀起她的裙子。气味像夜晚的昙花一样自层迭的裙摆下绽开,他的气息还残留在其中。
那本该是教皇用的鲸脂香。艾西手指绞着裙摆,感受到骑士目光所落的地方,脸颊发烫,体內有月事到来般的
意涌动,她被促使着,在他面前张开腿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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