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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听着絮叨哥事
 直到下车之前,我向他告别,江妄突然没来由地问我:“听说吃甜食能让人心情好点,你试过么?”

 “什么?”我愣了一下。“刚才说到我的伤心事,我突然有点难过。”他用波澜不惊的语气,面上却是痛心疾首的样子。

 “吃甜食确实能让人好受点。”我给了他一个切身的案例,“我之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吃爆米花,的确好转了一些。”

 江妄点了点头,心事重重地和我告别。我也不知道他的情绪怎么来的如此之快。回到公寓后,我放了一浴缸的热水,头发扎成丸子,将身体浸泡进温热的水里。

 身体和心理的紧张得到一时的缓解,我闭上眼睛眯了会儿,又看了会儿热点,水渐渐凉了。我才恋恋不舍地从浴缸里出来。

 ***临睡前我刷了下微博,发现“吴盐不吃盐”在九点多发了一条新微博。配图:一张爆米花机的图片,一张江妄在爆米花机旁用纸盒装爆米花的图片,一张是江妄煞有介事分发爆米花的照片,以及他们那九个社员捧着爆米花冲镜头或是比耶或是耍酷或是傻笑的合照。

 配文也十分灵:江社心血来买了个全自动爆米花机放工作室里,说男人就应该尝试尝试甜食,D社人吃得不亦乐乎,请问是社长有病还是大家都有病?后面还有一个疑问的表情。我一下子就被逗笑了。点开评论,前排几个热评让我笑得更厉害了。

 多盐益善:姐妹们救命啊…社长大人发爆米花的场面好像古代大善人给难民分粥啊哈哈哈…D社我的取向狙击:有些人台上是酷炫拽吊炸天的拉普儿,私底下却是会集结一堂吃着合家爆米花的普通职工,这个世界到底了。

 是人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盐水漫金江:虽然我手臂脖子上都是纹身,嘴上也打了钉。

 但是不影响我是一个爱吃爆米花的乖巧宝宝呢,嘻嘻。改明儿就去D社做保洁阿姨:老天爷啊…谁能想到这些人是唱rap的呢?祁叹和我到底什么时候公开:D社下一首社歌预定:《爆米花》。

 我说江妄是我老公你能怎么滴:全体社员:我想拒绝,但我不敢说,并出假笑JPG。D社社长三番五次求我嫁给他:你们说话都注意一点,小心我老公带着D社人写歌diss你们!

 下面有网友回复这个姐妹:夫人,您需要和楼上那位干一架么?要我给您递刀么?这层楼有好多类似的回复,不是递剑就是扔斧子的,队形排列还整齐。我含笑看着她们的评论,不噤感叹女孩子也太可爱了吧!

 再往下滑,放学赶紧学习:啊…朕的老公们都好帅啊…各具魅力,朕要溺死了呜…下面就是类似的评论了。

 不是说他们帅气与才华并存,就是催他们快点发歌的。凭良心说,D社人有几个长相算不上“帅”甚至比普通的门槛还要低点,但是他们自身散发出来魅力独一无二,大抵身上是有种叫“氛围感染力”的东西,真的很加分。

 又往下大致翻了翻,我并没发现什么不‮谐和‬的声音。大概是因为他们混的是地下,不怎么暴在公众的视野下,所以关注度相比地上rapper较少,大多是粉丝才会follow他们的动态,这也就自然而然形成了一个不受外人打扰的圈子。

 没什么杂七杂八的声音,不用去合市场,不说虚伪官方的套话,做自己热爱的音乐风格,活得率真洒脫,我想这就是我哥经常说的keepreal吧。

 像是被什么住了一般,我移动了下手指,不由自主地在微博的搜索栏里搜索“江妄”这个名字。点开第一个‮频视‬,是他去年十月份音乐节上的live表演,他手握定制的麦克,在台上不余遗力地演唱。

 我哥虽然也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好多年,但我从来没有真正深入去了解说唱,所以我没有办法对江妄的表演做出专业的评价。

 从台下热烈的反应来看,从同行对他的评价来看,从他D社社长的身份来看,我想他一定在自己的行业里是极为优秀的。

 若是不论其它,我也会发自內心地觉得他的表演打动了我…我看到了他眼中对梦想的热爱,对舞台的享受,对观众的尊重,在人声鼎沸的现场里。

 他在舞台前方,像极了还剩最后一天生命的蝉,拼了命地燃烧,在熊熊火焰中嘶吼。我忽然想起他送我回公寓的时候,以玩笑说出的故事。少年时不切实际的梦想总会被“做梦”二字轻易又无情地否定。

 他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却能够把消极恼人的情绪掩进土里,站在讲台上直了板,坦坦读出现在看来完全幼稚可笑的歌词。曰后,讲台变成了舞台,他寻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做了一个厂牌。

 之后又遇到了些许拥有同样梦想的人,从无到有,从他孤身一个,到与人同行,到现在的一群人,并肩作战,他如同野外的常青藤。

 在周围人不看好的目光中坚韧地冲破土壤,在的岩壁上执着地攀附,不顾一切地生长,疯长。永远生机,永远枝叶繁茂,他长成了他最好的模样。

 过去似乎没那么重要。‮机手‬提示微信进来了一个新消息,我打开微信查看。是江妄发的消息,只是简单的四个字:“朋友晚安。”又发了那个“biu发爱心”的表情包。不知怎么,我突然产生了一种福至心灵的感觉,晚上做梦重回了那个校园,竟都是些美好的记忆了。

 ***收到嫂子的消息时我已经回到了公寓,刚把行李箱的东西捡出来,收拾妥当。做完一切,我如释重负地往沙发上一瘫,打开微信。嫂子问我明天什么时候的‮机飞‬。

 她说她到时候和我哥一起来接我。我则回答我已经到公寓了。并向她简单解释了一下。因为会议临时提前到了今天早上,我们下午就回来了。

 下‮机飞‬之后大老板也人化地安排了大巴车接送,一条龙服务,方便的,我也就没特意麻烦他们让他们来接。嫂子“嗷嗷”了两声,又发过来:“你哥现在在练歌呢。

 要不过会儿我去接你?我们和他一起吃饭。”我快速回复:“好,我先去冲个澡。”嫂子到我这边时我差不多弄完了。我没有化妆,随便套了件宽大的T恤,戴个帽子就出门了。大概是出差这几天一直紧绷着神经睡眠不足。

 在‮机飞‬上也没休息好,再加上身边是熟悉的人,给了我足够的‮全安‬感,我和亲嫂子一来一回地打趣了会儿,听着她絮叨我哥的事,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

 醒来时嫂子刚好停好车,我戴上帽子和她下车,走近了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不是我哥的工作室。

 面对我的疑惑,亲嫂子是这样说的:“刚才在车上给你说了呀,你哥不是要去吴盐他们演唱会做嘉宾嘛,有很多细节要对,所以他来他们的练习室排练了。”…我在入睡之前似乎是听到其中几个字眼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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