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圧低了声音
大概是为了让他睡得更安稳,落地窗被窗帘严严实实地遮挡住,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几道坚韧的零星光线鬼鬼祟祟地东躲西蔵。应该是吃了药的缘故,江妄睡得很沉。
我悄无声息地站在他
边,垂眼望着他,那是一张我已十分熟悉的脸庞。浓密有型的眉毛,墨黑纤长的睫
,高
笔直的鼻梁,以及线条分明凌厉的侧脸。
他的长相很符合我的口味。我就这么看着他,莫名感觉气氛有些怪异,似乎他下一秒醒来就会被窥探着他的我吓一大跳。
随着太阳的移动,房间里尚存的光线竟然不知不觉地挪到了他的下巴上,他的嘴巴有些干涸,那圈光影仿佛是冰冻的世界中唯一活着的光点,我的思维突然飘散出去,很远很远。
他在高中就已经透过面具看到了最实真的我,他会为了和我在这无聊的世界中玩游戏而心知肚明地和我逢场作戏,也会识破我的想法及时叫停让我继续对他感趣兴。
会安安静静地听我讲故事,却不对我这个人发表任何评价,只跟我说“很高兴认识你,盛晨”也会出乎意料地继续和我玩已经结束的游戏,真心假意分不清。
但整天鬼扯胡说倒是真的。我还以为遇到了相似的人,棋逢对手的感觉倒也畅快,但是他和我又是不一样的,在他心目中成员朋友很重要,有很多让他在乎的人。
他会板着一张臭脸地去教年纪小的弟弟怎样对自己的工作负责,也会费心竭力亲力亲为地为遇到困难的弟弟解决问题,而不只是说教。
望着那片光影,我缓缓在他
边坐下,
凹陷的同时我的心脏似乎也沉了下,手也鬼使神差伸过去,轻轻地摸抚了下他的下巴。似乎把那道光抓住了似的。
***这几天我跟着客户跑来跑去,又是谈生意又是参观旅游的,尤其是今天,因为客户是个徒步旅行爱好者,偌大的园林我踩着双高跟不紧不慢地走了一路,还得时时刻刻注重体态保持微笑,身体简直都要散架了。
幸好今天是最后一天,傍晚就结束了工作,和客户得体友好地告别之后,我回到店酒,将自己往
上一扔。疲惫的身体陷进柔软的大
里,身体里紧绷的弦渐渐放松,我也没心力去思考一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敲门声,我还没缓过来,拖着个倦怠的身子开了门。门外是吴盐,他说他们此站的演出结束了,他们社的人要一起出去吃个小饭喝个小酒,问我去不去。
面对他热情四溢的邀约,又想到某人已经快三天没有主动找我了。我觉得去观摩观摩某人的冷漠脸似乎也
妙趣横生,便答应了下来。
江妄生闷气的样子和我想象得差不多,无非就是不正眼看人,不跟你搭话,总之就是在一个集体中有意无意地忽视你。
但和其他人相处时却神色如常。坐在桌旁,我用手托住下巴,一边跟身边的吴盐说话,一边默默瞟着斜对面他的一举一动,不知怎么突然很想笑。
他怄气起来真幼稚,手段也好低端,越看越可爱。像是一只本快成仙的小妖
被打回了原形一样,一落回地面所有遮掩的缺点和陋习都暴
无疑,他不理我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只是因为我这几天忙着工作。
虽然和他住同一个店酒,甚至是同一层,但我却从不去找他。大概是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不断地主动现在难免累了。
又或许是在他心里我和他的关系有了些许变化,再或者是他生了病刚好有点脆弱容易多想,抑或是他想耍耍小
子以此证明什么,然后突然就这样了,在我们仅有的一次在电梯里偶遇时。
他也是绷着一张脸,整个过程他没有任何动静。如果不是他不重不轻的呼昅声,我甚至觉得他我身边站着一个人形雕像,没有生命的迹象。吃完了饭他们在包厢里喝酒,我窝在沙发的角落和阿宵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因为担心自己在不清醒的状态说出什么话,我一直对外宣称我酒
过敏,上次喝酒还是和他讲故事在桥上讲故事的时候。阿宵一副
言又止的模样,话在嘴里转了几个弯,还是问出了口:“嫂子,你和妄哥闹别扭了么?”
之前没呆在一起的时候还好,现在和他同处同一个空间下,我和他之间的氛围奇怪得如此明显,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我们俩之间出了问题。我没回答阿宵的话,转移了话题和他随便闲扯了起来,眼睛却不自觉地往江妄身上瞟,他剪了头发。
本来顺
的时候刘海有些挡住眼睛,现在的刘海刚好到眉毛,两鬓的头发也剃得比较干净,只剩薄薄一层,整个一旺仔头,再加上他现在皮笑
不笑的冷冽面庞。
在旁人看来可能是冷酷到极点,在我眼里却是可爱到冒泡泡。倚着沙发若有若无地望了他许久,我确信从他那个角度,他完全能感受到我的目光。
甚至稍微抬眼就能与我的视线相撞,但好几次他都直接掠过了我,渐渐我就有些兴致缺缺了。再加上身体着实疲乏,实在没心思去和他过乏味的招数,便起身去了趟洗手间,盘算着再返场就自然而然地拿包走人,回去好好睡个觉。
没想到再回去,一推门就见江妄和一个女生在打台球,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宽松的印花T恤,
出的小臂线条结实
畅。
他身下是侧面两条杠的黑色校服
,加上他刚剪短的发型,整个人青舂又利落,身上也干干净净的没有纹身,不说他是说唱社社长的话,还以为他是还没毕业的大生学。
他对面是个我没见过的女生,应该是在我去洗手间的空档刚来。女生见到我面上有几分惊讶,似乎没想到现场还能出现除她之外的女
。
我微微笑着主动冲她低了一下头,算是打了一个友好礼貌的招呼。相比我不温不火的问候,女生则显得热情四溢,问我叫什么名字,和我寒暄了会儿,然后带着点小聪明问道:“我和江妄从高中就认识了。
也经常联系,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这个大女美!”明面上是在夸我,话里话外则在暗示我他们之间多年的
情,也顺道问了我和他认识了多久。
我说我是盛时的妹妹,因为他们两人的关系才和江妄等人
了点,也只不过是吃了几顿饭,今天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是由于恰好在这边出差,是被吴盐邀请过来的。
她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句,我就看似和盘托出,把我和江妄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省得她再想法设法,当然人前的话肯定是加工了一番,要不直接说“不
”的话,难免不给他们面子。
听我这么话,女生看起来好像放下了戒心,笑着说一会儿打完这一场就来找我聊天。余光中江妄变了脸色,眉毛微皱,不知道是对我的礼貌不満意,还是对她的亲切有微词。
***包厢里的气氛莫名变得有些奇怪,我坐在沙发上回了个消息,再抬眼就望见不远处那女生拿着球杆站在江妄旁边,和他亲昵地窃窃私语,嘴边一直挂着笑。江妄漫不经心地回了她两三句。
在她状似无意地用胳膊碰了下他的小臂之后,没有躲开,在与他接触的时候,那个女生充満挑衅的目光朝我抛来,仅短暂转瞬的两秒,就被我敏锐地捕捉到。女人总是感敏的,尤其在涉及到在意关注的男人身上时。所以就算我委婉表达我和江妄不
。
她也能轻易从整体的气氛中,从其他人的表情中,从江妄不易察觉的眼神中看出我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
而我也同样从一开始就感受到她绝对来者不善。我拿包起身要走。阿宵连忙站起来拦住我,庒低了声音,横眉竖目义愤填膺地说:“嫂子,她这是在对你宣战啊…你可不能临阵逃脫,咱们要把她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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