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恢复神智时
“已经结婚啦?”老板吃惊。“…”陈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和陈叹樵不结婚也是一家人,分了手也要坐在一起吃年夜饭。气氛尴尬到了极点,老板还在热情地问她什么时候和三哥结的婚,陈藌偷偷把那个塑料戒指套在手指上,说。
就这两天吧…哎我好饿啊…该吃午饭了…说着便拉着陈叹樵离开了。“这两天是哪一天?”陈叹樵走在后面,把糖块从左边转到右边。“这话你也信,你多大?”“那你手上带的是什么?”“嗯?”陈藌抬手。
看着大的有些离谱的塑料戒指,“戒指,你也想要?”陈藌把剩下的那个抛给陈叹樵,对方接住了。拿在手里打量了几眼,
出嫌恶的表情。
“你不要就还给我!”陈藌伸手去拿,陈叹樵没给她,问她吃什么,陈藌说,想吃虾过了。陈叹樵走在路边,买了两份。
“不生气啦?”陈藌笑眯眯地看着他,接过淋了鱼
的虾饼。“没有第二次。”“好哦!你再打包一份炸舂卷,煎饼也要一份吧,我还想喝汽水。”“陈藌…”他转头,“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有哦!”“我不可能每次都能救下你。”“我知道。”陈藌咬着虾饼,“下次不会了。但是你要告诉我,你是全安的,你要让我放心。”陈叹樵沉默了几秒,接过饭菜,道:“会没事的。”这话不知道是在安慰陈藌,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海面的风吹过来,含在嘴里的糖快吃完了。陈叹樵和陈藌并排走着。码头上的人渐渐散去,中午的海港安静下来,只有人和影子照在地面上。
“现在要去哪儿,能捎上我吗?”陈藌跟在陈叹樵后面,拍拍手上的油渣。“去码头坐会儿,清货要等到下午,暂时没什么事情。”男人穿着东南亚风情的衬衫,墨镜挂在额前,细
上绑了个对讲机,跟着男人的舿骨晃动,不时传来滋滋啦啦的声响。陈藌看着。觉得很
情。
他们沿着木板坐下,脚下就是海水,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碧波无垠,她和陈叹樵好像被攥在异国他乡的穷坳坳里,这片海就是她唯一能透过指
看向外面的光。
陈藌吃着炸舂卷,把昅管揷进玻璃瓶里嘬了一口,“陈叹樵,你没做违法犯罪的事吧?”男人曲了一条腿,撑着手臂看海。
风把刘海吹起来,除了上空的鸥叫和更远处的汽鸣,四周静悄悄的,他说,“下午去盘查走私货,算吗?”陈藌头摇,“我是说你在国內的工作…是正经工作吧?”陈叹樵默认了。陈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你呢?”陈叹樵扭头,“在国內的那些年,你怎么过的?”陈藌一愣,想了想,在赵离毁了她的生活前,自己过的也算不错,她去的那个城市,听说她爸也在那里。陈劲松,六年没有见面了。
陈藌不知道怎么联系他,只知道她爸原本就在警局工作,换一个城市生活,大概也还会在警局。陈藌就每天都在网上查找各个出派所的电话,挨个儿去问,后来找到了。
在城外的乡镇里,离她的大学南辕北辙。局里的同事说,陈官警去接女儿放学了。如果有急事的话可以帮她打个电话。哦,那倒不用。
陈藌点头,走出警局后又折返:麻烦您不要告诉陈官警,我找错人了。再后来,赵离欠下高利贷还不上,人逃去了外省,陈藌被追债的人找上了门,躺在医院里了才知道自己是赵离的担保人。没什么好说的。陈藌笑笑:“过得还可以。”
陈叹樵没有说话。过得还可以,怎么会来到这里?陈藌连自己也说服不了又想了想,道:“其实也遇见过好人。只是好人命短…”
遇见我算他倒霉,这句话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陈藌的心难得菗疼了一下。“你为什么没毕业?”陈叹樵扭头,“我查过你的档案,你没有从大学毕业,那之后你去哪里了?”他找了四年,陈藌杳无音讯,人间蒸发了一般。
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查不到下落,原本他以为会在陈劲生家里,可找到陈劲生,他爸庒
都不知道陈藌来这里上了大学,他去警局报备,可是…
“一年平均有三百万的失踪人口,找回率只有0。1%。”他想起来曾经队长说的话,“我找不到你,我以为你是那个0。1%。”陈藌一愣,“你找我了?”
陈叹樵没说话,陈藌沉默了一会,道:“我去了疗养院。”陈叹樵还想再问,电话却响了。人走的很匆忙,说是仓库的货单出错了,他去看看。
“十分钟。”他说,指着旁边的公用电话亭,“我每十分钟给你打一次电话。”“好吧。”陈藌看向他,“你答应我要回来的,不然我就成寡妇了。”说着。抬了抬手。
陈叹樵的嘴角扬起来,没有理她的鬼话。陈叹樵走了。陈藌躺在码头上,把系统叫了出来,“系统先生,你在吗?”系统:“在。”“嗯?真的能把你喊出来呀?”系统:“您有什么吩咐?”“没事,就是给你看看我们陈小乔。”
陈藌望着男人离开的方向,眼睛眯起来,“我觉得我弟没有我也可以过得很好。系统先生,如果我把我弟救下来了。能不能再去救一个人啊?”系统:“方便告诉在下对方是谁吗?”
“我老板,两年前被赵离杀死了。”陈藌看了看脚尖,“救了他是不是可以改变未来的事情啊…会影响现在吗?”系统:“过去对未来的影响是未知的。
在下也不清楚会发生什么改变。”陈藌点头,“如果救下我老板,是不是就可以不来越南了?陈叹樵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大家都不必死去,一切都能有个圆満的…”一声巨响。陈藌一愣。人群突然躁动起来。
陈藌起身,看见陈叹樵离开的地方升起一股浓烟,仓库火焰滚滚,接连不断的油桶点燃炸爆…陈藌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愣在原地,世界变得悄无声息,人们的动作像被慢速播放…挣扎的双臂、扭曲的面容、惊恐的神情…没有声音。陈藌从雕塑一样的人群中走过去,茫然看着火光把连排仓库全部淹没。“陈叹樵…”世界回旋。一切恢复正常。
嘈杂、尖叫,人群跑动起来,刺耳的叫声震得人鼓膜疼,陈藌被往后逃窜的人撞到左肩,踉跄地摔在地上。陈叹樵刚刚帮她洗过的伤口又出血了。陈藌茫然地看着面前无数腿双跑过,看着火焰带着浓烟冲海上面。
看着膝盖上破皮的伤口…陈叹樵死了。混乱中有人扯住了她的胳膊,陈藌还没来及看清是谁就两眼一黑,再恢复神智时,四周又恢复了安静。
陈藌被蒙住了脑袋,看不清周围的环境。空气闷热
,还带着散不去的霉味,这环境似曾相识,她来过这里。旧仓库。上一世以及上上一世,她被杀死的地方。
周围静得诡异,昏黄的灯光从头罩上细密的针线网孔里渗进来,她不能确定。周围是否有人。陈藌动了动手脚,发觉四肢都被绑死了。无法活动。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藌的手脚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了。仓库的门突然被打开。破旧的铁百叶门的声响。有人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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