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艾德里安
许是他这话难得正经,也无嘲讽之意,艾德里安沉默半晌,低声回了他的话,“…嗯。”里德尔知道他这兄弟锯嘴闷葫芦的性格,想都没想就把问题归咎在了一本正经事儿又多的艾德里安身上,“那就是你闹了。
做了错事儿,蒂安娜也不能把你赶出来,不让你回家!”里德尔的确是艾德里安亲兄弟,语气愤愤不平,心无条件向着艾德里安。
但怎么说,有点亲,却不多,青红皂白是半点不分。艾德里安拧眉看他,“谁告诉你错在我?”里德尔一愣,改口改得行云
水,“那就是蒂安娜错了。
也不能把你赶出来,这事儿是咱们公主做得不行!”他说到这儿,感觉不对,狐疑地看着艾德里安,“她做错了事,该是她
宿街头,怎么你还住外边不回去,你惩罚谁呢?”
艾德里安抿
,“…也不是她的错。”这件事没有人做错,为蒂安娜而死又侥幸重生的西蒙没错,不知情的他也没错,蒂安娜分不开他与西蒙,甚至也算不上错,但偏偏陷入了解不开的死局,叫人无法释怀。
里德尔听艾德里安这么说,腿一伸,勾来椅子坐下,不解道,“那都没错,你俩在闹什么?”
他仿佛街头巷尾结过婚又离的看透婚姻的中年男人,摆摆头振振有词道,“依我看,你们就是结婚结得太急,才认识多久就结了。
平常人家的女男起码相处个一年半载,三五年也是有的,王室贵族联姻也是摸
知底,你和蒂安娜认识才多久,两个月都算多了。”艾德里安和蒂安娜闹归闹。
但里德尔说这婚不该结他却不同意,他抬眸看面前自信指点江山的里德尔,“如果在比瑟骗了你的那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说要和你在一起,你让她走吗?”
里德尔被他一句话堵得立马没了声,他提起这事儿就来气,坐直了身梗着脖子一副立马要走的架势,“你再说一句。”“…”艾德里安垂眸不语。艾德里安闷归闷,但里德尔却少见他这萎靡不振的模样,叹了口气。
正经道,“这才结婚三天就不着家,你们俩究竟怎么回事?”艾德里安没说话,里德尔等了好一会儿,才听他低声开了口,声音很闷,感受不到一点生气。
“她心里有别人。”里德尔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脫口问道,“谁?”他问完,愣了一下,随后吃惊地看向艾德里安,又问了遍,“谁?!”不等艾德里安回答。
他率先摆手,“不可能,蒂安娜心里不可能有别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对你好。”艾德里安听见这话,抬眸看他。
里德尔拿起桌上的烛盏举在眼前,示意艾德里安看他被烛光映得明亮发光的眼睛,“看见了吗?蒂安娜平时看你的眼神就是这样的,骄傲又崇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救过她的命。”
他放下烛盏,认真道,“如果蒂安娜不爱你,那这世上肯定没人敢说爱你了。”***里德尔自己的感情之路波折不顺,但给艾德里安分析起来却头头是道,就差没把“你不识好歹”几个字写脸上了。
“人家一名公主,冒着危险隐姓埋名只身上了你的船,甘愿化作侍仆也要随你一路海航奔走,这不是‘爱你’是什么?你怎么糊涂得连这都辨不清?”
他劝得口干,端起艾德里安桌案上的茶一口闷入喉中,一股因泡得太久而凝出的苦涩冷茶味窜入胃里,他嫌弃地放下杯子,伸手推得老远。
艾德里安听得很认真,但却没怎么听入心,他沉默良久,才道了句,“…那爱不是给我的,那是我偷来的。”
在蒂安娜眼里,前世那个温柔腼腆的艾德里安,为她而生、也为她而死的艾德里安,才是永远蔵在她心头的爱人,在得到西蒙前世记忆的那一刻,艾德里安就已经明白,他永远也不可能比得过西蒙在她心里的分量。
他只是偶然又幸运地,成为了西蒙的赝品。里德尔庒
不信艾德里安说蒂安娜心里有别人这种鬼话,他头摇,“情发于心,心正情不移,感情这种东西哪里是能偷来送去的,你能感受到,那就是你的。”
他问,“你难道感觉不到蒂安娜爱你吗?”艾德里安垂下眼眸,没应声,就是因为能,才觉得心里难过,分不清她爱的是他,还是西蒙的影子。里德尔劝累了。抬眸瞅了黯然神伤的艾德里安一眼,怈气道,“那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不过了。”
他劝没了折,赖在椅子上开始出些混账注意,“要不你学学骑士殿前面那条街上卖
的屠夫,叫什么罗宾的那个,他发现他那
子对他不忠,回去就把
子关门里打了一顿,抄着杀牛刀说她再偷情就要砍死她。
他那
子半个月没下得了
,从此打完就老实了。”能把街上屠夫的名字和此等
私家事都知晓得一清二楚,也算是里德尔不同常人的本事。
他絮絮叨叨,“现在每次从那儿过,就能看见他
子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低眉顺眼,听话懂事,你不如效仿效仿。”他这话庒
没过脑子。
想起这么个事儿便给说了,但如果艾德里安真对蒂安娜动手,他估计拦得最急。艾德里安瞥他一眼,“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那怎么办!”里德尔也烦了。“打又舍不得打,吵又吵不过!还不离!还能怎么办?你说!”
“说蒂安娜爱你你不信,非得说她心里蔵着人,是谁你又不肯说,不如你把奷夫告诉我,我去替你宰了他!要不关门里揍一顿,让那男的在蒂安娜面前低眉顺眼给你做仆人。”他说着。
艾德里安忽然捞起桌上被里德尔推远的杯子往他身上扔了过来。里德尔闭着眼没注意,杯底残留的薄薄一层水全洒在了他身上,他”腾“坐直了身,“你干嘛!?”艾德里安握住一瞬间被体內另一具灵魂控制的右手,沉默了两秒,“…手滑了。”
里德尔见他面色不似虚言,没怀疑,拎起杯子放回了桌上。热情的人心也热,里德尔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摊上艾德里安这么个兄弟,偏偏他还就自己这么一个好友。
若就这么把他扔在这儿不管,里德尔实在于心不忍,总觉得自己做兄弟做得太不是人。里德尔一边骂一边恨。
突然想起自己方才骗艾德里安蒂安娜在外吹着风巴巴等他回去时他火急火燎往外冲的事儿,他灵台一清,忽然明白过来什么。里德尔扭头看向艾德里安,
怪气地拖长声音“哦”了一声,试探道,“你这也不愿。
那也不肯,不会是等着蒂安娜来哄吧?”他问完,艾德里安动作一滞,没吭声,只不太自在地拿起了文书继续看,算是默认了。
空气诡异地安静了一秒,随后骤然被里德尔一句脏话给打破。“他妈的,”里德尔骂骂咧咧站起来,手指着艾德里安鼻子,“我真是,艾德里安,老子真是狗拿耗子,有病才在这儿劝你!”
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一无家可归的傻
儿孤在劝和父母闹心跑出家
的叛逆子,多劝一个字都算作践自己,偏偏自己还傻不愣登地赶着往上献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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