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属于赵军旗帜
那是贺家最纨绔不堪的贺小七,不是男公子,是个女儿身,她点了她成为太女伴读,在国子监第一次召见了她。
她应该是在课堂上打瞌睡,睡得那盈盈
的脸蛋上,有着两道庒痕,小心翼翼地打量她,満眼陌生与紧张。太女殿下的怀里,还蔵着那朵拼好的芙蓉花。
她笑着问她叫什么名字,怎么个写法,今年多大了。往后做孤的伴读可好…“无事。”舂晓満头问号地伸着脑袋看她,萧禹戈拢着袖子,敛眸扫了她一眼。
最后一寸的夕照消弭了。火烧云爆发出最后的瑰丽,浪漫的霞光落在萧禹戈的脸上,她被靠着窗框,忽然指着那棵不知活了多久的大巨枫树,道:“你看那枫树,开得多美,像是焰火一样,”舂晓笑道:“枫树又不会开花,那是它的叶子。”
她换了一个话题,“她们说,你这两天,不肯吃饭?”她们?这个院子,不止是一个哑女在看着她?舂晓转了转眼睛,“只是有些积食,吃不下饭。”
萧禹戈抖了抖袖子,挑起细长的凤眼,睨向她,“好生吃饭吃不下,喝花酒却能一盏接一盏,你是嫌孤招待不周?”萧禹戈走过,推开门,走入內室,来到舂晓盘坐的软塌对面,将她卷得
糟糟的薄被,拎起来。
推到角落里,徐徐落座。舂晓撑着脑袋,看她慢慢呑呑地坐下,无所谓地问:“殿下方才从窗外直接翻进来,多省事,干嘛还要走门,多此一举。”
“墙翻爬窗都不是君子之道,你这些年的圣贤书,看来是一点也没念进去。”萧禹戈试了试茶温,倒了两杯。舂晓撇撇嘴:“若是圣贤书念进去了。我们就不会在这见面了。”若是仁义礼智信,忠君爱国念进去了。
也就不会造反了。说完后,她小心翼翼抬眼,打量萧禹戈的神情。萧禹戈的脸上并没有浮现怒意,她抿了一口茶水,润过的嗓音带着玉质的清朗,“你确实是富蕴太女的女儿?”舂晓点点头。
“那你便是我的表妹。”紫砂茶杯,轻轻落在檀木桌几上,“血脉相连的妹妹。”萧禹戈学着舂晓的势姿,不雅地支着脑袋,勾着
,喝了杯茶,却像是饮了酒,敛着眸含着醉意,“看来倒是天意,让你叫寡臣姐姐,倒是一点没错。贺衾怜,不,萧衾怜,衾怜妹妹。”
舂晓的脸红了一下。贺岱真是害人不浅,给她起的这个小字,实在太丢脸了。仿佛是个以
侍人的枕衾娇客似的,虽然贺岱当初,确实起的是这个心思。
“我哥哥正在向建安赶去的路上,你我应当会慢他一步,可建安城防稳固,他一时也进不去。”萧禹戈随口道:“萧衾怜,若最后是你胜了。你会如何处置孤?”
萧禹戈曾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那凶残野蛮的赵军首领,会是贺舂晓,是那个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娇滴滴的小姑娘,她那优柔寡断,懒惰贪玩的
子,是怎么统领那只背负血海深仇的叛军。
她这
子,又如何能治理家国,制衡朝堂,她吃得了殚
竭虑,夙兴夜寐的苦吗?她连早课都起不来
。
更何况比早课还要早一个时辰的早朝。舂晓细细思索萧禹戈这个问题的用意,以己推人,若是她答得不好,可能就会被她当场拿下,以绝后患。
“寡臣姐姐,德才兼备,无论在朝在野,都是难得的人才。若妹妹侥幸,必定以礼相待,妹妹的朝堂必定有姐姐一席之地。”她字斟句酌,说完之后,又紧张地打量萧禹戈,“姐姐觉得,怎么样?”而事实上,这个前太女的结局。
虽然原著没有明确给出,但有一个短短的描述,失明意失,孤寡终老。舂晓的目光落在萧禹戈那双眼尾上挑,自带三分威仪的凤眸上,萧禹戈似有所觉,敏锐地抬眸,看向她。
这双细长,睿智的眼睛,在未来将再也无法如此明亮。萧禹戈指尖点着杯沿,过了一会,“听说你有了一双孩子。”
“对的呀。”说到这个舂晓儿就有劲了。“大的是哥哥,小的是妹妹,哥哥特别有劲,长得特快,我都要抱不动了。妹妹每天都在觉睡,睡不
似的,两个都很可爱,以后带给你看看!阿月他们都说,和我长得很像呢!”
萧禹戈无可无不可点点头,“若我说,你将一个孩子过继给孤,我便将建安拱手相让,你可愿意?”舂晓失手打翻了茶盏,透绿的
水在桌面蜿蜒。
她手忙脚
去擦。萧禹戈低头,随手用一旁的薄被擦了。“寡臣姐姐若是喜欢孩子,可以自己生啊…您这么优秀,一定可以找到同样优秀的夫郎…一定能生出特别可爱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养不
的…”
“你哭什么?”舂晓摸到自己脸上,才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开始掉眼泪了,她的鼻子发酸。
脸蛋微圆的娇客,哭得眼睛鼻头都是红的,水
从眼眶滚落下来,她无助地抓住萧禹戈的衣袖,“我是不是凶多吉少了。你是不是要杀了我?”***舂晓儿被稀里糊涂放了回来。
滔滔川江对面,那只大夏最优良的军队之一的羽林军,自从驻扎以来,便没有动过,即便赵军离开了两个月,也始终没有动静,像是在静静等待着什么。招摇大皇子的兵马先一步抵达建安,围困四门,赵军迟来一步,一番
戈后夺取东南二门。
赵胥主动去与萧阑光谈判,定下约定,谁先进城,皇位便是谁的,她回来之后,同舂晓嘲笑,“一介男儿身,竟也敢妄想称帝,男德不修,也不知萧慧灵那个蠢东西,是怎么教养出来这样一个白眼狼。”
慧灵帝已经病重,在被萧阑光围困后,六次下书急召王太女回京护驾,却封封石沉大海。慧灵帝病榻前想到了自己的母皇,当初的燕王,母亲窃国不义腹黑狠辣,将自己教养成了同她一样的卑鄙之辈,可自己登基后却以此为聇,费尽心机洗去那段历史,将自己最器重的女儿,教养成了一个真正的君子,一个仁义之辈。
慧灵帝知道,她最器重的女儿萧禹戈不会回京了。慧灵帝驾崩的消息传出那天夜里,两方反贼又开始攻城,而驾崩却只是假消息。
在最后关头,这个女皇想到的不是与自己的皇位共存亡,生命总是在绝境爆发出強烈的求生
,尤其是富贵乡的闲人。
她烧了宮殿,带着财宝与仆从出逃。偌大皇城,传承逾百千年,暗道秘密无数,鬓发斑白的女皇躺在颠簸的马车內,苍老的眼中
狠极了,她已经安排了人善后,拖延时间,足够她逃出建安。
然后西上随国了。建安城一片仓皇,灯火辉煌,民众或躲在家里,或是四处奔逃,这夜一这座大夏权利中心王城注定不眠,皇城中的灯盏灭了几盏,也悄无声息。悄无声息,一身白衣染血的男子。
在月
中,放出了一只白鸽…棋胜一招,赵军先于幽州军,入进建安。因为有人为她们开了城门。
开了城门的是一个丑奴,不知受何人指使,在一片兵荒马
中,打开了城门,南蔵月赏了他一袋银两,便率先纵马而入,属于赵军的旗帜,先行飘扬在建安城南门…破开城门后,剩下的一切便顺利得几乎不可思议,仿佛有人在后面默默相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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