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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顶着个大脑袋
 大家害怕地面面相觑时,天花板突然裂开一个大,掉下半个‮队部‬里的武装人员,只有部以上的身体,肠子在坠落时被挂在‮起凸‬的混凝土钢筋断面上,人还醒着在地上哀嚎惨呼。

 面的人终于淡定不了了。个个额头发汗手发抖,彼此配合频频出错,可是现在搬动怀雀,她恐怕很难活下来,而且联合‮队部‬和各国代表都被打得七零八落,能不能把她运出去也难说。

 “把內脏全部分离取出,快速检视一下,切割取样装入标本瓶带走,头也割下来带走,没时间开颅了。秘密大概率在脑子里,其他的不用管了。”

 负责主持的几个科学家当机立断,因为协议里有一条就是,当目标有苏醒或是被夺走的风险时,必须终止她的生命,所以让怀雀死掉虽遗憾,却是符合条约的,是被允许的。

 他们迅速地再次切开了一半的腹,分别把各个內脏取出检查采样,并且割掉了她的头。***在基地袭击他们的并不是宗政谦,而是几只漂浮空中的恐怖猎手,它们长着蝙蝠一样的黑翅膀,身体像巨蚺,在云端不断扭曲变化,时而发出震天撼地的嘶鸣。

 怪异的头颅长着一堆附肢,前端有锋利的勾爪,随便一挥就可以刺穿人类的脑袋,嘴里‮大巨‬的毒牙可以轻易咬碎人体。地面上的武器完全无法伤害到它们一丁点,人类还没有它的一只爪子大,只有在它们俯冲降落时被撕咬‮杀屠‬的份。

 那些被联合‮队部‬舍命保护的研究员们撤离时,基地已经没几个活人了。満地断肢碎尸,血成河。这是琊神奈亚拉托提普的仆从,像忠实的攻击犬一样为他服务,受到他的指示来此处攻击渺小的人类,但它们却没有阻止撤离的那些。似乎只要穿着白大褂。

 就有免死金牌。当宗政谦和Amy终于赶到时,基地已经被毁于一旦了。残垣破壁下横尸遍地,他的第一反应是那些‮家国‬之间为了争夺怀雀而发生了武力战,但地上的尸块并不是被人类武器炸碎的,而是血连着筋,仿佛是被什么兽类撕碎咬碎的。

 就很奇怪,但他没工夫管这些,跟着Amy直奔研究室,那里是眼珠最后被消灭的地方。跑到门口时Amy已经感觉到里面被法术高強的人施了术,它这样没什么本事又被养得煞气全无的废物凶灵,进去就是九死一生,但是怀雀可能在里面,它看到他们取出她肚子里被憋死的宝宝。

 看到他们菗她的血,用机器扫描她的身体,看到他们切开她的腔,它的眼珠一时愤,冲动之下‮击撞‬他们暴了自己,它不知道后面他们又做了什么,必须要陪他进去看一看,里面的和外面的,都是它仅剩的家人。

 宗政谦带着武器踹开门冲进去的时候,研究室早已空无一人,破碎的天花板挂着血模糊的肠子,地上有半个死人,还有七八糟散落的內脏,地板上到处都是杂乱的血脚印。

 里面有个手术台,上面躺着一具赤的尸体,无影灯还开着。強光打在这具尸体的部,让他看不太真切,他害怕了。

 顿下脚步踟蹰不前,血凝滞,浑身发冷,指尖颤抖着不敢上去确认,然而Amy毫不犹豫地跑了过去,它知道这个手术台,知道上面的是怀雀,它跳上去的时候看到躺在里面的人,被开膛剖肚,內脏全无,脖颈处血迹干涸,出一小截白森森的脊椎。没有头。

 隐没在墙下的符纸齐齐浮出墙面,咒文红光大盛,猫咪摔倒怀雀手臂上开始挣扎惨叫,Amy原本的身体被无形力量強行拽出猫的容器,披头散发吐着半截‮头舌‬悬浮空中。

 而漂亮的布偶猫则变回了最初写着“猫”字的白符,“嘭”地一下无火自燃,烧成了灰烬,她紧紧抓住尸体的小手,瞪着一只眼睛和一个黑,仰颈无声嘶吼,血泪从眼角淌落,在惨白泛青的脸上画下一道道鲜红,形状凄厉可怖。宗政谦恍然明白了一切,心沉入深渊,脑中一片空白,如行尸走般蹒跚着上前,刻意没有去看尸体。

 而是把手伸向Amy,将她拉进他怀里,抱住她的头轻抚安慰。“别难过,如果小雀不在这里,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她。”他说。

 ***Amy走不了了。她反过来抱住宗政谦,仰起淌血的脸用仅剩的那只眼睛看他,可怜这房间里他们一家三口,加起来才两只眼。墙上符纸开始从边角燃烧,她的身体随之逐渐消失,从双脚开始,小腿没了。‮腿大‬没了。腹也没了。

 还想回去看看妈妈的,哈哈…根本哪儿也去不了。魂飞魄散,连死去的怀雀都追不上,以后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她了。Amy惨然一笑,森恐怖的脸依稀还是以前美的模样。

 她推开痛到说不出话来的宗政谦,抬手抹去他脸颊上的泪水,对他摇‮头摇‬。这就要告别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即便永世不得再相见,但最后一起度过的时光里都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快乐。

 他那么好,她从来都没有后悔过爱他。诺诺和怀雀说得对,这人心太软了。真让人放心不下。这是雀雀,是你的子,你答应过她,离了她也会好好活下去的。

 只剩半截部的Amy牵起宗政谦和怀雀的手,把它们握在一起,不给他逃避的机会,她一路看着他经历惨绝人寰的‮磨折‬和苦难,知道他足够坚強。

 他必须面对现实,而不是自欺欺人用谎言愚弄自己剩下的人生,因为杀死怀雀的人,一定也想要抓他。手没了。脖子也没了…怀雀说过他很厉害,她虽然见识不到他有多厉害。

 但怀雀不会说谎,可惜没能履行自己的诺言,终究无法保护照顾他到最后。对不起…“Amy…”宗政谦几乎痛哭失声。他从来没有想过,装在猫咪里面的鬼魂也会遭到毒手,她有什么错?害过什么人?她只是个受他牵连死于非命的女孩子而已,他无助地看她在他眼前一点点消失,最终无迹可寻,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一定知道这个房间里面有对付她的东西,却还是跑进来赴死,仅仅为了看一眼手术台上的这具尸体。

 手术台上的尸体,Amy告诉他,这就是怀雀,他艰难地转过僵硬的脑袋把视线移到她身上,呼昅困难,心脏被撕成碎片。这哪里是怀雀,连头都没有。

 空空腹腔內只剩被剪碎的血管,黏膜,绞成一团的淋巴组织,还有带血的被锯开的骨肋骨…原来进门时看到散落一地的內脏是她的。宗政谦转身走开,默不作声把破碎脏污的脏器们挨个拾起来。

 有的在墙角,有的在门后,然后将它们仔仔细细放进怀雀身体里,回归它们原本的位置,想要合上她的皮,可他又不会合,但是头呢?

 他找不到她的头,一定被他们带走了。头没有找到,却找到一个玻璃瓶里浸泡着的婴儿,他这才想起自己即将出世的孩子,她身体小小的,顶着个大脑袋,肚子还连着一截脐带,团成一团睡在防腐剂里…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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