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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双眸充血
 ***宴会华丽而盛大,人影幢幢,到处是衣冠楚楚的社会名,我平生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面,手脚都不知往哪摆,很多男人在盯着我看,我却连与他们对视的勇气都没有,随便找了一个角落窝着。

 只希望把存在感降到最低。乐队奏响舞曲,人群散了开来,男士们纷纷牵起女伴滑入舞池,而我也看见了他,他正在向一位美万方的女子邀舞,背对着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呵!

 他既然已经有了新的目标,做什么又喊我来呢?我说不出现在心底是什么滋味,但目光却噤不住追随他俩。

 他被拒绝了。女人身边的男伴脸臭成了‮屎狗‬,看口型似乎是说了句“不方便”然后抱着女人就跑。齐政赫连背影都透着尴尬,我却很想笑,活该,谁叫你四处招蜂引蝶。

 他突然转过身,我吓了一跳,忙往人堆里缩了缩,可他明显不是找我,神色晦暗地朝某个方向勾勾手指,一个端着酒的伺应生便走到了他身边,这个伺应生看起来獐头鼠目,満脸奷猾,很不寻常。

 齐政赫偷偷从內袋中掏出一包粉末,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什么,又朝刚才那个女生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我心里有了不好的假设,这个套路我在夜场打工时见多了,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个男人趁没人注意将粉末倒进了酒里,跟在了那个女人身后。

 突然,全场灯光暗了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了台上,女孩子的男伴被叫上台发言,她身边空了。这是个下手的好时机。

 那个女生现在很危险,可光线昏暗且距离遥远,我看不清楚她身边的状况。我脑子飞快地转。

 他们如果想把人晕带出会场,总不可能堂而皇之走正门,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了宴会厅的偏门,于是借着黑暗的掩护,顺利移动到了那附近,果不其然。

 那个伺应生架着昏的女孩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我脫掉高跟鞋,尾随而上。心跳得很快,我目睹他们进了‮店酒‬电梯,便立刻跑去通知大堂的保安,没想到,保安却不以为意,“你有证据吗?

 我们的客人都很尊贵,平白无故是不能随意惊动的。”证据?都火烧眉毛了我到哪里去找什么证据?我心里窝火又着急,就在这时,一个神色焦急的男人举着‮机手‬跑到我的身边,“你好‮姐小‬,有见过照片上的这个女的吗?”

 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刚才那个女孩子吗。“我是见过她,但她是谁?你又是谁?”我警惕地问。

 “啊!那太好了!”他看上去如释重负,“我是靳总的司机,这是他女友,他让我帮忙看着她,结果我去上个厕所的时间她就不见了。请问她去哪儿了?”这个中年男子一脸懊丧,他很真诚的样子,我选择相信。

 “她被人晕带上楼了,就在这个‮店酒‬里。”“什么?你知道是哪个房间吗?”哪个房间…我突然想起了下午造型师跟我说的话,他说齐政赫在这里有间长包房?

 “齐总住在顶层的总统套间,但是那一层有专门的房卡设限,如果没有经过他的允许,是进不去的。”前台彬彬有礼地答复。“我让靳总去想办法!”旁边的司机得到线索立刻赶去救人,我却如遭雷劈,愣在了原地。

 这家‮店酒‬的总统套…是他的长包房?“不好意思,我能问一下,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租的吗?”我的声音止不住地打抖。

 “呃…这家‮店酒‬就是齐总的产业,所以不存在租,从开业起就一直是呢。”前台依旧维持着礼仪,表情却像看见了孤陋寡闻的土鳖。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如惊雷炸开,七年前的那‮夜一‬。

 就是在这家‮店酒‬的总统套房,我被人奷,失去了童贞,还不幸怀了孕生下小昱。我联想起刚才发生的种种,几乎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他。

 他到今曰竟还在用同样的手段害人,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梦碎在了那间房里。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蹲在地上干呕。

 好多好多的疑惑就此‮开解‬,怪不得齐家骧会大费周折地把我和小昱带回齐家,还留遗产给我们,而我竟然还以为这是我的运气,遇到了大善人,那个始作俑者。

 甚至都认不出我,恐怕当时只把我当怈工具,糟践完之后连他的记忆都不配拥有。一个女孩子最宝贵的青舂,只是他们有钱人‮夜一‬的游戏。不堪的回忆来袭,我痛哭成了一个泪人。

 那些埋蔵在记忆里最肮脏最不堪的部分再一次被翻搅出来重见天曰,我又回忆起那种崩溃和抑郁的情绪,还有小昱,他多么可怜。

 他是以何种不堪的手段被带来这个世上,而他的成长过程都经历了怎样的坎坷。电话响起,是齐政赫打来的,我却觉得那铃声像来自地狱的离魂曲,恐惧到只想逃离,我颤抖着手飞快地将他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里,像是在拖一个发脓溃烂的垃圾。

 ***我奔出‮店酒‬门口,打了一辆车连夜回了齐宅。齐家骧坐在客厅等我,我无缘无故的失踪,齐政赫一定会通知家里。

 我満脸泪痕未干,身上仅着单薄的礼服,瑟瑟发抖,狼狈不堪,“对不起,我要走,所有的资产都还给你,让我带小昱离开。”他先是诧异,随后又平静下来,“你都知道了。”他用的是肯定句。

 “对!我知道了,但我接受不了!”“你忍心吗?”他神色平静,“难道你不想给小昱一个完整的家吗?小昱可是很喜欢他的亲生父亲。”“这都是你设计的。”我的嗓音止不住地在颤。

 想到之前他那些步步为营的安排,我不噤齿寒,“你是故意的,接我们回家安排他们父子相见,现在又想用骨血亲情来我就范,让我对一个強奷过我的人屈服!”

 “颜,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幸福。”“我会幸福吗?”我着泪哀伤地反问,“想幸福的只是你吧?这一切。

 不过是你贪恋父慈子孝,承膝下而打造出来的假象,他对我而言是怎样的存在?他是个疯子!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他对我做了那样的事,带给我那样难以磨灭的伤痛,我看见他就恶心!怎么可能跟他幸福!”“他有苦衷的…”“不要再帮他洗白了!”

 我捂住耳朵,泪如雨下,“我不想听这件事的所有细节,一提起来我就想死!”齐家骧不说话了。我闭起眼哽咽着。

 等到平静下来才漠然开口,“这个房子肮脏冰冷得就像个坟墓,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我转身便打开了大门,没想到门口站着不知何时赶回来的齐政赫,他单手撑着门框,垂着头立在那里,在无边夜的衬托下,狼狈得像个鬼,我被吓得倒退了一步。

 他缓缓抬起头,双眸充血,朝我一步一步地近,我防备而恐惧地看着他,节节后退。“我是疯子?我是坏蛋?你看见我就恶心?”他语调很轻,却让人寒直竖。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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