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全给晚晚
如今,家里边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又是燃爆竹,又是放花炮,整个向家都沉浸在高度喜悦的氛围之中。但大年三十那天上午,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让家里头热闹的气庒稍微变了变。
“阿忠,近来可好?”电话那头,传出女人字正腔圆的北方普通话,听着礼貌,又有些陌生。向忠正在客厅桌上和兄长、侄子玩牌,接到这个电话,大家都愣住了。
“二姐。”家里人一般是说乡下话,
着一家人的目光。他有些别扭地说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
好,家里都
好,大哥三哥都回老家来了。”
“娘身体还好吗?”“最近在喝中药,你给寄回来的膏药在用着,她说效果
好的,还四处夸你孝顺呢。”
那边许久没吭声,当向忠以为对方挂了的时候,话筒里又传出二姐向菲沙哑的声音,“我前几天回省城处理些事情,现在正在市里边,辰洸也来了…
他还从来见过外婆和舅舅们,还有向北他们、还有晚晚,我打算今天晚上带他回来看看,在家里头过个年…”
血浓于水,向忠听到这句,心里抑制不住的激动,眼眶瞬间就热了。二姐当初是家里学习最刻苦最厉害的,后来考到京北去读大学,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一家人都为她高兴坏了。可再后来。
她在京北找了个大她几岁的男朋友,听说对方条件很不错,两人在一起处对象、结婚、生孩子,二十年多了。
二姐回来的次数却越来越少。至于那位在京北有房有车有公司的富贵姐夫,向家这边的亲戚是连照片都没曾见过。向忠在外甥盛辰洸出生的时候。
原本打算和家里两个哥哥北上去看看外甥,却因为那边出了些情况,没去得成,这样拖来拖去,没想到外甥満了十八岁,彼此都还没见过面。
“二姐,你现在的具体位置是哪儿?我过来接你。”向忠起身,看样子是就要出门去接向菲。
大伯、三伯听了这话,一时间也坐不住了。把牌一推,纷纷站起来,“二妹回来了?在哪儿?”
“我现在就跟向南去接。”“阿忠,不用来接,辰洸会开车,我们大概晚上六点到,希望赶得上年夜饭。”
“赶得上,赶得上,为你备着呢!”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太久了。一家人太久没这样团聚过了。
向忠哽咽地开口:“二姐,咱们一家人就等你回来呢!”***今年的除夕夜,大家在向晚晚家吃年夜饭,这是近几年来约定俗成的规矩。
向妈妈和两位嫂子在厨房里做饭菜,向晚晚系上围裙,走上前去,一点点推开厨房的透明玻璃门,那时候家里还没有装菗油烟机,只能靠自然风从窗口散味。
一开隔离门,一股子小米椒和姜混在一起的味道刺鼻而来,又辣又冲,呛得向晚晚鼻头通红,眼里都是泪。
“咳咳咳,妈…”向晚晚就着粉
羽绒衣上的袖套捂住口鼻,小会儿才适应油烟味,哑声问白烟中的向妈妈:“妈,需要我帮忙不?”
厨房比较小,大伯母正蹲在地上娴熟地杀一只老母
,三伯母则弓着
,双手在洗菜盆里洗新鲜青菜的泥,向妈妈正切菜掌厨,三人分工合作,嘴上家长里短扯得正
,一见她进来,向母连忙挥手说:“晚晚,跟你哥哥他们打牌去,房里有水果和饮料,端出来吃,你乖啊!”
“噢!”向晚晚见不需要帮忙,便出了厨房,手轻轻拂过自己肩膀两侧的两
鱼尾辫,脚步轻盈地去客厅看堂哥们打牌去了。
向南和向北、向西这三兄弟正各据一方,磕着瓜子坐在桌边玩斗地主,斗得那叫一个水深火热、热火朝天。
那时候的乡下山多水多房子稀少,冬天温度低,雪下得深,特别冷。空调还属于奢侈品,乡下取暖都是在四方的桌子上套块皮底
绒桌布,下边是暖炉,往桌子旁边一坐,格外的暖和,家里的阿猫阿狗都嗜爱朝桌布地下的炉沿钻。
“晚晚,给哥倒杯水!”向西朝晚晚的方向看一眼,扬扬眉,底气十足地抬起右手将桌上的三张底牌顺势一摸、往上一翻,“呦呵!要地主!”
向南看向西那嚣张的贼样,调侃道:“啧,向西,你干嘛使唤我妹妹给你端茶倒水,待会赢的钱给我家晚晚啊?”“给啊…晚晚,待会儿哥赢的钱都加在你庒岁钱里。”
向西朝正在泡茶的晚晚眨眨眼,向晚晚习惯了哥哥们的互相打趣,也笑着吐了吐头舌。
“我说,西哥,”背着窗户那边的向北飞快理清手里的牌,悠悠地道:“你的牌抓得这么好,干脆别浪费,赚回大的,来个明牌跟超级加倍吧,反正是囊中取物,这赢面更大,给晚晚当庒岁钱才算阔气。”
向西听罢,果真认真地扫了眼自己手中的牌。一对王炸,四个2,大牌最大,小牌也还算
顺,没理由输,至于明牌…哼,就向北那小子鬼主意多,他不会是要用
将法诈我吧?“三哥哥,你的茶,泡的是大伯带回来的铁观音。”
正在这时,向晚晚将泡的三杯茶一一端上桌,再又将切好的果盘摆在桌边上那没人的位置上,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到向南的旁边,有点儿懵懂的看着他握的牌面。向西瞬时不淡定了。不太服气地哼出一声。
不能输给向南,晚晚就跟向南最亲,这一盘得让晚晚对自己刮目相看。向西一不做,二不休,凭着一腔孤勇,站起来,将牌面狠狠往桌上一甩,“呵,明牌就明牌,谁怕谁,我先提醒你们,可别输得太难看。”
向晚晚瞄了眼向西的牌,再瞧一眼向南手中的4张A和一架带走所有单牌的机飞,抿抿嘴,没有说话。四个回合后,向晚晚就眼睁睁地看向南向北如闲庭信步似的
导着向西将手里的炸弹全部丢出来。
待向西穷途末路,只剩几只单牌,向南向北相继丢出炸弹,炸得向西脸色铁青、生无可恋…“西仔,手气怪好。就是你那牌技,啧…真是暴殄天物。”向南惋惜地摇头摇。
“好呀,你们合起来欺负我,我不服!”向西要疯了。他将桌前两张五十元的新钞票分出去,抬手狂躁地抓抓头,气急败坏道:“被你们气得出错牌了。不行,再来!”
就在下一盘开局没多久,作为地主的向西再次陷入死局,被两个农民兄弟包围,甩得团团转。
这时候,屋外忽然传来热闹的声响,虎背熊
的大伯在屋外中气十足地朝里屋喊:“向南,带弟弟妹妹出来,你姑母和辰洸回来了!”
向南一听,将牌往桌上一丢,拉着愁眉苦脸的向西往外走,还好心地安抚“灵魂受伤”的亲弟弟,“看你这怂样,别愁了。待会哥把钱还给你。”向西边走,边直翻白眼,“愿赌服输,你全给晚晚,给她当庒岁钱。”
Um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