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没有见过
姜禾闻到了她香水里的柑橘味道,有时候陆煜洲身上也会有这种味道,她轻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怎么不穿外套?”“不冷。”陆煜洲看着前方的背影,他就穿了一件针织的校服外套,现在正在姜禾身上。
宋毓秀看见了他手里的礼物盒子,陈墨苏越的一早就送到了家里,包装纸上印着的暗纹logo她虽然不认识。
但看着就价格不菲,应该不是普通同学送的,直以为是许芮子,打趣:“哪个女同学送的?”彼时姜禾离他们不过三四米的距离,陆煜洲噙着笑:“不是。”
话音一落,目光中的身影一顿,但脚步却加快了。一眨眼就走到楼梯口了。陆煜洲将礼物抱在怀里:“不是女同学送的,女朋友送的。”楼梯口的身影驻足了。回头望了他一眼,快的陆煜洲没看清她的表情,她就下了楼梯。
***陆家的家宴除了陆煜洲的父母之外,剩下的就是父母的嫡亲兄弟姐妹以及他的外公外婆和爷爷
。老一辈的身体不好,晚饭九点不到就结束了。
陆煜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拆开了姜禾送的礼物。一套际国象棋。棋盘由碳纤维和一种噴涂法拉利汽车表面的搪瓷金属漆构成,棋子为黑红二
。
陆建宗看见了棋盘上印着的logo,哼唧了一声:“哪个朋友,出手这么大方,看起来贵重的不得了啊。”陆煜洲:“女朋友送的。”他将礼物摆好,拿起机手钥匙准备出门。
宋毓秀将大衣脫下来递给了家里的仆人,叮嘱佣人将中药煎好,一曰份的装好,明天要给陆煜洲外婆送去。刚走进客厅就听见自己儿子那句话,她尽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儿子坐下,妈妈有话要和你说。”
要说的话没开头,陆煜洲就猜了个大概,无非是有顾旬亦的例子摆在这里,怕他近朱者赤,怕他步了顾旬亦的后路。
“我是真的喜欢她。”宋毓秀看着儿子淡然的样子,越是不好控制自己的情绪:“儿子,你要是真喜欢她,你就更应该和他保持距离,你是男孩子以后有变数你怎么都不吃亏,她不一样。
她是个女孩子。你需要保护好她。”她说完,儿子表情如旧,他从小就有主见:“为什么你觉得我们没有以后呢?”
“妈妈不是这个意思,你还小,承诺太重了。你应该好好读书。”陆煜洲:“承诺的重量和年纪无关,我说喜欢她是认真的。”宋毓秀说服不了他,给自己老公使了个眼色。
陆建宗喝了口蜂藌水,想继续假装无视,宋毓秀只好点了他的名,他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叹气:“要想说服人得自己站得住脚,我也这个年纪给你写的情书,我怎么说服儿子?”
宋毓秀气他猪队友,陆建宗哄着她:“去厨房看看中药,明天不是要给我岳母送去吗?盯着点,让陈妈仔细着。有味药不是没在里头,你忘了没?”经过老公的提点,宋毓秀差点忘了。
小跑进厨房。陆建宗探着脑袋看着厨房里忙活起来的身影,朝着儿子使了个眼色:“不是要去找你小女朋友吗?叫司机送你去。”“谢谢爸。”陆建宗吹了口并不烫的蜂藌水,挥了挥手:“但,晚上记得回来。”
***秦耀华的车停在了姜禾学校的门口,对于故意避而不见的女儿,秦耀华的态度已经从生气到无奈再到伤心。晚饭,秦耀华订在了小时候一家三口经常去的饭店。包厢不大,就他们两人。姜禾低头喝着水,眼眸低垂着。目光一秒都没有多在秦耀华身上停留。
良久的沉默里,秦耀华开了口:“我要离婚了。”“离婚?”问句,却没有丝毫疑惑的语气在里面,在姜禾看来,他离婚不过是换个老婆,而换老婆这件事他又不是第一次了。姜禾弯起嘴角:“这次又因为什么?”
菜一道一道的端上来,小时候替她剥虾,盛汤的母亲的一举一动在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里,如今再坐在这家餐厅里,说不上来的可笑。
秦耀华将病房里的许蕙兰的话大致的说了出来,他嗓音低,说的一股伤心,简单概括就是她不爱他。姜禾嘴角的笑意更重了:“以前有人爱你啊…你呢?你出轨了,在她孕怀的时候。”
她不说话,秦耀华也不再开口,他夹起一筷子虾放进了姜禾面前的碗里:“今年你妈妈忌曰我会去的。”姜禾没有动筷子。
她不会原谅秦耀华的所作所为,所以她不会吃桌上的任何一道菜:“你还记得是哪天吗?你还知道在哪个墓园吗?西山公园吗?五年前就改址了。
这些你知道吗?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当时只忙着惋惜你和许蕙兰那个被我打掉的孩子。”秦耀华咬着后槽牙。
他生气又没有办法反驳姜禾的话:“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是,没有人能剥夺你现在为了心安而惺惺作态的机会,只是做给活人看有什么用?可你又不会立刻去死,所以别做秀了。”
秦耀华看着旁边的人,那是自己的女儿,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失去了自己女儿对自己的关注。
而这份关注一旦消失,便再也得不到了,她太过平淡的讲着这些伤人的话,一点情面都不留给他。
姜禾说完,久久没有听见秦耀华接话,起身:“带我来这家饭店是一个很愚蠢的决定,它不会让我心软,我只觉得反胃。
就像我每次见到你们那一家人一样,”打了出租车回家,外婆正巧在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电话打的时间不长,无非是不久后要给姜婉的扫墓的事情,今年需要提前一些。入秋雨季到前来,外婆要去滨城看医生,治疗她的风
病。
又说,今年姜修学校有事,可能回不来替小姑扫墓,她二舅公司有事,姜灿还小,去这种地方不好。
至于大舅一家除了出殡那次,之后再也没有回来扫过墓。电话挂断了。姜禾坐在
边,良久没有反应。当一个人离开了太久之后,也会慢慢不被人重视,因为亲人对她的死已经在慢慢习惯。与活人是好事。与已死之人,或许又太过忍残,彷佛她又死了一次。
姜禾觉得,姜婉好像就这样又死了一次。机手震动了一下,是陆煜洲的消息,他拍了一张照片,是家宴菜肴的随手抓拍。
照片里入镜了不少人,虽然没有见过,但还是很容易就猜得出那几位花白了头发的老人应该是陆煜洲爷爷辈的,排除掉陆先生和陆夫人,剩下几个父辈的长辈应该是叔叔婶婶。照片一眼望去,阖家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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