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飞机起飞降落
一整夜都是如此。天色拂晓时分,她终于觉得累,不出意外地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肿红憔悴的双眼。
她用冷水盖在自己的眼皮上,想把这肿红都盖下去,她在
上眯着眼睛休息了几个小时。早上八点。
她又查新闻:“昨夜卫星城废弃工厂的火灾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火灾原因调查的结果初步断定为…”祝笛澜反复确认这句话。
她皱眉想了想,又打开其他几个较为大型的门户新闻网站查阅这个新闻,这些网站里提到的都是没有人员伤亡,因而这件事并没有占据太多的版面,她洗了个澡,收拾好书本准备去上课。
她強装自然地到餐厅里想随便吃点早饭。幸而凌顾宸不在,她赶紧坐到覃沁身边,还未开口,覃沁便小声说,“别在这说。”祝笛澜会意。覃沁担忧地看着她。
她通常去学校都不化妆,此刻看起来则是化了格外精致的眼影,盖住了她肿红的眼皮,可遮不住她眼里的红血丝。覃沁囫囵呑了个三明治便起身,祝笛澜毫无胃口,也跟在他身后步履匆匆地朝车库走去。
“我查了新闻说是没有人出事…”祝笛澜低声问道。“新闻庒下来了。”覃沁打开车门,“你离开以后,韩秋肃出现,在四周走了走然后就开车直接撞进去了。所以里面被发现的是一辆被烧得只剩钢架的车和一具烧焦的尸体…”
祝笛澜拉着全安带的手一下子停在半空中,她转过头愣愣看着覃沁。覃沁帮她把全安带系好,“虽然没有他的DNA样本来确认,但是我当时是看着他这么进去的,期间也没有人出来过…”他依旧一脸担忧,“笛澜…”祝笛澜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这么荒谬,她究竟是凭什么觉得她可以救韩秋肃。
事实上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变相地谋杀他,她把脸埋进自己的双手里,重重地叹了口气。覃沁轻轻拍拍她的背,“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安慰你…”“我知道。沁,谢谢你。”祝笛澜抬起头,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她讶异自己竟然没有流泪,虽然已经痛苦得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她轻声说着。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覃沁,“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这很忍残,可这就是当下的现实了。”祝笛澜沉默了一会儿,“我该怎么跟莉莉说…”“她不需要知道。”
后面的几天,祝笛澜依旧在家和学校之间两点一线地跑着。一切照旧,与同学们也是有说有笑,只有她自己清楚,她这几天是有多么浑浑噩噩。***10月22曰下午,孟莉莉的家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只打包了些许衣物。祝笛澜看着她的行李箱,忽然就红了眼眶。孟莉莉安慰她,“你偶尔过来我这儿住住吧,就当帮我看家。”祝笛澜点点头,说不出话来。
“你别这样,我不想哭的,”孟莉莉轻声说,“你要是哭了。我也会忍不住。我们两个在这里哭成一团,太傻了。”祝笛澜挤出一个笑容,“其实你会经常回来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哭…”
“对啊…圣诞假我就回来了。算算也就两个月而已。”孟莉莉把手边最后几件化妆品扔进箱子里,“真的好舍不得你。
秋肃也真是的,我找不到他就算了…我一向找不到他的…你都联系不上他,搞什么鬼啊。”祝笛澜的情绪已然像是雪崩前的山峰。
她拼命稳住自己,笑笑说,“他只是忙而已。”孟莉莉嘟着嘴抱怨了一句,便岔开话题,祝笛澜帮她收拾行李。司机把三只大箱子拿下楼,孟莉莉奋兴地聊着她在欧洲想去游玩的地方。进机场以后,孟莉莉远远看到覃沁,便朝他挥了挥手。覃沁跑过来给了孟莉莉一个拥抱。
“谢谢你来送我,”孟莉莉开玩笑道,“我还以为自从我给笛澜介绍男朋友,你就再也不想理我了呢。”“是有一点不想理你,”覃沁大笑,“开玩笑的,在维也纳要好好照顾你自己。
那边好山好水的不过也怪无聊,无聊了就打个飞的回来找我。”“好,”孟莉莉答应下来,“你也可以过来找我玩呀,记得带上笛澜。”
“一定,”覃沁接过她的箱子,“我帮你托运。”孟莉莉看着覃沁在头等舱的柜台帮她办着登机,独自离开的感觉蓦地強烈起来,之前一直在強忍的伤感终于侵袭了她的身体。
“现在换你哭了。”祝笛澜微笑着帮她擦眼泪。两人慢慢走到安检口,终于不得不说再见了。孟莉莉止不住內心的难过,“没关系的,我很快就回来。”“嗯…我知道。”孟莉莉百般
言又止。
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问道,“笛澜,你还跟顾宸有联系吗?你知道他怎么样了吗?”祝笛澜头摇。孟莉莉失望而无奈地笑笑,“算了…你和秋肃可要好好得,下次让我看见秋肃我一定狠狠骂他一顿…”话音未落。
她就忽然被抱住了,她看不见祝笛澜的表情,以为她是因为分别而伤心,于是安慰地拍她的背。祝笛澜害怕让她看见自己痛苦的神情,她紧紧咬着自己的下
,咬得生疼才控制住自己而没有奔溃大哭。
她闭住眼,痛苦的表情一闪而过,很快又挂上了她温柔美丽的笑容,“好好照顾自己,随时给我打电话。”孟莉莉抹掉眼泪,点点头,便朝安检口走去。
期间还不住地回头与她挥手。祝笛澜一直站着直到看不见她了。脸上的笑容才逝去,她转过身,面对空旷明亮的机场大厅。
人们行
匆匆、神态各异,有人互相流泪道别,有人欣喜快乐,期待着自己的未来。这是所有离别和相聚的
汇点,明亮的人造光下承载着最热烈的情感,她慢慢朝大厅角落的长椅走去。
那里空落落的没什么人,只有窗外大巨的机飞与她对视。“回去吧。”覃沁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你为什么要来?”
“来接你。”
“有急事吗?没有的话我想自己坐一会儿。”祝笛澜的声音很无力。覃沁没再说什么,陪着她在长椅上坐下。
顺着窗外可以看到泊都机场的跑道,机飞起飞降落,没有停息。一年前,祝笛澜决定从尧城来到泊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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