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红了眼眶
他知道祝笛澜小时候连个玩偶都没有,于是细心地想给她一个惊喜,而过去几个月发生太多事,让他把这份礼物抛之脑后了。没想到现在这已经完成变成了一个惊吓。覃沁轻轻把她抱进怀里。祝笛澜乖顺地靠在他肩膀上。
她手里攥着那块小小的保命锁。覃沁握住她的手,然后慢慢把保命锁拿出来,她不愿松手,可她抵不过覃沁的力量,她再也抓不住这个小锁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啜泣起来,覃沁轻声说,“没事了。”祝笛澜的哭声大了起来。
“你骗人…”“没事的,我没骗你。”“你骗我…你们都说会过去的…会好起来的…可是根本不会…”覃沁由着她嚎啕大哭。
祝笛澜本来就已经长期失眠,哭过之后因为疲累竟也很快就睡着了。覃沁把她抱回到
上,凌顾宸很心疼。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轮
照顾她。覃沁回到自己的房间。
看到那两个玩偶已摆在桌上,他把两只玩偶抓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觉得又无奈又好笑,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他也忍不住揣测过当年自己生母的经历。
他也为此痛苦自责过一段时间,可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的痛苦与他生母所经历的相比,恐怕真的是微不足道。
“如果我有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买这个熊给儿子,这只兔子给女儿,或者反一下。芸茹也一定会觉得
有意思的。”他想着。这个想法让覃沁愣了半天。
本来只要一想到与芸茹有关的事,不论什么
七八糟的,他都要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可这个想法让他有些心虚地不敢说出来,半夜时分,祝笛澜醒了。凌顾宸在
边坐下,关切地看着她,她虚弱地眨眨眼。凌顾宸意识到,此刻的她褪去了她前段时间一直披着的那个強硬的外壳,终于又是熟悉的那个她。
“你觉得怎么样?”她依旧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开始忍不住地流泪。隔了许久,她才小声说,“我很不好。”凌顾宸握住她的手,“我知道。”“对不起。”“你没有错。我怎样可以帮你?”
“我不知道,可是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能正常行事。”她顿了顿,声音轻了许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凌顾宸也找不到答案,只得安慰道,“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休息。”祝笛澜移开目光,“我以为…我以为我都哭够了。再听到这些或是再看到这些,都不会再对我有什么影响…”凌顾宸耐心地安慰着她。
他清晰地感受到虽然这是两人许久以来第一次比较正常的谈话,但祝笛澜依旧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情绪,他再次哄她入睡,却没意识到,仅仅是这份“正常”已是十分难得。
隔天,覃沁去陪她时,祝笛澜又变得极度消极和冷漠,她拒绝了所有的
,除了要烟和酒。
她不愿多说其他的。覃沁也束手无策,他联系了廖逍,廖逍同意在他结束这一个化疗阶段之后亲自过来看看她。***
祝笛澜已不知自己是如何度过一天的,窗外的白天与黑夜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能真正入睡的时刻极少,大部分时候她都睁眼随意盯着某处。
她的大脑一片混沌,像是雾蒙蒙的雨天,什么都看不清也思考不了。这是一种清晰而刻骨的绝望,与死亡没有关系,只是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覃沁提出让祝笛澜与韩秋肃见一面。凌顾宸极不情愿,但最终还是勉強答应,他吃不准祝笛澜见到韩秋肃时会做出什么反应,如果她可以显
出一点正常的情感反应和表达,或许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凌顾宸的內心五味杂陈,对于这一幕的发生他有些期待也不期待。
韩秋肃去爱尔兰乐团的夏季音乐会上与两人碰头,他出现在楼上的包厢时,祝笛澜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她仍旧专注地看着台上的乐队。
凌顾宸和韩秋肃互看一眼,两人对于对方的在场都发自內心地感到不愉快。韩秋肃在他们对面坐下,眼睛一直都没离开过祝笛澜。
她穿着白色丝蕾连衣裙,没戴首饰,妆容很淡,显得很没精神,她的无动于衷更让她显得虚幻,他看了她许久,但她完全没有留意他。韩秋肃来之前在心里酝酿了许多话语,他知道祝笛澜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可是现在见到了,他完全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们之间的陌生感強烈得可怕。一曲结束,观众席上响起掌声。祝笛澜低头
太阳
,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何坐在这里。音乐入进她的脑海都已经像是
暴的灌输,她完全没能力处理和接受这些音符,也无法欣赏,她头疼
裂。
楼下的掌声变得稀稀落落以后,她叹了口气,起身说,“你们聊吧,我先走了。”凌顾宸很惊讶,他也迅速起身想要问问她是不是还好。
可祝笛澜皱着眉绕开他径直往外走。韩秋肃追上去拦在她面前,“笛澜,我送你。”祝笛澜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头摇,她看他就像看一个陌生人。韩秋肃十分不安,也隐隐地伤心。“笛澜,我们需要谈谈。”她只觉烦躁又头疼。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祝笛澜试图认真地看着他,却无法专注,导致她的眼神有些敷衍地失焦。
“我没有怪你。我们没有关系了。”说完她径直离开,她的疏离没有丝毫犹豫,韩秋肃愣住了。凌顾宸也无奈地把手搭在椅背上,两人相视无言。
过了一周,廖逍来看她。祝笛澜一见他便不情愿地在沙发上背对着坐下。廖逍看了她一会儿,轻声对覃沁说,“你先出去吧,我们单独谈。”
他慢慢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祝笛澜不高兴地躲闪,她在这黑暗里已经待了许久,于是他把外侧的纱窗重新拉上,让光线不那么強烈。
桌上的一片藉狼,空酒瓶和酒杯无序地放着。烟灰缸里有好些烟头。廖逍拿了把椅子坐到沙发边。祝笛澜极其防备地缩进了沙发的角落。
“你自己也清楚的,这样下去只会更严重,”廖逍轻柔地说,“我会安排心理咨询师给你,给你送药过来。”祝笛澜怔了怔,红了眼眶,“没什么意思。”
“生病的人都是这样想的。治好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可我不想。我等着我决定死的那一天。”
“这都是病人说的话,好在你比其他人清楚些,我也就不用太费口舌。我让人好好盯着你吃药,就不会再有这种想法了。”“要不你就由着我算了。我们也不沾亲带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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