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缓缓弯腰
渐渐脫离方向,移到他的脸上,元靖凝视他纯粹的双眼,有些失神,“萧清事多,”犹豫了后又加上一句:“朕交给他一些私事。”
沉季同问什么私事的时候元靖忽的庒了下来,扳着他的脸亲上了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刚穿上的服衣又被沉季同亲自脫了下来,一直到快正午两人才去往练武场。
学武中途明月来请元靖,说皇后晕了过去,元靖就去了一趟。趁他不在,沉季同一边扇着汗,一边叫侍卫去召元嗣进宮。
元嗣从清早就等在了宮门口,就等一声令下进宮呢。沉季同也不用安排人听元嗣的述职了,他自己上,等汗下去后沉季同让人给皇上留了个话,便前往御书房接见元嗣。
先皇驾崩后留下遗旨,未提及他艰辛覆朝抢夺来的江山,未提及他的众多优秀的子女,唯独提及了
受非议的元嗣,命新皇和盛华国百姓均不得伤他性命。
因此就算被削爵下放也依然没有非皇亲国戚敢在他面前趾高气扬。沉季同是独一份,他径直从元嗣身边走过,不卑不亢的坐上正殿两侧的太师椅,颇为懒散的往后一靠,略带寒气的目光
向对面站着的元嗣。对面的椅子被沉季同提前撤掉了。眼下只有他一个人坐着。元嗣被殿內许多张眼睛盯着。
沉季同来之前不敢贸然坐下,来之后没地方坐了。沉季同端起茶杯轻吹热茶上浮着的舒展叶片,缓缓道:“元副尉这是多久没回京了。礼数都忘干净了?”
元嗣一双天生怒眼表现出几分的疑惑。沉季同对面的侍卫蓄势待发,只要沉季同一个眼神,他们就能上前把元嗣按跪在他面前。可惜他们没有施展的机会,元嗣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反应过来后十分不情愿的弯了膝盖。
“…属下、属下参见丞相!”每个字都咬得极重,让沉季同觉得也不怎么样,屈成这样还想着能伸多厉害?没有等来沉季同让他起来的话,只让他汇报军务。
萧清怎会把真正的军机要务通过元嗣这种人向皇上汇报,都是些
蒜皮的零散事,太多了元嗣这一路也忘得差不多了。
加上偶然瞥见了沉季同脚边
出的一截白色暗纹內袍心有疑窦,汇报得磕磕巴巴的。不等沉季同视而不见的轻视动作继续,他自己沉不住气了。
默不作声起来,沉季同茶杯见底,打了个哈欠:“不如副尉回去想想再来?”话里话外全是蔑视。
元嗣气上心头,跪得
板发酸,扬声道:“属下有一秘事,望丞相屏退左右。”沉季同不为所动,甚至有起身要走的趋势。“丞相!”元嗣跪着向他挪了一步,“属下肯定,丞相一定想知道。”
沉季同重新坐好,摆摆手屏退众人,按元嗣的意思下令无令不得入內。元嗣站了起来,眼睛却肆无忌惮的看向沉季同那片不属于他服制的衣角。沉季同察觉到,挥手盖住,对他的
近无动于衷,看戏一眼盯着元嗣。
“真是没想到,哈哈…元靖终究会步父皇后尘,居然还是和你。”见沉季同不理会他,元嗣笑意顿消,弯
凑近沉季同,对着他
恻恻的说:“丞相觉得这个位置坐得舒服吗,是不是还觉得心満意足啊,可是本来…你该做皇帝的啊。”这些天的训练没白费。
看到他那副嘴脸,沉季同只犯恶心,一脚踢了上去,生生把人踹到令他不恶心的距离,腾地站起来要往外走,暗道:“
沟里的蛆。”身份待遇一落千丈的元嗣最受不来这等侮辱,大声在他身后喊了一声皇上。沉季同停住。
“王朝覆灭覆的是哪家的,
鄙贫农怎会生出封侯拜相之才,父母亲眷杳无音讯,丞相难道从来没有好奇过自己的身份吗?”***说不好奇是假的,沉季同无数次试图回到故地找寻和父母有关的线索,留在京城的这二十载他几乎什么都被満足了。唯独亲情。
他羡慕有娘亲可叫的孩童,也想象过骑在父亲脖子上沿着夕阳的方向往家赶的场景。可现在让他选,他只能冷冰冰的推开。“未曾。”脚步刚迈出去一步,丧心病狂的元嗣便上前揪住了他的衣袖。
“丞相怕了?”沉季同淡然扭头看他,他学着元靖波澜不惊的样子对待他唾弃的兄亲,道行不及他一半,蜷在袖子下的手暗暗发着抖,咬牙一字一顿道:“你的话,本相半个字都不会信。”
“为什么不信,是不敢面对吧,不敢将心爱之人从不属于他的位置上拉下来,还是怕他选择江山,杀你灭口?”“你…”
“丞相是不是大意了?”元嗣小人得意,哼笑一声,脸上的横
跟着抖了两抖,随即殿上响起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元嗣不知道。
他的得意和鲁莽会害得丢掉半条命。得知沉季同独自召见元嗣的时候元靖心就咯噔了一下,他当时只是想跟沉季同说话,恰巧得知元嗣归朝的消息,才向沉季同提了一嘴让他安排,若是知道他们会正面对上,元靖定然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元嗣是个狂妄的疯子,被折了羽翼也还留存着一副恶心至极的嘴脸,元靖都怕脏了沉季同的眼。
听到內殿沉季同异于平时的声音后,元靖来不及思考,一脚踹开了门。殿內的一幕牵动元靖的心。沉季同摔倒在地,正抓着衣领,似乎在抵抗着什么。
而服衣没被抓住的部分已经几乎分崩离析。沉季同扭头看去,额头上青红一片,青筋起凸,眼神混杂着屈辱和愤怒。
在对上元靖的时候瞬间多了一瞬的轻松:“皇…”后面的字还没出口,那把没看请是从哪个侍卫手里出拔来的剑便快于他的声音,闪电般冲向了元嗣,他没来得及躲闪,长剑刺入肩膀,血溅到沉季同的脸上。
元嗣捂住肩膀,不可置信的看向元靖,大睁着惊恐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后退几步,跌跌撞撞的倒下,“你…你竟然…”元靖一步步走向他。
在他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此刻的丧家犬模样,缓缓弯
,用力地将剑拔了出来,稳稳地扔到跟过来的侍卫手里。侍卫擦拭剑上的血,无人在意元嗣血
如注的伤口。
“下一次朕不会再顾忌父皇遗命,朕会将你…挫骨扬灰。”指尖没有沾染一丝的血
,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依旧贵气清冷,愤怒之下都没有
出怒容,片刻便让人产生他与这场血
屠戮毫无关联的错觉。深不可测,冷静得可怕。沉季同拄在地上的手腕动了动,向后移了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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