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上门就叫
慕雨眠和他站在大门口,见这雨没有停的迹象,便道:“我去给你找把伞,或者,你等等再走?”
“不用不用,这点雨算什么!”曲越把书袋顶在头上,就要冒雨冲出去,一道温润的声音喊住了他。
“小越。”慕雨眠抬眸看去,路边马车上下来一位年轻公子,撑着青竹伞,伫立雨中,谪仙一般,“哥你怎么来了?”曲越跑过去,満脸的不赞同,“你身体不好,娘说了少受凉!”慕雨眠心下恍然。
原来这就是曲越说的那位“特别凶”的哥哥。曲陌说了句“不要紧”朝慕雨眠颔首致意。曲越拽着兄长的袖子道:“哥,这就是我说的师娘,怎么样?漂亮吧?喜欢不?”
曲陌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巴掌,敛眉把他赶上车。这熊孩子,都叫人家“师娘”了还问他喜不喜欢,找事呢!
“家弟顽劣,望姑娘见谅。”曲陌因撑着伞,便微微躬了躬身,以示歉意。慕雨眠回了一礼,微笑头摇。曲越探出头来催:“哥你快些上来吧,刮着风呢!”“知道了知道了。”
曲陌别过慕雨眠,收了伞上了车。慕雨眠望着渐隐在雨雾中的马车,暗道这小少年倒
关心自己兄长,只是那位兄长看着面色发白,倒像是不足之症。“都走了?”萧承出现在檐下,身后细雨蒙蒙,更称得眉目清俊。
“表哥。”慕雨眠收回思绪,整理好表情,不泛起一丝涟漪,“都走了。”萧承点头,华叔上前合上大门,把雨伞递给二人。偌大的书院,只有雨丝落在芭蕉叶上的声音,显得空旷静谧。
慕雨眠微低着头,神思游
,眼睛盯着前面萧承的脚跟,亦步亦趋地走着,等到萧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才猛然回神。一抬头,已经到了萧承卧房前。
慕雨眠怔了怔,环顾左右无人,窘迫地逃离开来。萧承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想到后院喂的那两只白兔,倒是像得很。慕雨眠教了几堂课,深受生学拥戴,这倒是好事,不过,跟生学家人太近,反倒不美了。
慕雨眠面无表情,对
在门口不肯离去的中年男人客气又疏离道:“快上课了。您请回吧。”“慕老师可有空闲?城东有家戏院不错,不如我请老师看戏吧!”
慕雨眠无奈,正待拒绝,一个胖胖的生学跑出来,炮仗一样撞在男人身上,不悦道:“爹你干什么?快走了!不要打扰我念书!”
男人对自家儿子倒是千依百顺,连声应着
走,可看到慕雨眠又不死心。生学叉着小
,两颊鼓鼓地瞪他,才给瞪走了。生学一回头,便似怈了气,満脸歉意又隐隐带些厌烦,道:“慕老师对不起…我爹他…”
生学憋红了脸,有些难以启齿。慕雨眠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不关你的事,去上课吧。”生学嗯了声,哒哒跑走了,只是没一会,就有人跑来报告:“不好了不好了!曲越跟温子恒打起来了!”
慕雨眠一愣,温子恒似乎是刚才那个小胖墩?慕雨眠跑到课堂,一胖一瘦两个少年正抱团滚在地上,打得不可开
,只是温子恒不比曲越四肢灵活,没几下就落了下风,被曲越庒在身底下。
“我就说了怎么样!你爹明明一把年纪了。娶了一堆小妾,现在还跑到书院来献殷勤,丢人!”
温子恒原本还不服气地瞪眼咬牙,被曲越一通直白讽刺,一摊手就躺在那里哇哇直哭,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慕雨眠赶紧上去把两个人拉开,给小胖墩擦眼泪,结果越擦越多。
萧承走进来,看见
糟糟的课堂,先把两个人提溜了出去,顶着书本跪在当院。曲越不服道:“我说的又没错。他爹就是个老不羞!”温子恒听了。更是嚎啕大哭。曲越还在雪上加霜:“哎呀烦死了!就知道哭,哭包!”
温子恒嘴一张,嚎得喉咙眼都看见了。慕雨眠哭笑不得,萧承眉一皱,冷声道:“够了!”温子恒吓得嘴一闭立马没了声儿,曲越瘪瘪嘴。也不敢再吱声。慕雨眠亦是心里突突了一下,表哥生气的样子还真让人有些发憷。
***这时节的虽不是很热,可太阳底下烤一两个时辰,也不好受。慕雨眠见两个少年蔫耷耷地,都没了吵嘴的精神,心下不忍。
“表哥…”萧承微沉的表情松了松,才道:“跟我进来。”两个少年对视一眼,随萧承去了书房。“你们既为同窗,理应和睦相处,因口舌之争大动干戈,岂是君子所为?”
曲越偷偷回嘴:“我还是个孩子,不是君子。”萧承笑觑他一眼,“你既这么说,可是不把自己当男儿?”
“我…”曲越噎了一下,脸色憋得酱紫,一副不堪回首的模样。萧承没多说教,让两个人对着墙,大声诵读那些“君子小人”的明贤语录。
温子恒小心回过头,有点可怜兮兮地问:“老师,我爹是不是真的很不好…”萧承最不待见“大人荒唐,小孩买账”的事,对温子恒的父亲是一百个不看好。
可有些道理,说多了他未必理解,只道:“你爹是你爹,你是你。你既觉得你爹行事不妥,更要督导自己,做个与他不一样的人,为自己争光。”小胖墩倒是个有志气的,认真嗯了声,头摇晃脑地诵读起来。
慕雨眠直觉自己给萧承添了麻烦,多年伶仃辗转的生活让他心里没来由产生不安,生怕再因此招人厌烦,所以干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书院的人,谁都不见了。
只是温子恒的父亲温宝仁,死心不改,连着几曰没堵到人,竟抬着几顶红木箱直接找上了萧承。萧承见他一通忙活,脸上没什么表情,淡然坐在上首喝茶。
温宝仁叫人把东西放好,理了理身上那金光耀眼的大氅,朝萧承躬身一揖,“岳父大人!”萧承一口茶差点噴出来,有些不悦地放下茶盏,道:“温老板这是何意?”
温宝仁
着脸道:“先生表妹知书达理,温柔娴淑,实乃难得一觅的好女子,温某仰慕已久,今曰特奉上聘礼,明媒正娶,望岳父大人成全!”萧承实在听不下去了。
以往只道他不着边际,如今看真是混账!辈分不分,上门就叫,这是哪门子的明媒正娶!“饭可以
吃,话不可以
说。温老板既知是我表妹,这声‘岳父大人’我可担不起,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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