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要打好不好
“啪!”“啪!”行刑完毕,花绝下半身皮开
绽,血水染红襦裙,面如金纸,站也站不起来了。
“姐姐…是我害了姐姐…”苏怀倾抱着她大哭,怎么办?她伤得这样重,以后还怎么跳舞?
“还不快走?”宮女瞪着她们说:“原本你们身上服衣也是宮里的,看你们可怜,就不用脫了。休想拿宮里的一分一毫!”
苏怀倾搀着重伤的花绝,两人两手空空,来到了教坊司,却连大门都进不去:“接圣上谕旨,花绝有犯上之罪,教坊已将她除名。”
凤朝的教坊,是皇宮从天下各地征召来优秀的歌舞乐姬住的地方,专为皇女和臣女演出,如今皇上下了旨,自然不敢接收她们。“怎么办?”苏怀倾脚酸腿软,瘫倒在路上,今天以前。
她还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喃喃道:“母上想我死,她说过的,我就是死,也不能丢她的脸。”
“去勾栏,”花绝忍着痛说:“也许只有勾栏能收留我们。”勾栏,是民间艺伎们卖艺的地方,这下真要如她所说,要去卖艺了。
两人一瘸一拐地到了勾栏,因为花绝一身血污非常狼狈,一走进来,杂耍的、抚琴的、跳舞的艺伎们,来玩的游人们,全都惊奇地看向她们,“我们是从教坊来的舞姬,”苏怀倾撒了个谎:“被教坊除了名,眼下无处可去,有没有人可以收留我们?”
她长在深宮,第一次见到平民,她们也不知她是清平公主,一对抚琴跳舞的艺伎热心地上来扶过花绝:“跟我们来吧,”带着她们来到瓦舍:“这边还有空房。”自此,两人在勾栏住下。三个月后。
“啊!”花绝单足
立旋转,却力不能支,摔倒在地,苏怀倾忙扶起她:“还是不行吗?”花绝无声地摇头摇,反弹琵琶是她最得意的一支舞,如今虽伤愈却留下了病
,再也跳不起来。
“好在我会弹琵琶,跟那对艺伎在勾栏卖艺,也能挣到一些钱。”花绝安慰道,又将头靠上她肚子,柔声对宝宝说:“母上要去钱赚了。你要乖乖的,别闹娘亲。”“辛苦姐姐了。”苏怀倾摸着她脑袋说。
花绝搂过她,看着她原本丰润的脸清减了不少,心里愧疚起来:“我不辛苦,让公主屈尊住在这里,才是辛苦公主了。”苏怀倾扁了扁嘴:“我已经不是公主了。你不要再这样叫我。”
“在姐姐眼里,你永远是我的小公主。”花绝笑着亲了亲她,出了门。“笃笃笃。”苏怀倾以为花绝回来了。拉开门,竟然是丞相何放:“公主,皇上打猎时坠马受伤,请公主回宮。”
她未穿朝服,而是荆钗布裙扮作平民,身后带着几个宮女也是一样,苏怀倾扶着肚子,一挑眉:“此间哪有公主?皇上受伤与我何干?”“公主莫要任
了。”何放低声说:“皇上摔伤了尾椎,卧
不起,请公主回宮陪她。”
“呵,”苏怀倾冷笑一声:“她活该。”“公主!”何放劝道:“皇上心里还是有你的位置,若是公主肯在她塌前伺候,说不定有望继承大凤…”“我不要!”苏怀倾气道,捂上肚子,一时动了胎气,孩子在肚里踢了踢。
“恕微臣无礼了。”何放一招手:“扶公主上车!”几个宮女上来拉她。
“放开我!”推搡间,苏怀倾不慎摔在地上,一滩
体漫出腿间,“不好,公主破水了!”宮女说。
“不要…别碰我…”苏怀倾捂着肚子跪坐在地上,阵阵钝痛从盆骨中蔓延,好痛!何放却笑了:“也好!生了孩子再去,省得皇上看了烦心。”“你们,你们是故意的!”
苏怀倾疼得泪花直冒,被宮女们抬到了
上。胎儿尚未足月,生下来不知如何,可她们并不关心。
不应该,不应该是这样的,姐姐的孩子,自己应该是躺在姐姐怀里,被她安慰着生下来,如今却被宮女们推挤着下腹,仓促地催着。“公主,公主用力!”宮女们架着她的腿双,推着她膨隆的下腹。
“啊…”苏怀倾揪破了
单,鬓发尽
,几
昏厥。“好了。看到头了。”宮女托着那
漉漉的胎头往外拉,一个瘦弱的婴儿,被她们強行拉出来,不哭不闹,被她们扔在了
上。已经昏过去的苏怀倾,被她们带回了皇宮。
面前的女孩,双眸盈盈秋水,右眼下一滴泪痣,楚楚动人,一别十七年,隔着这一滴泪痣,苏怀倾看到了另一个人。“颜开,是谁给你取名颜开的?”她含笑问女孩。
“是姐小。”颜开说,眸里微微有光,看来她很喜欢姐小。苏怀倾一诧,意识到她说的是风骄宁,她是怎么从锦城勾栏
落到江南风家的?“你母上呢?”苏怀倾问。
颜开摇头摇,声里満是委屈:“母上不要我了。”“怎么会?”苏怀倾凤目圆睁:“你母上…是在勾栏里弹琵琶的吗?”
“是,”提起母上,颜开小嘴一瘪,泫然
泣:“我摔了一跤,母上就打我,然后,然后…”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颜开一想起来还是伤心,泪水扑簌簌落下来:“母上就说,不要我了。”苏怀倾将她扯进怀抱里:“颜开这么乖。她怎么舍得不要你?”
***她家是江南富商,此行是来锦城做生意的,她逛着勾栏,见这孩子可怜,就把她“捡”回来了。没想到她对自己没有半点感激,只想着跑回去找她那没良心的母上。“姐小,颜开跑到大门,被我抓住了。”
式微捉着颜开进来,自以为居功,笑道:“姐小要如何罚她?”“放开我!我要去找我母上!”颜开挣扎着。掰着她的手。
“谁说要罚她?”风骄宁一挑眉,不悦:“你没看好她,你当受罚!”拿过戒尺命令她:“伸手!”式微只好跪下,抬起双手,风骄宁“啪”地一声打下来,式微疼得全身一颤。在旁边看着的颜开也吓得全身一颤。“你知不知错?”风骄宁沉声问。
“奴婢知错,奴婢不该觉睡,让颜开跑出去。”式微说。
“啪!”又是一下,白嫰手心上留下一道红痕,风骄宁举着戒尺,裙子却被人扯了扯,低头一看,是颜开,“不要打她好不好,我不出去了。”颜开怯怯地说。
“你真的不出去了?”风骄宁眼神中有些不信,“真的。”颜开说。风骄宁放下戒尺,目光熠熠:“那你给我说一遍,颜开跟着风骄宁一辈子,哪里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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